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1 玩心眼,耍心機
「你們也去準備一下,」趙凌雲趕錢堂,吳三們走,「二胡那邊談好了,我們就走。」
錢堂說:「你怎麼就確定,二胡跟彥泰他們幾個兄弟,一定能把事情談成呢?」
趙凌云:「談不成的話,欽爾沁的人這會兒就過來抓人了,還容我們坐這兒扯白話?」
江明月想了想,說:「你們都把哈善的死,硬安到大王子的頭上去了,有殺父之仇擔著,彥泰就算想投到大王子那邊去,大王子也不能信他啊。」
哈善到底是病死的,還是被人害死的,是不是被大王子害死的,這在目前來說,一點都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大王子就算是被冤枉的,哈善的死跟他沒關係,但這個罪名就落到他頭上了,那哪怕大王子解釋了,彥泰也保證了,他不信父親哈善是大王子害的,可這個結是解不開的。
人心隔肚皮,大王子要怎麼相信,彥泰說的不相信,彥泰又怎麼相信,大王子說的沒做過,不是我?這個結是個死結,哪怕這二位,一起執刀將二王子的人頭斬下,這個結都解不了!
「哈善頭人被大王子毒殺的事情,最好儘快傳出去,」江明月跟趙凌雲幾個人說:「最好不要經我們的人來傳這事兒。」
趙凌雲看看吳三,說:「三哥啊,幹活吧。」
吳三點一下頭,跟江明月說:「大夫人說的是,這事我來安排。」
散布個流言,這對吳三來說不難。
「那就快去吧,」趙凌雲催吳三說:「說不定咱們一會兒就得走了。」
吳三被趙凌雲催得急匆匆出帳去了。
錢堂沒事兒人一樣癱坐在椅子上,小聲說:「再急著走,欽爾沁的人也得把哈善先埋了吧?他們總不能帶著具屍體上路吧?」
趙凌云:「有一部落的人手,埋個屍體需要花多長的時間?」
錢堂:「有道理。」
趙凌云:「那你也回去收拾一下吧,你還坐在我這裡幹什麼?」
錢堂說:「我的行李現成的,不用收拾。」
趙凌云:「不用收拾也請你走。」
他想跟江明月單獨說說話,這怎麼就這麼難呢?
江明月這時笑道:「五少爺是還有話要說?」
錢堂忙就說:「要我說,高悟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不如讓他回去。他在這裡,我提心弔膽的,就怕這邊的蠻夷把他給認出來。」
「他可是高家人啊,」錢堂壓低了說話的聲音,「要是讓蠻夷知道了,還不得活颳了他?」
趙凌云:「再等等,現在不也沒人認出他來么。」
錢堂:「還要等到什麼時候?你到底想幹什麼啊?」
趙凌云:「咱們萬一有機會把高老將軍的屍骨拿走帶回去,這取遺骨的事情,由高家人來做不是更好嗎?咱們畢竟是外人,沒辦法了,咱們來弄,現在有高悟在,那當然是由他來取遺骨了。」
錢堂愣住了,他還真沒想到這一點。後知後覺地,錢堂想到,剛才江明月也留高悟下來,江明月也是這個想法啊。
「我,我們真能把高老將軍的屍骨帶回去?」錢堂問。
現在能把大胡二胡挑得真要打仗了,錢堂認為他們已經勝利了,他們就是現在回去,那已經是大功一件了。錢堂是真沒想到,這兩口子還想著高勛的事情,並且連為高勛拾取遺骨的人選都想好了。
「這事你倆商量過了啊?」錢堂小聲問。
趙凌雲說:「這還用商量?這不明擺著的事兒嗎?」
錢堂琢磨趙凌雲的這句話,這麼明擺著的事兒,他怎麼就沒想到呢?錢五少對自己都產生懷疑了,他是不是真的腦子不如趙凌雲好使啊?
「二王子想要我們大胤的糧草,那他的大軍就得靠著我們大胤這一頭,」江明月則跟錢堂解釋道:「如果不這麼做,讓大王子斷了糧路,那二王子連掙扎的機會都不會有,他必敗無疑。」
想要佔著與大胤之間的糧路,那二王子的軍隊就得背靠獨狼山。江明月這麼一說,錢堂就明白了,這樣一來的話,他們還真是有機會去獨狼山啊。
「我有六成的把握,」趙凌雲小聲跟錢堂說:「先讓二胡嘗一回甜頭,回頭我去跟他談,想當汗王,他就得割肉。」
錢堂:「你就不怕二胡反水嗎?」
趙凌云:「親爹親娘,老婆孩子,親舅舅都被大胡弄死了,這樣的話放出去了,他要再跟大胡站一塊兒,那他在大漠連人都做不了,他沒種啊。」
錢堂還要說話,葫蘆在帳外喊了起來,二王子請趙凌雲和江明月過去說話。
趙凌雲高聲應了葫蘆一聲,扭頭這位就跟江明月說:「二胡現在看重你的意見,一會兒你就多說點,我當你的應聲蟲。」
你平日就是嫂子的應聲蟲啊,錢堂沒眼看了。
江明月都站起身要往帳外走了,又站下來小聲叮囑錢堂:「畢竟不是一定能做成的事,剛才的話你不要跟三少爺說。」
錢堂忙就點頭,這個數他有。現在說了,亂了高悟的心神不說,萬一最後這事成不了,不是讓高悟空歡喜一場嗎?
「你去看著點木頭他們,」趙凌雲跟錢堂說:「別成天當甩手掌柜,也跟木頭他們說說話,你寬寬他們的心也是好的。木頭他們是給你當小廝的,不是跟著你上沙場的兵卒,我都不知道你這一天天的都在想什麼。」
趙凌雲如今數落起錢堂來,真的可以做到滔滔不絕。
江明月硬把趙凌雲拉走了。
錢堂坐在帳中跟花嬸兒對望著發獃了,花嬸兒新燒的一壺水又燒開了后,錢堂才呼了一口氣,跟花嬸兒說:「嬸兒,你現在心裡害怕嗎?」
花嬸兒「嗐」了一聲,小聲說::「哪能不害怕呢?這邊人說話我都聽不懂。」
錢堂:「我也是,真要動刀動槍,我豁出去拼了也就算了,現在這樣,玩心眼呢,我心裡就沒底了。」
花嬸兒笑了起來,說:「能不用豁出命去,這不是好事嗎?」
錢堂站起了身,他當然知道這是好事,可發現自己對玩心眼,耍心機這種事,一點都玩不來,他開心不起來啊。
花嬸兒心裡在這時也有感嘆,以前在京城的時候,她光知道江明月和趙凌雲不省事,她可真沒看出來,這二位還是能幹大事的人啊!
這是不是已經算是,就是戲文里說的那種攪動風雲,翻雲覆雨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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