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非人

「水先星島是偉大航路的最後一座島？！」

紅髮海賊團的航海士對眾人說起這個的時候，烏索普、喬巴等人甚至是弗蘭奇也大吃一驚，「最後一座島難道不是拉夫德魯嗎？」

連布魯克這種九十歲的老妖怪都很意外，畢竟算起來，他之前的五十年人生都是在魔鬼三角地帶漫無目的地渡過的，並不比這些年輕人見多識廣多少，喲嚯，喲嚯嚯嚯嚯……

「等等。」娜美想到了什麼，摸著下巴觀察手中這枚寫著「水先星島」的記錄指針，「磁力航線……」

「沒錯。」紅髮海賊團的航海士打了個響指，指了一下娜美，笑道，「偉大航路從顛倒山開始的七條航線，會慢慢地開始交匯，一直到剩下的磁力航線最終合一，指向新世界的這座水先星島。」

羅賓緩緩道：「所以通常來講，就算順著航線走到了最後，也不會抵達最終之島拉夫德魯。」

娜美不由地看向林奇旁邊的香克斯。

香克斯拋了拋手裡的草帽，吹著海風笑道：「羅傑海賊團，是在40年前抵達了那座航線盡頭的水先星島。」

路飛、烏索普張大嘴巴，索隆、山治等人也露出驚訝的神色。

海賊王40年前就走完了航線，可是他24年前才抵達最終之島，被世人冠以海賊王的名號。

「到了那個水先星島，我們也要等個16年嗎？！」喬巴大受震撼，「好久哦！」

「誰要等16年啊！」路飛大叫。

娜美無語道：「動動你的腦子，我們之所以去水先星島，不是因為那是磁力航線的終點，而是這個紅頭髮的傢伙把拼湊出最終之島所在地點的最後一塊紅石放在那裡，所以我們不得不去而已！」

「換句話說，假如香克斯把紅石帶在身邊的話，」山治轉動黃金打火機，點了根煙，「根本就不用去水先星島。」

「那也不行啦！」路飛瞪著眼，用難以置信地目光看著山治，「那可是航線的終點！終點啊！！」

「等等，所以香克斯你……」羅賓猛地反應過來，看向香克斯，「你是什麼時候把紅石放到水先星島的？」

香克斯比了個√的手勢摸摸下巴上唏噓的胡茬，「一年前離開香波地群島之後。」

果然……羅賓扶額搖頭。

「那你這不是故意找茬嗎？！」娜美勃然大怒，化身十米高的雷霆女妖，怒不可遏地想要一炮給香克斯轟殺至渣的架勢，「本來不用那麼麻煩的吧！」

這副恐怖的架勢，讓艾爾巴夫的巨人們目瞪口呆，連連退步，這是雷霆之神索爾的神怒啊！

誰叫我？索隆的雷雲頭上冒出個問號。

林奇笑道：「成了海賊王，結果卻連偉大航路的航線終點都沒去過，那怎麼行呢？」

「就是這個道理。」香克斯嘻嘻笑著點頭，將草帽戴好。

路飛嘿嘿一笑，握著拳頭，忍不住興奮地大喊道：「總之，出發了！！去最終之島！！！」

「是水先星島！」娜美提醒。

「去水先星島！起航了！！！」

路飛背著一大包食物，風風火火地往岸邊的桑尼號飛奔；索隆擦了擦修羅，刀身上映出自己的半張臉，與另外兩把刀一同歸鞘，跟上眾人；山治抽空還做了份飲料端給女士們；娜美也抽空元素化，分出身上的一部分電流，融入艾爾巴夫這座島周圍一圈，海量的電弧在海面躍動，在一瞬間便掃過了四周這片海域，掠過海底，將游過的海魚、海獸們微微一麻，一臉懵逼……

「你這算是偷懶，還是不偷懶？」羅賓扶著有點吃力的娜美，不由促狹道。

娜美在腦海里記憶著這一帶海域的海圖，神采飛揚地笑道：「這是效率。」

「拉布，要出發咯～喲嚯嚯嚯～～」布魯克輕盈地蹦躂上了桑尼號的甲板。

艾爾巴夫的巨人們，以及那些從金獅子的浮空島上暫時遷移過來的村民們，都一起來海邊送行。

弗蘭奇與巨人族長碰了個拳，烏索普也興高采烈地湊趣，同時對蓋爾茲、海爾丁手舞足蹈地笑道：「你們會去小花園找東利和布洛基嗎？」

「當然。」海爾丁渾身繃帶，坐在地上，目視遠方的大海，「不知道他們的決鬥有沒有結束……」

海浪拍岸，香克斯忽然問道：「你真的有把握嗎？」

「把握啊……」林奇眺望海平線，扭頭看香克斯，疑惑道，「你說的哪件事？」

香克斯無語道：「你知道我說的什麼。」

「喔～『Youknowwho』是吧。」林奇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你恍然大悟個鬼啊？什麼油諾糊的？香克斯一臉無語，一頭問號，解釋道：「是那個不能——」

林奇眺望海平線，沉聲道：「打打看不就知道了。」

「好好聽人講話啊你！！」香克斯真想一腳踹過去，這小子還是小時候可愛一點——嗯？香克斯仔細想了想，這小子小時候那會兒好像也沒有可愛到哪裡去的樣子！香克斯笑著嘆了口氣，「那可不是『打打看』的對手。」

他欲言又止，還是說道：「其實，也並非一定要跟那個人對上。」

林奇道：「是啊，如果那樣的話，你以前的那位船長，肯定要趁臨死前玩把大的。」

比如去聖地瑪麗喬亞自爆，跟伊姆大姐單挑之類的。

羅傑那種幹啥都要拿第一當冠軍的性格，怎麼可能忍受生命走到盡頭之際，世界的頂端有個黑影就在那裡，卻不想去碰碰看？

至於開啟大海賊時代、希望在百舸爭流中卷出下一個喬伊波伊之類的……

找摩爾岡斯弄段頭版頭條的採訪不就得了？或者乾脆來場電話蟲視屏直播什麼的。哪怕舉辦個海賊大會宣布此事呢？

羅傑如果不想自首的話，有太多方法可以做到差不多的效果。

香克斯吹著海風，自言自語道：「是啊，船長他當時是怎麼想的……誰知道呢？」

噗哧一聲，旁邊有人忍不住笑了出來。

香克斯一頭黑線，死魚眼瞪向林奇，我是說什麼好笑的事情嗎？

林奇勾住香克斯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沒有沒有，是你剛才的話和語氣，讓我想起以前的一件事……」

他仰頭望天，「你們羅傑海賊團的傢伙們，總好像是……心裡的某一塊，都永遠地活在了羅傑被處刑的那一天啊。」

香克斯怔然良久，最後無奈地一嘆，「你這麼說的話，也確實沒有錯。」

他摘下草帽，低頭看著，忽然問道：「是雷利先生？」

林奇笑道：「以前我第一次在香波地群島碰見雷利的時候，是在那裡的奴隸拍賣所的後台。」

「你們去拍賣會解救奴隸了？」香克斯驚訝道。

林奇道：「哦，我們是被拍賣的那個。」

「……」香克斯無語，好傢夥，你們比我還會玩啊。

林奇笑道：「我問雷利，你如果缺錢的話，也犯不著費這功夫拍賣自己吧？香波地群島的灰色地帶，對你來說，那不都是一個個行走的貝利嗎？」

「你呢？你是怎麼變成被拍賣的那個的？」

「雷利說，哦，說的時候，表情就跟你剛才那樣，流露出淡淡的傷感……現實，帶有孔洞，就好像，甜甜圈一樣。」林奇臉上露出淡淡的詩一般的傷感，香克斯一頭問號，惱道：「後面都是什麼呀？雷利先生說的這個？」

「哦，後面那是該死的暮光小姐說的。」林奇拍了拍香克斯的肩膀，「雷利當時戴著奴隸手銬，說的是：『我一直想知道，羅傑他主動戴上這東西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

「……」香克斯怔住，神色複雜地將草帽重新戴到頭上按住。

林奇感慨道：「很明顯，雷利那不是第一次幹了啊。奴隸拍賣所的後台就跟他自己家一樣……」

香克斯翻了個白眼，「你還沒說你是怎麼被拍賣的呢。」

「『也並非一定要跟那個人對上』，這是什麼意思？」林奇問。

香克斯也不是真的要刨根究底，也沒在意，聞言搖頭道：「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我畢竟沒有跟船長他們抵達最終之島，雖然我明白，林奇你很崇拜我，但我也不是真的知道這個世界上的全部真相啦。——我想說的是，那個不能提及的人，最危險之處，或許也僅僅就是提及她而已。」

林奇語重心長道：「就算是這樣，那也是對其他人而言。」

香克斯再度一怔。

林奇道：「那個——『Youknowwho』是專門盯著我逮了啊，別人可以在絕口不提及她的情況下大大方方過自己的日子，我恐怕是不行的。我如果不去找她，她最終也會再次來找我。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香克斯，哥們就是這麼的搶手。」

「這麼說倒也沒錯！你小子反正是逃不掉的了，哈哈哈哈。」香克斯大笑，然後疑惑道，「所以什麼是『油諾糊』？你給起的什麼代號嗎？」

「哈哈哈哈哈！」這回是林奇大笑了。

「別拍了，肩膀要碎了！」香克斯尖牙大吼。

兩個老朋友和諧友愛地站在艾爾巴夫的海邊聊了一會兒，不遠處，桑尼號緩緩起帆，拔錨，離開海岸。船舷邊，烏索普又哭又笑地對著他老爸耶穌布揮手，也不知道是在道別，還是在以勝利者的姿態喝令他老爸趕緊滾回東海老家給他媽媽磕個頭之類的……

布魯克悠揚的音樂聲從桑尼號甲板上傳來，拉布載著船精靈梅麗在桑尼號一側的海面暢遊。

「只要提及名字，被外人知道，就要發脾氣弄死人……而只要不提她，不打擾她，就很有可能相安無事，所以其實可以不必與她為敵……按照你這種說法的話……」林奇拳擊掌心，若有所思道，「那位大姐，莫非是個社恐宅女？」

你怎麼不用油諾糊了？香克斯吐槽的話還沒出口，那邊離開海邊的桑尼號上，就傳來路飛嘻嘻笑著的大喊聲：「喂～～林奇～～～」

在他四周，索隆跟山治不知因為什麼打了起來，弗蘭奇抱著一大坨亞當木找地方放，娜美進了船艙操舵室，順便拽弗蘭奇去幫忙，烏索普從包里掏出一大坨從浮空島里弄來的植物種子分享給喬巴，喬巴也嘿嘿笑著從包里掏出同樣一堆……布魯克站在船舷上迎風拉著小提琴，羅賓吹了會兒海風，撩起吹亂的髮絲，遠遠地朝岸邊的林奇招了招手。

「那就下次再見了。」林奇十指交叉，反掌一壓，噼里啪啦一陣響，他原地往前一跳，在海邊往前的空中畫出一道十來米的弧度，悄無聲息地潛入海水之中。以香克斯等人的見聞色，能夠清楚地聽到林奇入水后那微不可聞的潛泳聲，如同一發海底魚類似的，眨眼間便已游向數公裡外海面上駛去的桑尼號海賊船。

紅髮海賊團的人驚嘆道：「他有把他身上的飄飄果實拿出來嗎？」

胖子拉基.路回憶了一下，「一直都沒有看到他那個黑色幽靈呢。」

香克斯吹著海風，笑道：「不，他沒有。」

「也就是說，他在還是能力者的情況下，還能以這種速度在海里游泳啊……」副船長本.貝克曼點燃煙斗，噴出一口煙，「船長，你該跟他打一架的。」

香克斯微微一笑，摘下草帽一個扣籃姿勢按在貝克曼的臉上，尖牙叫道：「你們這些混蛋，是想看我死是吧！」

「哈哈哈哈哈哈！」

胖子拉基.路等人哄然大笑，吹口哨起鬨似的看船長與副船長打了起來，溜達過來的耶穌布見了，直接扯塊布鋪在地上開盤下注。

……

呼嚕嚕，呼嚕嚕……

水下的細微水流聲的高速逼近映入娜美的心網中，她將船舵交給弗蘭奇跑出去甲板上一看，船舷一側外的海裡頭一道身影破浪而出。

林奇如履平地般飛回桑尼號的甲板上，過程中身上的水分已經蒸發了一小半，至少不是濕漉漉的。

「離開水面的動靜很小啊。」索隆摸著下巴分析。

「難道是用飄飄果實？」山治也摸著下巴，該死的綠藻頭，能不能別學我！他抱著雙臂，醒悟道：「不對，林奇在海里，不可能用飄飄果實的能力飛上來……」

「這不是更不對了嗎？」喬巴震驚道，「能力者落入海里，應該不能動才對吧！」

娜美滴汗道：「這傢伙可不是能動而已啊，魚雷一樣就游過來了……」

路飛兩眼放光，「這也太帥了！我也好想在海里游泳啊！」

「你讓林奇把橡膠果實拿出來不就好了？」娜美疑惑道。

路飛一臉不情願，「那樣就不帥了。」

娜美當場無語望天。

「喲嚯嚯嚯，」布魯克優雅地端起一杯咖啡，「你們還在用常理考慮林奇先生嗎？真是可愛……喲嚯嚯嚯嚯。」

烏索普在旁煞有介事地也點了點頭，「反正林奇做出什麼事我也不會吃驚的，就算他跑到宇宙太空里轉了一圈……」

「誒？可是林奇和金獅子戰鬥的時候，真的打到太空裡頭去了啊。」喬巴仰起頭說。

「嗯？！」烏索普瞠目結舌，我說著玩玩的而已，這傢伙還真干出來了啊！

「沒你們說的那麼玄乎，確實不是飄飄果實的能力，從月步改進而來的飛行術而已。」林奇擺了擺手，「你們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們。」

「哦不對，」他頓了頓，「這個你們可能學不會。」

「嗯？！林奇，你小瞧人是不是？！」

「不行，今天我們必須把這個學了！」

桑尼號在拉布的陪伴下漸漸在海面上朝著遠方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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