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這把刀不快
()第十五章這把刀不快
葉慧是淮山國公主,這件事易凊之早已知曉。在他眼中,葉慧這個公主身份是在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就是葉慧行為神情也不像是個公主,柔柔弱弱的反倒更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孩。
而此時,葉慧鳳眉緊皺,說話間穩重而冷徹,清秀的臉頰微揚,從淡紫色的對襟宮裝孺裙上露出一段細白滑嫩的玉頸。斥責秦伯的語氣雖淡,但在這話語中,一股無形的上位者的氣勢從她身上發散出來。
易凊之從未見過葉慧性格中的這一面,只是感到意外和驚詫而已,然而床尾的小蠻卻縮著脖子退了半步。
等到葉慧轉回頭看向易凊之的時候,又恢復了平常柔柔弱弱的樣子,笑道:「你且安心養傷,其餘別的事不用你來擔心。」
易凊之搖搖頭,饒有興趣的看著葉慧。
葉慧臉更紅了,嬌嗔的瞪了易凊之一眼,躲避著易凊之的眼神,「我在黔州還要呆上一陣,你就安心留在這裡養傷好了。」
「錦陽國撤軍了嗎?」
「嗯。」葉慧點點頭,「錦陽國退到赤龍峽了。」
「恭喜了。」易凊之躺在床上拱手祝賀,葉慧臉上沒有欣喜執意,反倒是多了一抹愁苦。
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錦陽國是撤退了,但佔據著赤龍峽,保持著對淮山國進可攻退可守的威懾。而淮山國離復國成功還有一段艱難的路要走。錦陽國大軍是離開了淮山國土地,卻換成了北周的大軍。名義上的盟友佔據了自家土地,淮山國此時卻是進退兩難,葉慧是有苦難說。
「北周怎麼說?」易凊之輕問。
葉慧搖搖頭,「北周借口錦陽國還佔據赤龍峽,高喊著整軍備戰,其實卻是……。況且錦陽國大軍集結在和黔州一江之隔的定州,聽說連大宗師顧翰禹都在軍營中坐鎮,北周更有借口要保持對錦陽國兩面夾攻的態勢,所以……。我來到黔州一月有餘了,幾次三番的請見北周的征南大將軍,卻屢次遭遇閉門羹……。」
「北周這是在拖啊。」易凊之嘆息著在腦海中勾畫著地圖,片刻后心中苦笑起來。
淮山國國土東半部產糧,西半部滿是丘陵山地。北周現在佔據了淮山國東部最肥沃的良田,失去了這塊土地淮山國就失去了賴以維持民眾生活的根本,北周掐著這樣的淮山國的命門,葉慧就不得不去低頭。
依仗著汶山鐵騎,葉慧還有和錦陽國開戰的資本,現在面對龐然大物的北周,卻是以卵擊石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淮山國這隻秋蟬兀自艱難的掙扎著。
「你能留下來幫幫我嗎?」
葉慧嬌弱的懇求忽然在靜寂的房間中響起,抬頭對上葉慧渴望的眼神,和女友華霜葉神似的臉孔讓易凊之本能的一陣心痛,同意話到了嘴邊……。最後,易凊之艱難的閉上了雙眼,面無表情的搖頭不語。他不忍心看到葉慧失望的雙眸。
易凊之的拒絕讓秦伯臉色急變,上前一步,國字臉上雙目圓瞪,憤怒的瞪著易凊之,冷聲道:「不識好歹,忘恩負義。」
躺在床上的易凊之猛然睜開雙眼,坐了起來,直視秦伯憤怒的眼神,冷聲道:「是誰不知好歹?是誰忘恩負義?」
沒等秦伯說話,易凊之嗤笑著說道:「顧良龍死在我手中不假,可是當時在場的只有寥寥數人。苟豪跟我走了,且不說他的心思,單說他也沒能力接觸顧家之人。那麼……,我請問,顧家究竟是如何知道顧良龍死在我刀下,還派出顧良培遍天下的搜尋我?秦伯,您能給我一個解釋嗎?到底是誰在忘恩負義?」
秦伯老臉一紅,半晌說不出話來,側過頭躲避易凊之冷冽譏諷的目光。
突然間氣氛的轉變,讓葉慧有些措手不及,連忙解釋:「這個……,這個怪我,是我不小心說出去了,沒想到給你帶來這麼大的麻煩,真是對不住你了。」
葉慧說著,起身對易凊之鄭重的行了一禮。
易凊之搖搖頭,躲開葉慧歉疚的目光,「是有人說出去了,但不是你,而是秦伯。也不是不小心,而是故意為之,對吧?」
「就算我說出去了,又當如何?」秦伯轉過頭,直視著易凊之,一臉的理所當然。
易凊之冷笑道:「我就不明白了,究竟是為什麼秦伯要如此逼迫我?不僅僅是和顧家通風報信這麼簡單。顧良龍的死也有蹊蹺。」
易凊之逼視著秦伯,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我一刀砍死顧良龍,之後還沾沾自喜,認為三品武者也不過如此,即便是他身受重傷,也應該有五品的實力,這讓我感到十分的快慰。不過……,在遇到顧良培之後,我就感覺到顧良龍的死沒那麼簡單。」
「幾乎是同樣的條件,我能一刀砍死顧良龍,而在面對顧良培時,卻處處深陷下風。或者說不是下風,而是幾乎沒有還手之力。我就在琢磨這裡面有什麼蹊蹺。」
「後來我想到了當顧良龍身死之後,你臉上在一瞬間閃過略帶得意的微笑。當時我體力盡失沒精力考慮過多,而後卻疏忽的當成了我自己的錯覺。而我不敵顧良培之後,你臉上的得意重新被我記起。」
「當然,這不代表著什麼。但我又想起在我和顧良龍爭鬥之前,你手中丈二長刀兩次拍在顧良龍胸前,徹底重傷顧良龍。而後,葉慧想要阻止我和顧良龍爭鬥時,又是你的丈二長刀攔在了葉慧的面前,這就太讓人生疑了。」
「我考慮了許久,最終還是認定,與其說顧良龍是死在我手中,還不如說是死在你的丈二長刀下。歸根結底,是秦伯你借我的刀,殺了顧良龍這個人。」
易凊之一番話說出,直視著秦伯,仔細觀察秦伯的反應,他不知道秦伯是否會惱羞成怒,身子向著床內靠了靠,盡量拉開距離,悄悄的提起還沒有完全恢復的命輪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