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5 爸爸媽媽
以奉大小姐的身份,自然不會欠人家東西。
哪怕沒怎麼動筷子,但這頓飯,也不是白蹭的。
眼見幾人都吃的差不多,奉雪提議去唱歌,就在旁邊的米樂星世界,她請客。
鄧知先夫婦開始是拒絕的,開明的讓他們年輕人自己去玩,可奉雪實在是太過熱情,一口一個叔叔阿姨,把鄧知先夫婦叫的都不太好意思,最後沒辦法,只能答應下來。
奉雪是米樂星世界的貴賓,直接預定了一個至尊包廂。
奉他們過去的時候,果盤,小吃,酒水,都已經準備好。
「太破費了。」
鄧知先不太好意思。
這包廂,和他們沙城的房子差不多大,估計花銷不見得比剛才吃的那頓飯少多少。
「您和阿姨難得來一趟,應該的,您想唱什麼?我來給您點。」
奉雪極有涵養,哪怕是裝的,這份禮貌,也超出無數富家女了。
「我們老傢伙哪裡會唱,你們玩吧,我們聽聽就行。」
鄧知先推脫道。
「爸,來都來了,唱一首吧。」
鄧禾知道父親挺喜歡唱歌的,在家裡的時候無意識都會哼哼幾句。
聽到女兒開口,鄧知先也就沒再矯情,「那就來一首精忠報國吧。」
「好嘞。」
奉雪幫忙點歌。
鄧知先確實有幾分功底,起碼比他現在的棋藝肯定是強上幾分,一首精忠報國唱的字正腔圓,氣勢十足,一曲唱罷,博得幾個小輩競相鼓掌。
「叔叔,你唱的太好了,再來一首吧!」
奉雪邀請道。
「不了不了。」
鄧知先擺手,放下麥克風,「你們唱吧。」
奉雪也沒勉強,看向鄧禾。
「鄧禾姐,那你唱一個唄?」
鄧禾看向陳良,「你小時候唱歌挺好聽的,來一首?」
「對啊,陳良,唱一個。」
鄧知先也笑著附和。
「我很久沒唱過歌了。」
陳良苦笑。
「一個大男人,這麼婆婆媽媽。」
奉雪嘀咕,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陳良看了她一眼,片刻后還是點了點頭,自己走到點歌台前,點了首歌。
然後轉身走回來,拿起話筒,沉默的坐在邊角的沙發座上。
當旋律響起,奉雪神色微微變化了一下,詫異的看了那個男人一眼。
只見對方神色平和,已經拿起了麥克風。
「我曾經很想知道
同樣的話要說多少次才好
那些再三強調的老套
長大了才知道是不是需要……」
彭恩翠抿著嘴唇,看著清聲歌唱的年輕人,眼神複雜,透著憐惜。
家住對門,這個孩子的艱辛,她看得一清二楚。
「太多理所應當讓人覺得平常
不算太小的房
冬暖夏涼的那間放著我的床
歌頌這種平凡一兩句唱不完
恩重如山聽起來不自然
回頭去看
這是說了謝謝
反而才虧欠的情感……」
鄧知先目露唏噓,輕輕嘆了口氣。
「爸爸媽媽給我的不少不多
足夠我在這年代奔波
足夠我生活
年少的輕狂不能用來揮霍
也曾像朋友一樣和我訴說……」
陳良唱歌時,奉雪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在看,當唱到這裡的時候,奉雪的眼神變得奇怪起來。
男人不同於女人,魅力不僅限於外表,她父親就長得很普通。
都說會唱歌的男人,最有魅力。
奉雪的見過很多人唱歌,堪比歌手的都有,可這傢伙唱這首「爸爸媽媽」,卻帶給她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沒什麼技巧,卻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力量,直擊人心。
「爸爸媽媽總說經歷的坎坷
是度過青春的快樂
這時候這個季節
又想起了這首歌。」
旋律逐漸消散。
陳良放下話筒,眼神安靜。
奉雪看了看鄧知先幾人,才後知後覺氣氛有點不太對勁。
「鄧禾姐,怎麼了?」
她低聲問旁邊的鄧禾。
鄧禾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陳良,陪叔叔喝一杯吧。」
鄧知先打開桌上擺著的啤酒。
這時候,就連彭恩翠都沒再阻止。
接下來麥克風交給了兩個女孩,陳良沒再去動話筒。
眼見陳良去上廁所,奉雪眼神閃爍,借口去衛生間,跟了出去。
「喂,歌唱的不錯嘛。」
洗手間門口,她堵到了出來的陳良。
陳良微微一笑。
「讓奉小姐見笑了。」
「別裝,你那歌唱得確實不錯,練過?你應該憑這一首,騙過不少女孩吧?」
奉雪雙手環胸,仰著下巴,終於流露出她這種身份應有的高傲。
「還別說,真沒有,我可沒那麼大的魅力,說起來,我總是被甩的那一個。」
「切。」
奉雪撇了撇嘴,「有勁沒勁你,我爸都告訴我了,你是不是很喜歡扮豬吃老虎?」
陳良啞然失笑,沒解釋。
「有事嗎?」
見奉雪不說話,他繞道直接離開。
「你……」
奉雪轉身,看著陳良的背影,氣得直跺腳。
從小到大,她還沒被人如此無視過。
「神氣什麼!」
當回到包廂,奉雪狠狠瞥了眼沒事人一樣的陳良,然後一屁股坐在了鄧禾身邊,作出一副委屈巴巴,泫然欲泣的模樣。
「怎麼了?」
鄧禾奇怪道。
「鄧禾姐,姓陳的、姓陳的他非禮我……」
奉雪語帶哽咽,說著抹了抹眼角,幾乎能以假亂真。
鄧禾一愣,繼而神情變得古怪起來。
「他非禮你?」
奉禾用力點頭,煞有其事道:「剛才在洗手間的時候,我在洗手,他摸了下我的屁股……」
鄧禾看向不遠處和父親喝酒的陳良,一時間哭笑不得。
「奉雪,他是不是又得罪你了?」
奉雪沒說話。
鄧禾嘆了口氣,「這可是關乎一個女孩子的名譽,不能隨便開玩笑。」
奉雪不忿,「鄧禾姐,你怎麼知道我在開玩笑?」
鄧禾與之對視,笑容平和。
「我對他這點了解,還是有的。他要是能做出這種事,就不是他了。」
「鄧禾姐,男人是會變的,你不是和他大學后就沒怎麼聯繫了嗎?你怎麼知道,他現在沒有變化?男人有錢,都會變壞!」
鄧禾莞爾。
「你說的基本都對,男人有錢,確實難免變壞,但他是一個例外。昨天晚上,我和他聊起我那個學長,他說人家不錯,當時,我問了他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奉雪似乎很快就忘了自己被「非禮」的事。
「我問他,賴名良是不錯,可是我怎麼能保證,我以後不會碰到更好的?」
奉雪來了興趣,委屈的模樣眨眼消失不見,立即好奇問道:「他怎麼說的?」
「他說選擇和誰在一起,就像是去沙灘撿貝殼,廣袤無垠的海邊一定會有更好更漂亮的,可是人生如此短暫,既然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獨一無二的那一枚,那麼剩下的,就留給別人吧。」
「你說能說出這樣話的人,會是一個色狼嗎?」
鄧禾嘴角帶笑,眼神清澈,彷彿能看穿人心。
被注視的奉雪啞口無言,轉臉看向陳良。
這個傢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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