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不值得
盛夜歌點了點頭：「那我們……」
「回盛府。」
盛夜歌便帶著浥輕塵一同回了盛府。
第二日一早，魏嬤嬤進來收拾東西，便瞧見床榻上躺著兩個人。
魏嬤嬤驚叫了一聲，將床榻上兩人給吵醒了過來。
盛夜歌低聲嘟噥了兩句，身側的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她轉了個身，便又睡了過去。
隨即，床榻靠里側的位置，才撐起了一個身子來，只定定地看著魏嬤嬤。
「陳陳陳……」
魏嬤嬤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浥輕塵一個眼刀給堵了回去。
魏嬤嬤連忙擺了擺手，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待退出去之後，魏嬤嬤才發現自己的手腳全然僵硬，身上汗毛都豎了起來。
魏嬤嬤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才驟然回過神來：「不……不對啊，之前傳聞不是說，大小姐已經嫁給那個叛軍魔頭浥輕塵了嗎？可是為何……」
「之前那醫修陳清在大小姐離開盛府之後也消失不見了，所以，是去找大小姐去了嗎？」
魏嬤嬤眉頭緊蹙著，只覺得有些風中凌亂，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咬著唇飛快地離開了小院。
魏嬤嬤剛走沒多久，管家便來了。
管家來了之後，也並未打擾，只安安靜靜地在院子裡面站著。
魏嬤嬤回來，一進門就瞧見管家在那裡站著，又是嚇了一跳：「哎喲，這是誰啊？」
「啊……」待看清楚，才有連忙道：「原來是管家啊，管家來了，怎麼也不進去？」
「大小姐尚未睡醒，不宜打擾。」
魏嬤嬤張大了嘴，有些茫然地看著管家，在她瞧來，這一次大小姐回來，完全是戴罪之身，畢竟，大小姐可是嫁給過魔頭的人。
可是為何，管家對大小姐的態度，卻像是比之前還要好上許多似的。
這世界，也太過玄幻了吧？
魏嬤嬤覺得愈發不解，只壓低了聲音問著：「管家啊，我先前進去的時候，看見大小姐的床榻上，有兩個人。」
管家聞言輕輕掀了掀眼皮子。
「除了大小姐之外，還有那醫修陳清。」
魏嬤嬤蹙了蹙眉：「可是大小姐不是嫁給了……」
管家此前在安至城的時候曾經見過浥輕塵，自然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聞言只淡淡地瞥了魏嬤嬤一眼：「主子們的事情，做下人的少管，這是做奴才的本分。可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有些不該管的事情，你若是去管了，小心，小命不保。」
魏嬤嬤哆嗦了一下，連連陪著笑：「是是是，我明白了明白了。」
又等了好一會兒，屋中才傳來盛夜歌的聲音：「是管家來了吧？管家在屋中喝杯茶，我馬上就出來了。」
「是。」
過了月末一刻鐘左右，盛夜歌與浥輕塵才出了屋。
「大小姐，昨夜顧將軍大鬧了宮中，幾乎將宮中都翻了個遍，說是要找帝君。」
「宮中御林軍盡數出動，也並未抓住顧將軍。而後，宮中才發現，帝君好似失蹤了。」
「隨後，顧將軍還去望京城中其他三大家族府上鬧騰了一圈。」
「一時之間，各種流言四起，帝君失蹤的消息也不脛而走，如今這望京城中，已經亂了。」
盛夜歌轉過頭看向淡漠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浥輕塵，輕笑著提醒著：「宮中已經亂了，這是個好機會啊，尊主。「
尊主大人只轉過頭看向盛夜歌：「是個好機會，可是盯著宮中的人，可不僅僅只有我們。」
「我們覺得是好機會，其他人未嘗不知道。」
尊主大人眯了眯那雙狐狸似的眼睛，輕輕抿了抿唇：「望京城就要亂了，亂起來挺好。」
說完，才又看向管家：「既然望京城要亂了，那盛府，自然也不能夠坐視不理。」
管家臉上閃過一抹茫然，似乎有些沒有聽明白浥輕塵的話。
盛夜歌卻是輕笑出聲：「聽見了嗎？尊主大人說啊，天下即將大亂，而這場亂，始於遷安城，發展於安至城，擴大，卻是在這望京城。」
「既然天下要亂了，那正好，盛府，就應該做這亂世中的一根攪屎棍，將這渾水，攪得越渾越好。」
浥輕塵聽盛夜歌這話，忍不住驟然笑了起來：「夫人話糙理不糙，是這個理。」
管家喉頭微微動了動，所以，以後，這盛府，便得要聽從盛夜歌與浥輕塵的號令了嗎？
只是……
想起在安至城中只剩下一口氣的盛長林，想起被掛在城樓上的盛子睿，管家只得低聲應了下來：「是，老奴明白了。」
「去吧，這就當是我對你的考驗了，你有多少本事，就在這一場大戲之中，好好的露出來，給我們瞧瞧吧。這可關係著，以後你即將面臨著什麼樣的生活啊。」
管家低聲應了聲，垂首退了下去。
盛夜歌才又看向了浥輕塵：「尊主故意放顧鐸出去，攪亂望京城這一灘一直維持著表面風平浪靜的井水，是另有所圖吧？」
浥輕塵眯了眯眼，笑了起來：「是啊，我的確……另有所圖。」
「你嘗試將南辭召喚過來吧，暗影應該已經到夜魅族中了。」
「我們也過去。」
盛夜歌揚了揚眉：「我們也過去？」
浥輕塵點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去……」
「我有些等不及了，我倒是要看看，夜魅族，都是些什麼妖魔鬼怪。他們又究竟藏著多少秘密……」
「不管他們藏著多少秘密，我都要將他們一一揭開。」
「等著探查完了夜魅族之事，再回到這望京城，倒是正好給這望京城中的亂子收個尾。我的人，也應該到望京城了。」
盛夜歌揚眉：「所以，尊主改變主意，要直取望京城了？」
浥輕塵頷首：「是啊，此前我不願意直取望京城，一是顧忌著天下大勢，二是，其實還是有些不敢面對浥雲奎。」
「當年那些事情，我始終在心中覺得，不是出於浥雲奎的本意。興許也是一種自我欺騙吧……」
「雖然有時候，覺得那些緣由，好似連自己也無法說服。」
「可如今，我覺得，那些事情對我而言，都已經不重要了。浥雲奎，不值得我為他開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