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丫頭
妙音見殿內就剩下她和秦皇后了,她便不在有所顧忌,直接撲進了秦皇后溫暖的懷抱。
「我的兒你這是怎得了,我怎覺得咱們彷彿好些日子不曾相見似的,你莫不是在林府受了甚委屈?快快與我說來,若真的有人苛待了你我並不依。」秦皇后愛憐的撫摸著妙音的頭髮,那柔柔軟軟的髮絲宛如小羊羔兒的絨毛似的,摸著甚是舒服。
妙音的母親在她五歲那年香消玉殞,而後秦皇后就把她抱進宮撫養,她常年住在宮裡,不過是重要節令了才出宮和父親兄長團聚,等妙音漸漸長大了后她開始宮裡宮外兩頭跑。
當初秦皇后之所以把年幼的小妙音抱進宮撫養而且不許她總是出宮,除了她膝下無子女,需要妙音承歡膝下外更要緊的是怕妙音的父親再娶,怕小妙音受後娘的苛待,一晃妙音的母親去世八年多了其父林嘉禾始終沒有續弦,就連個侍妾也沒有。
妙音的父親林嘉禾兄弟二人,下面還有個弟弟林嘉興,因為有高堂老母在,故此兄弟倆沒有分家。
妙音的祖父林元盛昔日曾是一位戰功赫赫的將軍,追隨太祖太宗二主南征北戰過,因功被封為臨安侯,不過本朝的爵位不世襲,臨安侯在真宗年間征伐契丹時戰死沙場,他死了后臨安侯府就變成了普通的林府,林老夫人這位昔日的侯夫人雖然依舊享有一品誥命夫人的尊容,但地位大不如前了。
林老夫人速來偏心小兒子林嘉興,因此她對大兒子給她生的孫子孫女也都不是那麼喜歡,若不是妙音有娉婷郡主這個身份,而且還是內定的太子妃,她在林府的日子那肯定是不好過的。
秦皇后很清楚林家那檔子事兒故此才擔心妙音會在家裡受委屈。
妙音整理了一下紛亂的思緒后牽著秦皇后的衣角柔聲道;「母親不用擔心,在林府沒有人敢明面上給我委屈,不過女兒還是覺得不踏實。」
聽到妙音說不踏實秦皇后頓時緊張起來;「怎個不踏實?莫不是你身邊的人不牢靠?」
妙音道;「母親所言極是,女兒之前歲數小有母親護著有父親和哥哥疼總是沒心沒肺的,而今漸漸的大了,也知事了,女兒發掘身邊的幾個丫頭都不是牢靠的,故此才跟母親討個主張。」
妙音身邊有四個一等丫頭,分別是心水,秋水,芷蘭和白蘭,這四個丫都是從小伺候妙音的,前世她對這四個丫頭絕對的信任,把她們自己的親姐妹看待,結果呢,心水在她失寵的時候成了皇帝的寵妃,皇帝趙元亨更是當著她的面寵幸了心水,那份恥辱讓妙音想來還心有餘悸,秋水也早早跟自己離了心,至於芷蘭跟白蘭雖然沒有明著背叛她,但是在她臨死時兩個丫頭也早已經不在把她當主子,臨死的那一晚在外面守夜的是白蘭,自己要口水喝卻半天無人應。
想來自己被趙元亨下了慢性毒藥跟這四個貼身服侍的丫頭不無關係,她們都是趙元亨的幫凶。
重生歸來妙音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要設法把這四個貼身丫頭給打法走,然後培養幾個心腹。
秦皇后撫摸著妙音的頭髮思存片刻后道;「既然你覺得她們不可靠,那我就為你尋兩個妥帖的讓你闌珊姑姑仔細調教后指派到你身邊給你使,再有一個來月就是你生辰了,到時候我就把兩個妥帖的丫頭當生辰禮送給你。」
妙音微微點點頭;「謝謝母親。」
「你這孩子怎跟我也這般客氣,如此豈不是生分了?」秦皇后柔聲嗔怪道。
妙音在宮裡盤桓了半日便出宮回府了。
這次入宮妙音帶了秋水跟芷蘭兩個丫頭,心水跟白蘭則在家裡看家。
妙音有自己的郡主府,不過平常她還是住在林府,如此就能每日都見到父親和兄長了。
前世,妙音則在郡主府居住的比較多,她知道祖母不喜歡自己,林府是祖母跟二嬸娘當家,自己在那裡不自在,似寄人籬下,還是在自己的郡主府自在,不過這一世妙音打算在林府常駐,要好好陪著父親和兄長,她還要弄明白祖母何緣故不喜歡父親,甚至要把父親和兄長送上斷頭台。
很快林府就到了,下了馬車后妙音就旁若無人的朝府里走去,秋水跟芷蘭忙在後頭緊急跟著。
妙音剛踏進自己的聽雪居心水就笑著迎上前來;「郡主可回來了,半個時辰前壽王殿下打發身邊的長隨給郡主送來了一筐江南蜜桔。」
壽王便是二皇子趙元亨。
今上膝下有六個皇子,都封了王爵,除了三皇子趙元佑封了郡王外其餘都封了親王。
三皇子母親李昭儀出身寒微,加上不得寵,三皇子又是個病秧子,在今上以及宮內宮外儼然就是個小透明,能封個郡王已經是今上格外開恩了。
妙音淡淡的應了個知道了,然後就繼續自顧自的朝廳內走去,心水忙隨著進來,那筐子蜜桔就在廳內放著,一顆顆圓潤飽滿的蜜桔看著就讓人喜歡。
妙音很喜歡南方的水果,江南蜜桔便是其中之一,這小巧的蜜桔甜蜜多汁,妙音很是喜歡。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彷彿前世趙元亨也曾在她風寒初愈后打法人送來了一筐江南蜜桔,禮尚往來自己回送了他一個香囊。
妙音把目光從那筐蜜桔上緩緩收回,然後對身邊服侍的心水道;「把這匡蜜桔拿出去吧,我累了,歇息一下,你們不必貼身伺候了。」
心水稍稍愣了一下后才小心翼翼道;「郡主,壽王殿下甚是擔憂你的病情,奴婢覺得郡主該——」
沒有等心水把餘下的話給說完就被妙音冷冷打斷;「你怎知壽王擔憂我的病體?你莫不是壽王肚子里的蟲子不成?你越發的膽大了竟然還教自己的主子如何做事。」
如果不是心水適才的多嘴多舌妙音真就忘了前世自己在趙元亨送了這筐蜜桔過來后怎就那般痛快的回贈的那個香囊。
興許這個時候心水已經讓趙元亨給收買了去,只可惜自己當初竟然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