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父子同失業
關了手機的邱旭，收斂了放縱心思，開始思索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未來。
家裡可不是富裕之家，沒什麼豐厚家產供他揮霍逍遙。
父親是程序員出身，在三十五歲時被公司優化下崗，之後陸續換了幾個工作，現在一家網購公司做網站和數據維護工作。
母親在一家快消品營銷代理公司，做財務工作。
父母兩人的工資，也就本地平均水平。
上半年，家裡還拿出了積攢多年的家底，付了首付，為邱旭購買一處兩室兩廳的商品房。
每月房貸，除了邱旭自掏三千外，還需要父母額外支持大部分。
邱旭要想過上悠哉的享受生活，只能靠自己努力。
靠獨一無二的新生機會，繼續搬運文字，搞文學創作？
邱旭想了想腦海中的存貨，失望的搖搖頭。
他是知道不少這世界沒有的作品，但腦海中現在能記住的，也只有書名和內容梗概了。
依靠自己那點文學功底，把這些經過時間檢驗過的文學作品，再創作出來？
同樣一桌食材，有人能做出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佳肴，有人卻只能搞出一桌黑暗料理。
邱旭自忖，自己撐死也就能做出一桌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宴。
當年，他之所以能把這個世界的文學名著，沒有多少差錯的搬運過去，是因為那時上中學的小邱旭，要按照學校的要求，精讀一些世界名著。
他可以說是跟著小邱旭的精讀進度，抄了一遍。
幾年後，小邱旭不再讀文學名著，他也就借著病情加重，不再搞「創作」了。
最後這幾年，他病情嚴重到連眼球都不能轉動，只能無助的等待死亡來臨，思維也不再清晰，日常消磨時間的方式，主要是看電視，聽音樂，聽廣播……
就在邱旭梳理自身可利用的資源時，身體驟然傳來的警覺，讓他全力捏緊了剎車
一輛載著一男一女的紅色奧迪TT敞篷跑車，突兀的斜插進非機動車道，擋住了邱旭。
看著單車前輪僅差一線撞上跑車，邱旭就驚出了一身冷汗。
再看到駕駛位的大背頭青年，那臉上的斜睨表情，邱旭立時變得怒不可遏，揮拳喊道：「張恆，你是不是活膩了，又想挨揍了？」
這開車的張恆，是他的高中同級校友，仗著家裡有錢，在中學也算是一位風雲人物。
高三期間，兩人曾因為一個女孩，發生了一次衝突。
張恆被邱旭痛揍了一頓，自那開始，他見了邱旭就繞道走。
高中畢業后，兩人已經數年沒有交集。
邱旭看到這傢伙的表情，就明白，這混蛋是故意把車開成這樣的。
張恆把車靠路邊停下，下了車。
坐在副駕駛位的那位妝容精緻，衣著清涼性感的美女，也下了車，挽著張恆的胳膊，一同來到了邱旭近前。
張恆抬頭看了看比自己高多半頭的邱旭，對身邊的美女語調誇張的道：「小美，我給你介紹下，我這位高中同學，在中學時代，可是最受女生喜歡的！」
「那個時候，打籃球的男生，會有女生喜歡，彈吉他的男生，會有女生喜歡，跳街舞的男生，會有女生喜歡，玩滑板的男生，也會有女生喜歡。」
他用手指點了點邱旭，繼續道：「小美，你可不知道，這些優點，他全都有。」
「可想而知，他有多受女生歡迎了。」
被喊做小美的美女，膩聲道：「恆哥啊，那只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生的喜好。」
「小女生總會長大的呀。」
「長大的女生，只會喜歡……」
小美軟軟的靠在張恆身上，嬌聲道：「像恆哥你這樣，財大，氣……也粗的男人。」
「打籃球、彈吉他？有什麼用，能當飯吃嗎？」
「哈哈，小美，你這話我喜歡！」
張恆用力一攬小美的腰，得瑟的道：「我的財大，還有那個氣粗，你是深有體會的。」
他又看向邱旭，語帶揶揄的說：「邱旭，我聽說，你現在可是單身狗一條呢。」
「是不是真的啊？」
邱旭懶得搭理這對狗男女，往前猛一推單車，喊道：「讓開，好狗不擋道！」
張恆急忙放開小美，後退了一步，卻看到自己腿內側的褲子上沾染了一點灰塵。
他怒氣沖沖的道：「邱旭，如果你不想你老爸失業，就趕緊的給我道歉！」
「我老爸失業？」
邱旭輕切了一聲，嘲諷道：「你能讓我老爸失業，你做什麼夢呢？」
「你竟然不知道？」
張恆咦了一聲，打量著邱旭的表情，恍然笑道：「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
「這就有意思了！」
他拍著手，得意的笑道：「前段時間，父親讓我參與酒業公司的管理，在倉儲部門見到了一位中年裝卸工。」
「似曾相識的容貌，讓我聯想到了某人。」
「後來，我去人事部門調來人事檔案一看，竟然真是某人的老爸邱宏清。」
「嘖嘖……」
聽到這話，邱旭就是心中一沉。
這種很容易驗證的事情，他不認為這混蛋會扯謊。
也就說，老爸真的在他家公司做裝卸工。
老爸這是顧慮家人擔心，還有顧及他自己的面子，所以一直瞞著老媽，自己和小苒？
一時之間，邱旭心情複雜。
這時，就聽張恆咬著牙道：「邱旭，現在可不是道歉這麼簡單了。」
「當年那一架，我可一直記憶猶新。」
「要麼，你讓我打一巴掌，我們就此兩清，你再求求我，我說不定會給你爸安排一個清閑一點的工作。」
「要麼，我就把你爸給開除……」
張恆又換了主意，冷笑道：「裝卸工啊，有時難免會遇到一些磕碰等意外……」
他這話就沒說完，衣領就被邱旭給揪住了，喊道：「邱旭，你要幹什麼？」
「你先想一想你老爸的工作……」
邱旭冷哼了一聲，「張恆，現在的我，有能力讓家人過上更好的生活。」
「你家的工作，真心不稀罕！」
「你不是對當年的那一架記憶猶新嗎？」
「我再給你加深一些印象……」
邱旭揮起一拳，捶向了張恆的左下巴……
看著張恆開車載著小美倉皇離去，邱旭取出手機，開機，撥通了老爸的電話。
「爸，我又把張恆揍了一頓。」
「哪個張恆？」電話里又傳來老爸關切的聲音，「兒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
邱旭又解釋道：「盛達酒業老闆的兒子，我的高中校友，他拿你的工作威脅我。」
電話里安靜了一會兒，才傳來老爸的聲音，「你知道了？」
邱旭嗯了一聲，接著說：「爸，對不起，我讓你和媽失望了。」
「我向你保證，從今天起，我會努力，會多賺錢養家，不會再讓你和媽操心。」
老爸聲音立時變得躍然，「能夠讓你懂事，知道努力，我丟了這份工作就價有所值。」
「兒子，你不用擔心家裡。」
「軟體和計算機方面的工作不好找，出力的工作，滿大街都是。」
「我還能再堅持幾年。」
邱旭的鼻子就有些發酸。
他努力讓自己聲音保持正常，「爸，表決心的話，我不多說，你就看我今後的表現……」
結束了與老爸的通話，邱旭發現手機多了幾條語音信息提示。
他點開一條來自老闆的語音，「邱旭，三十分鐘之內趕不到公司，你就永遠不用來了。」
邱旭看了看現在的時間。
我擦，這可是兩個三十分鐘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