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意外不斷
片刻之間,從這裡更往下的山路兩邊忽啦啦再鑽出幾十個持刀帶劍的武士,眾星捧月般簇擁一位中年人緩緩走過來。
美中不足的是他們從坡上走上來,不得不仰著頭才能看將目光落在丁虎等人身上,無形中弱了幾分氣勢。
丁虎四處亂掃的目光頓時一凝,驚愕地脫口而出:「唐寧?」
「是我,丁二哥一向可好?」緩緩而上的中年人在大群手下的圍繞下停在十多米外,俊秀的臉上帶著信心十足的笑容,彷彿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想怎麼樣!」丁虎臉色陰沉,握緊了手裡的長刀。
丁家的護衛在對方冒出來的第一時間背靠著背團團集中在一處,長刀出鞘斜指前方。他們很清楚這個時候該做什麼,根本沒人試圖保護馬車。
只有落在車隊後面,絲毫不懂得丁家家規的李冉和被他拉住的丁芮沒來得及加入防禦圈,眼睜睜看著丁虎連同十幾個護衛一起被唐家的人堵住去路。
「我想怎麼樣丁二少爺還猜不到嗎?大家都是聰明人,用不著問這麼笨的問題吧?」唐寧一臉懶散的恥笑,明明很陽光的笑容放在他的臉上,不知道為什麼多了幾分讓人想一巴掌抽上去的衝動!
丁虎滿嘴牙咬得咯咯響,突然打了個手勢,得到命令的護衛保持著防禦隊形,馬上開始向坡頂運動。
唐家人的包圍只完成了左右前三個方向,後方還沒來得及收口――唐寧的心裡也很鬱悶,都說計劃不如變化快,擔心什麼就來什麼,車隊還沒全鑽進口袋,埋伏的人就被丁家的護衛捅了一刀暴露了目標,迫使他不得不提前行動。
否則不用多走,只要丁家人再向下十米,他就能指揮手下一舉包圍這十幾個人!
唐寧微微一笑,也做了個手勢,呈半包圍狀態的手下得到指令,保持著半包圍狀態始終保持著雙方的對峙狀態,不靠近一分也不遠離一步!
眼下強行收口並不是做不到,但山路狹窄,雙接觸的空間有限,唐家的人雖說比丁家的人多出七八倍,但拼殺起來真正能接敵的人卻不比丁家的人多幾個,後方強行封堵,單薄的袋底在兩面夾攻之下堅持不了多久,界時丁家人橫向堵住整條山路,居高臨下的丁家人就能重新奪回一些主動權,這一點是唐寧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看到,並且想極力避免的!
因此他寧可暫時保持半包圍狀態也不想強行關閉袋口逼丁虎魚死網破,狗急了還知道跳牆呢,何況是人?
兵法上說「圍三闕一」,給對手留下一條生路避免己方更大的損失,在唐寧看來遠比幹掉十幾個丁家護衛好手更重要――他的目的是兩輛車上的東西!
十來個人再厲害,扔進水裡能翻幾個浪花?
李冉一扯丁芮,兩人同時向坡頂倒退,不過他根本沒那份眼力看出唐寧打的是什麼主意,只是本能地不想被困住。
丁虎瞪圓了牛眼,一邊向上退一邊吹鬍子瞪眼:「姓唐的你別得意,今天老子認栽了……」
「你肯定還想說你們丁家過後再找我算賬是吧?」唐寧很不給面子地直接打斷丁虎的話,眉目之間全是不屑,「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吧你!」
都到了這步田地還放不下那點可憐的面子放場面話,他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天色已經不早了,唐寧不願再耽擱下去,隨意地一揮手,幾十個手下頓時怪叫著撲向丁家眾人。
「投!」丁虎突然一聲大吼,按下手雷的啟動鈕,狠狠地將攥了半天的手雷扔向唐寧。其他還有手雷的護衛有學有樣,紛紛將手雷扔向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為了以防萬一,離開毛人的地盤之後丁虎並沒有將護衛們身上的手雷收回來,不過俗話說得好:遠路無輕載!一枚手雷說重不重,連殼帶葯好歹也有一斤多重,而且身上揣個圓溜溜的東西時間長了也彆扭,所以大部分護衛都把手雷重新放回了車裡,眼下還能跟著丁虎往外扔的就剩下兩個人而已。
他對面的唐寧根本沒意識到這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但他本能地感覺到一絲不安,一縮頭鑽進了重重手下組成的人牆之內。
手下人的命不值錢,他的命可金貴的很!
丁虎扔出的手雷準確無比,直接砸中了擋在唐寧身前那人的額頭,沉重的手雷加上猛力投擲的巨大力量,頓時將這人砸了個滿臉開花,白眼一翻暈死過去,圓滾滾的手雷跳了一下,沿著斜坡骨碌碌的滾了下去。
丁虎眼睛一下子直了,怎麼砸中了也不響?李冉那小子扔出去,明明說響就響的!剛想到這兒就是「轟――」地一聲巨響,兩個護衛扔出去的手雷爆炸了!
威力巨大的爆炸頓時將聚成了一堆的唐家打手炸倒了一大片,一瞬間至少清空了十幾米方圓的地面,橫飛的鋼珠帶出一溜溜血珠,殘肢斷臂,死傷狼藉。
爆炸嚇得唐寧一縮脖子,隨後他和身邊的手下就被強烈的衝擊波直接吹倒,一頭扎在了地上。
漫天的灰土沙石撲啦啦地從天而降,沒死傷的唐家人傻獃獃地盯著爆炸造成的死傷,手足無措。
丁虎投出的那枚手雷仍然未爆,一個勁地骨碌碌向下滾,凡是手雷滾過的地方,唐家人就像一個個突然中風了一般全身抽動著遠遠逃開,手雷一路滾下去,竟然在密實的敵人中間開出了一道康庄大道!
直到手雷滾出上百米之後才轟然爆炸,卻半個唐家人也沒傷到,戰果遠遠不及兩個護衛!
也該著丁虎倒霉,這種手雷的多用途引信使用範圍廣泛不假,可用途廣了操作起來自然就要複雜一些,李冉只向護衛們簡單講解了碰炸和延時兩種引信,丁虎看不起李冉,更沒那份心思湊過去學習怎麼使用,關鍵時刻一下子搞砸了。
這一聲爆炸喚回了唐寧的魂魄,他傻獃獃地瞅著屍堆里的兩個彈坑,咬牙切齒地擠出三個字:「給我殺!」
唐家的人狠狠地撲了上來,可剛沖了兩步又不得不停下來,他們目光驚恐的目光同時集中到了上面的那個穿著奇怪花衣服的年輕人身上,或者確切地說是集中到他的手上――他的兩隻手一隻握著一枚剛剛的黑色蛋蛋,正一上一下地拋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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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就晚了幾分鐘,又斷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