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打算什麼

最後，他交代了幾句又回去研究室了。

那晚，徐子琪獨自一人安安靜靜的吃了面，之後坐在客廳的正中央，望著門口的方向，整整坐了一夜。

在她決定選擇爸爸時，王瀟眼裡的受傷與不可置信她都看在眼裡，王瀟離開時，眼裡的淚水她也看在眼裡。

其實，她比王瀟還要痛。

她真的好希望好希望爸爸媽媽能在一起，好希望好希望！

哪怕用她餘生所有的幸福去換，哪怕用一輩子再也不能吃糖再也沒有漂亮的新衣服去換，她也願意。

可是成人的世界她不懂，她也無力改變。

她很無助，真的很想放聲痛哭，想祚鬧，想讓兩個人不要離婚。

可是，王瀟平日夜裡背著她偷偷落淚，王瀟以為她不知道，可她都知道。

跟爸爸在一起，媽媽是真的很痛苦。

那麼，如果用她一個人的痛苦，來換父母的自由，她換！

那晚，王瀟離開，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哭。

王瀟覺得她冷血，沒良心，但只有徐子琪自己知道，王瀟捨不得她又非走不可，如果她再哭，只會讓王瀟更痛苦。

想跟王瀟走嗎？

她想，非常想！

哪個孩子不想要媽媽呢？

離開媽媽，尤其是那時只有5歲的她，那是一種讓人心碎又凄涼的痛，彷彿有冷風嗖嗖的往裡灌，孤苦又無依，世界末日也不過如此了。

可是跟媽媽走，離開爸爸呢？

媽媽一個人帶她，會更辛苦。

而且，媽媽還可以再找一個男朋友，可以再擁有一個家，一個……孩子。

可爸爸呢，他一個整天加班生活里只有工作的人，如果她再離開他，他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她不忍心。

直到今天，十幾年過去了，吃那碗面的感受徐子琪還依然記得，像是一根魚刺卡在喉嚨，面很香，卻下咽艱難。

而如今，她已經長大了，那些不為人知卻日夜折磨著她的痛苦傷口也早已結痂，她以長成如今的樂觀模樣。

徐正啟慈愛的將一雙筷子遞給徐子琪，「恩，上一個項目結束了，可以休息一天。」

徐子琪接過筷子，樂顛顛的跑去將白天用心寫好的，工工整整的作業從書包里掏出來，不經意的擺在餐桌的一角，隨口一說，「今天的作業。」

徐子琪狀似不經意的夾了個扇貝過來，偷瞄對面的徐正啟，想第一時間看到他看她作業時開心的樣子。

可眼前徐正啟卻並沒有去翻她的作業，只是正襟危坐目光嚴肅的看著她，似是醞釀著要說些什麼重要事情。

不知是不是徐子琪看錯了，她彷彿還在他的眼裡看到了一絲愧疚。

沉默了兩秒，徐正啟開口：「小琪，爸爸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徐子琪很少見徐正啟這樣，她呆愣愣的放下了手裡的扇貝，「嗯，你說。」

徐正啟：「爸爸下一個項目要去南非工作一年，可是你眼瞅著高三了，正是人生中的關鍵時刻。現在轉學跟我去到那麼遠的地方顯然不合時宜。所以我打算……」

打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