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對花花果實沒有興趣

林奇發現，外面的細雨，果然被自己身上的這一層不算厚的「戰甲」阻隔。

雨水原本是無法觸碰替身的，但替身可以攻擊雨水——也就是說，此刻他身上的小甲甲，是保持著「攻擊性」，所以才可以做到持續「擋雨」的效果？林奇迅速想明白其中的原理。

他行走在細雨中，卻滴水不沾身。

真是奇妙的體驗……林奇笑了，在「戰甲」內問道：「你是自動型替身吧？會說話嗎？有自主人格嗎？喂，不會是壞了吧？」

他抬起手，像電視信號不好一樣，對自己的「鋼鐵俠」頭盔咣咣拍了兩下……

戰甲替身明亮的狹長雙眼似乎滋滋閃了兩下，最終發出了類似電子合成音的回應：「是……」

林奇一肚子好奇心，問道：「你叫什麼？有什麼特殊能力沒有？」

一般來說，替身都名字。而像這種擁有自主人格的替身，會在本體都稀里糊塗的時候，就已經明白自身的名字和能力。

有些彪悍的替身，甚至會像大腿帶妹一樣，手把手現場指導自己的本體如何操作，如何刷boss……

「『Backinblack』……」

戰甲替身繼續用類似賈維斯和星期五融合般的分不出男女的磁性電子音回答。

這聲線雖然怪好聽的，但講出來的話卻讓林奇茫然。怎麼還是個英文名？能不能翻譯成中文的？海賊文也可以啊……

……

就這樣，林奇穿著『B.I.B』替身戰甲，奔走雨中，也一路詢問，從『B.I.B』拙劣的語言表達能力中，艱難地知道了它的大概能力。

……

「提取？釋放？存儲？」

行走中，林奇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戰甲通體漆黑，惟有左右臂甲分別纏繞著藍紅火焰紋路，似乎都蘊含著額外的特殊能力。

『B.I.B』的電子音艱難描述著，可在林奇聽來，這表達還是太模糊，懷疑連它自己都沒弄清楚戰甲雙手的能力究竟是什麼……

……

通常來講，評價替身能力有六個維度，力量、速度、精密性、射程、持續力、成長性。

而林奇的『B.I.B』的一大基本屬性則是——

替身的力量、速度、動作精密性，完全取自於本體！也就是說，林奇召喚出替身時，自身的一切，都會完美映射在它身上。

如果林奇是膽小三人組那樣的弱雞，那他召喚出的替身，也同樣是個弱雞。

如果林奇是拳打七武海，腳踢將星，暴打三災，硬剛皇將各種不服的強者……那麼，也即是說，林奇就會同時擁有一個相等戰鬥力的最親密幫手——他自己的替身，『B.I.B』。

替身每次在被外放期間的所見所聞，所經歷的疲憊和傷痛，甚至鍛煉積累的經驗和成長，都會在被本體收回的時候，全部附加到本體身上……

「也就是說，是個像『影分身』那樣不可思議的替身咯？」

這種屬性就簡單易懂了，林奇恍然大悟，不禁又驚又喜，難免還有點兒小怕怕。

驚喜的是，如此一來，自己就相當於隨身帶了個外掛修鍊的金手指，本體與替身同時鍛煉，就有雙倍的經驗！

怕怕的是……他可不確定，自己能夠吃得消這種作弊操作……

火影忍者裡頭，只有鳴太子那種牲口，才能吃得消影分身附加的精神疲憊和傷害積累，而不至於自我崩潰。

「很刺激，很有心跳！」

林奇抿抿乾燥的嘴唇，穿著『B.I.B』奔走在雨蒙蒙的野外，心中對未來湧起無限的期待和嚮往。

好奇之下，他躍躍欲試，命令道：「黑啊，回來吧。」

一瞬間，裹在林奇體表的，常人無法看見的「戰甲」替身，便如同一道幻影般縮至林奇的體內。

「喂！你是怎麼聽得懂我給你起名『黑啊』的……」林奇這個念頭剛剛興起，就被湧入四肢百骸、強加的那些許疲憊刺激得頭皮一麻。

雨夜，響起少年酸爽的痛叫……

「這滋味兒……可真是……一言難盡啊！」

林奇畢竟第一次玩這種操作，一時間被整得手腳直打哆嗦。

林奇身上的衣服很快被打濕，留下一路深淺不一的腳印。

在他身後不遠，隱約跟著那隻流浪小狗，小爪子印在林奇的腳印中……

前方，一座城鎮零落的燈火遙遙在望。

………………

啪！一雙腳踩碎磚石路面上的雨水泊。

噠，噠，噠……落魄的男孩在雨中狼狽穿行於城鎮空蕩的街道。

可畢竟是生產力並不發達的海賊世界，根本談不上有什麼夜生活娛樂，雨夜天黑，大部分人家都關緊了門，家家店鋪也差不多都打烊。

「這具身體的原主，經歷似乎並不怎麼清白啊……」

林奇攥著懷裡的那把槍，以及這把槍敲來的那沓潮濕的貝利鈔票，微微皺著眉。他努力搜索腦海里僅剩的原主的記憶。

是被追殺來著？

還是遇到海難，漂流到這裡暴斃的？

但殘缺記憶里，是肯定出現過刀光血影的！這小子明顯不是什麼正經人啊……

可惜的是，那些記憶，只是在剛穿越醒來時應激湧現，本來就支離破碎……後來那又是跟黑衣人鬥智斗勇，又是發現自己覺醒了替身，連番刺激，轉移注意力后，等林奇回頭再想檢查身體原主的殘缺記憶——都特么快忘得差不多了……

大字型大小加粗的尷尬！

左右房屋的一些亮起燈光的窗戶背後，莫名感覺藏著一雙雙窺視的眼睛……林奇路過一間城鎮里唯一亮著燈火的酒館，聽著裡頭隱約傳出的漁夫商客的大聲爭吵和嬉鬧聲，到底還是沒有進去。

還並不確定這個島上有沒有其他人認識這個身體的原主……

甚至，垃圾堆旁那個黑衣人也不敢肯定昏沒昏迷，會不會死透……在海賊王這個到處都「輕易不死人」的迷之世界里，林奇對自己在昏暗雨夜裡的判斷，並沒有十足把握……君不見，索隆那樣玩刀的，跟人對砍一小時，砍得都是鮮血狂飆，但就是砍不死人，手裡的三把刀就跟假貨似的……鬼知道在這個世界觀下，給了那黑衣壯漢一槍，又能有幾分效果……

身體原主本就掛了，本來就虛弱著，加上連番困頓疲憊，林奇勉強找了一個偏僻的小巷，躲到深處的角落，縮成一團，計劃暫時歇息一會兒。等天晴天亮了，再做打算。

「好在僅僅是又餓又累，並沒有生病的感覺……這傢伙的體質還不錯！……」

林奇迷迷糊糊正要睡著，臨睡前猛然驚醒，試了兩下，全身終於成功湧現出漆黑的替身能量，從中分離出一道人影。

通體漆黑，左臂藍色火焰紋路，右臂紅色火焰紋路，匯聚至胸口的白色倒三角，機械造型的戰甲替身『B.I.B』默默地站在本體身邊。

「嗯，你就在這掛著，不要走動……」

林奇迷迷糊糊叮囑道，『B.I.B』泛著白光的雙目看了過來，默默點點頭。

林奇剛要睡著，又復驚醒，不放心道：「留意著街頭巷尾的動靜啊，別讓莫名其妙的人靠近……萬不得已，記住，就打他蛋！」

『B.I.B』再次對本體點點頭。沒幾秒鐘，本體又「詐屍」醒來。

林奇蜷身抱緊，緩緩神，沉吟道：「我要是一睡不醒，眼看就涼了的話，可拜託把我叫醒啊……」

這戰甲是自動型替身，而有的自動型替身，哪怕本體掛掉也能繼續存在繼續行動。林奇覺得自己這替身獃獃的，生怕它眼睜睜看著自己都涼了，還傻乎乎地站在旁邊守屍……

『B.I.B』繼續默默點頭。

交代完畢，林奇終於合上疲憊的眼睛，含笑而眠……

半夢半醒之間！

林奇發現自己站在雨中的垃圾堆頂上，而在垃圾堆內部，一個落魄狼狽的男孩求助地伸出手……

畫面一轉，自己又突然出現，一拳打在一個黑衣人頭上，扭頭一看，垃圾堆旁，正是那個狼狽的男孩，也就是林奇「自己」……

畫面再轉，林奇包裹著「自己」，行走在雨夜裡……

林奇悠悠醒轉過來。

夢裡見到的，很顯然是之前有意識地回收了『B.I.B』之後，他所得到的替身視角的記憶……

「天亮了啊！」

天已晴了，林奇在昏暗巷子的角落爬起來，望向白光投入的巷口，外頭隱約可聽見人聲。

這是座港口小城鎮，常有商船貨船靠岸，白天還是蠻熱鬧的。

「嗚汪！」林奇的腳邊有東西在拱。他低頭一看，居然是昨天垃圾堆邊的那條流浪狗。「你也跟來了啊。」

他並未在意，扭頭看向保安大哥一樣杵在旁邊的『B.I.B』。

這傢伙站崗站了一夜……林奇嚴肅地思考著一個問題，如果這回再將它收回體內，該會附加多少疲憊，是怎樣的酸爽……

『B.I.B』泛著白光的眼睛看向本體。本體小哥尷尬不失禮貌地笑了笑，「你是完全復刻了我，對吧？那麼，理論上在我腦海里存在過的記憶，你都全部機械式『拷貝』了過去的——是么？」『B.I.B』果然默默點了點頭。

林奇朝它勾勾手指頭。戰甲小黑遲鈍了少許，終於反應過來本體主人的意思，默默走向他與之重合，將本體裹住。

穿上了戰甲，藉助「頭盔」的雙眼，林奇頓時看見了普通人無法看到的畫面——是『B.I.B』在「回放」自己的記憶。

正是被林奇遺忘的，剛穿越過來時，這具身體湧現的殘留記憶。

木屋前美麗的花圃……叫做「百合」的美麗女人……嗯，這應該就是這小子的老家和老媽？林奇默默點點頭，迅速瀏覽著『B.I.B』「播放」的記憶。因為記憶本身就不完整，各種支離破碎，他看起來也頗為吃力。接下來就是波濤洶湧的大海，以及海賊間的廝殺！

「小小年紀就混海賊了！起碼等到17歲再出海啊……」林奇低聲罵道，因為從現有的部分記憶來看，身體原主竟然是拋棄了老家的親媽，一個人離家出走上了海賊船……真是個帶孝子！當了海賊，還能有什麼下場？林奇繼續戴著「頭盔」查看，果不其然，無非是跟著船上的海賊們燒殺擄掠，終於踢到了鐵板，被官方警力追捕……

一張蒼白的臉孔反覆出現在殘缺的記憶里，交織著身體原主驚恐的情緒。

林奇則瞳孔一縮，認出了這張臉！

拉斐特！

未來黑鬍子船上的那個人，那個單槍匹馬闖進海軍本部，在七武海會議上跟海軍談條件的狠人。

這帶孝子，居然惹了拉斐特這種狠人？

難怪被滿大海追殺，最後客死他鄉！

林奇心情激蕩，恨不得把身體原主揪出來暴打一頓，忽然他神情一變，頭頂傳來細微異響。

巷子牆頭上，伏著一個瘦弱的身影。

見地上原本一個人「表情精彩」的林奇突然抬頭髮現了自己，羅賓在牆頭默默直起身，抿抿乾燥蒼白的嘴唇，小手一招，頓時花瓣飄飛，自她腳邊向地面，牆壁上長出一豎排的手臂。羅賓就在手臂的交替幫助下，悄然落到地上，站在林奇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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