二百 審問

貪生怕死是所有人共同的天性，變異人自然也不能例外，白眼仁雖然看出了這支車隊與以往的商隊不大一樣，卻什麼也不敢多說，老老實實地交待道：「我，我是利牙部落的，只，只是路過……」他沒敢問會不會殺人滅口之類的廢話，

「利牙部落？」李冉原本還以為要費一番手腳，沒想到白眼仁令人意外的十分配合。-=手打吧會員手打www.bxwx.org=*

他瞅了瞅於恆，於恆微微搖頭表示不知道這個名字。李冉收回軍刀插回刀鞘，拍了拍變異人的臉說，「很好，接著說。胡二，去給他拿點吃的喝的。」

於氏兄弟見李冉收起了刀，挪動槍口對準了白眼仁。

「說，說什麼？」白眼仁兒結結巴巴地，嘴巴一點也不利索，而且他的聲音像敲破的爛鑼一樣又沙又啞，不知道是天生的變異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

「你們的部落在什麼地方？離這兒有多遠？」李冉蹲在白眼仁面前板著臉，絲毫不加掩飾的凶戾撲面而來。

「半天的路，在……那邊！」白眼仁的

他並不知道那兩根對準備自己的細鐵管是做什麼用的，刀離開他的脖子，他緊張的心情總算舒緩了一些，咚咚急跳的心率也減緩下來，連說話也利索了。

「半天的路？」李冉又是一皺眉，哪有用時間計算遠近的？半天的路應該是多遠？

於恆馬上附到他的耳邊說：「普通人一個小時大概能走五公里左右。」

李冉點點頭，又問：「你走半天的時間？」

白眼仁急忙點頭，短小的左胳膊使勁舉著指向南方――他的兩條腿非常短小，根本不能套用正常人的行進速度。兩條胳膊像招潮蟹一樣比例嚴重失調，右手粗壯左手細弱。

李冉瞅瞅他的兩條短腿兒，大概只有正常人的三分之一長短，如果把半天算做六個小時，那麼一個正常人應該能走出三十公里左右，而且這半天的時間裡肯定不會一直走，再去掉休息的時間，能走出個二十五六公里就不錯了。

雖然以白眼仁的腿兒短，但腿短，挪動的速度肯定要比普通人快些，所以別看他的腿長只有普通人的三分之一，但行走的速度肯定沒那麼慢，往快了說，一小時走兩公里多的話應該差不多。

那麼利牙部落的距離大概是十二到十五公里！

李冉心中一驚，這個距離已經很近了，他趕緊再追問一句：「利牙部落在什麼地方？路上還是林子里？」

「林，林子里！」也許是李冉的表情過於急切，令白眼仁產生了誤解，他再一次變得嗑嗑巴巴地。

李冉和於氏兄弟的眼睛同時一亮！利牙部落的位置不在路上！

正好胡二取回了水和食物，李冉一指白眼仁：「讓他吃飽，看住他！」說完沖於氏兄弟招招手，珍而重之地從懷裡取出地圖，手指點在地圖上說，「我們現在的位置應該在這兒，再往南一點有個左拐的彎，應該就是這個彎繞開了變異人的部落！」

於恆立即點頭贊同，指著北山部落的位置說：「對，你看這條代表北山部落的紅線正好橫在路上，下面這個彎的邊上也用紅線劃了一個圈，是不是這個紅圈就代表利牙部落？」

李冉驚喜地狠狠點了點地圖，「很有可能！怪不得圖上點了這麼多紅色的小點，這些小點的意思應該就是沿路的小部落！因為鄴城的商隊只走南鄴通道這條現成的路，所以圖上只有這條路附近的部落才有標記！」

「他們沒走過的地方肯定不知道有什麼，不然的話地圖上怎麼會只有南鄴通道，而代表莽礫原和岐山的部分全是空白！」於恆喜形於色，一張準確的地圖有什麼作用他太清楚了――這張圖是來往的商人自己畫的，雖然落到了地下城的手裡，卻也沒好好地修改一番，所有的標記都是商人們自己加上的，與通用的地圖符號有很大的區別，包括李冉在內的所有人都只看懂了代表路線的粗黑線條，其他的標記是什麼意思他們全都不懂，直到現在才搞清楚圖上的紅色代表變異人部落。

「沒錯……」李冉突然愣了愣，懊惱一拍額頭。「變異人往岐山裡走不是一天兩天了，北山部落里肯定有變異人佔據地區的地圖，早知道和他們要一份好了。」

於恆搖搖頭：「難說，估摸著你張嘴要了他們也不可能給。咱們是正常人，變異人不在背後捅咱們刀子就不錯了，怎麼可能倒過來幫忙？那還不成了窩裡反？」

「呵呵，也對！」李冉放下沮喪的心思笑了，「沒必要要求那麼高，要是真和他們要地圖，說不定北山部落的人就得當咱們是來搶佔整個南鄴通道的，到時候還不知道怎麼對付咱們這幾個人呢。」

李冉收起地圖回身看看狼吞虎咽的白眼仁，他巨大的右手十分笨拙，所以乾脆用蒲扇般大小，滿是灰泥的右手當做托盤托住饅頭，短小的左手不停地把吃的往嘴時塞，看起來既滑稽又可憐。

李冉甩甩頭，把不必要的憐憫和同情甩出頭腦之外，手扶著膝蓋蹲下，指著那條貫通南北的路說：「我問你，在你們部落里能不能看見這條路？」

饅頭塞了滿嘴的白眼仁兒根本說不出話來，咽不下去又捨不得吐，怕李冉把吃的收回去，他連忙小雞啄米一樣點頭不停。

「能看見？」李冉的臉色又沉了下來。

白眼仁一看心裡頓時又驚又怕，趕緊喝一口水把嘴裡的東西全都順進肚子里：「能看見，很清楚！」

就是說利牙部落離路很近，就算沒像北山部落一樣正好橫在路上也能監視住整個路面！看來悄悄從部落邊上溜過去的想法不現實，還是得從荒原上走。

想到這兒李冉又問了一句：「部落邊上你是不是都熟悉？」

「熟，很熟！」白眼仁的瞳孔盯著手裡的饅頭，想往嘴裡塞又怕李冉再問他話。

「那好，我問你，從部落往南不遠的荒原上有什麼東西？」李冉突兀地問。

其他人不知道怎麼回事，於氏兄弟卻很清楚，在地圖上，利牙部落往南一點的位置有一道橫貫東西的黑色粗線，不知道代表什麼意思，看起來和路的標記方法很像，可是會有路通到荒原里去？還是說那是一條廢棄的舊時代公路？

「東西？」白眼仁愣愣地反問。

「就是把荒原和通道連在一起的東西，有沒有？」李冉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只能儘可能地把連接荒原和南鄴通道說得清楚，而不涉及具體的東西。

白眼仁遲疑了一下，猶豫地說：「你是說……荒原裂谷？」

「什麼？裂谷？」李冉猛地跳了起來，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