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結局
不料此時,黑暗中忽聞腳步聲急,駭然間回頭望去,只見十幾道黑影聳動,朝著這邊撲來。
這兩位女子駭然失色,連忙要關閉院門。
但那些黑影來得迅速,帶隊一人不待院門關緊,飛起一腳,將門板踹開。
門后水韻二人同時倒在了地上。
「水韻、水清,懷疑你二人與城北孫員外愛女失蹤案有關,隨我們走一趟吧!」
應天府衙的公堂之上,向珤高居其上,況鍾在下面坐陪。
向珤拿起了驚堂木,重重一拍:「來人呀,帶水韻水清二人!」
隨著一聲威武的堂威,姊妹二人被帶上了公堂。
水韻何曾見過這樣的陣勢,雙膝一軟便倒在了地上。反觀水清,卻是態度倨傲,嘴角還勾著一絲蔑笑。
「說,你二人為何綁架孫琦之女孫玉珠?」
水韻戰慄難安,話不能言。
水清輕笑一聲:「說我們綁架孫琦女兒,大人你有何憑證?」
向珤與況鐘相視一笑:「來人呀,帶孫琦上堂。」
孫琦踉踉蹌蹌地被人攙了進來,他定睛一瞧,上去見揪住了水清的衣領:「好呀,你這個短命的賤丫頭,說,小姐去哪兒了,她在哪兒呀?」
旁邊的衙役見狀,連忙上前將他拉開。
「孫琦,此乃應天府大堂,休要放肆!」向珤道。
孫琦當即跺著腳說道:「大人呀,求求大人替小人做主呀,求求大人了。只要能找出小女下落,我……我願意散盡萬貫家財呀!」
向珤看向了況鍾,況鍾清了清嗓子,站起身來走了過去:「孫員外,此女,你可認識?」
「如何不認識?她就是小女的貼身侍婢——寶慶!」
況鍾笑了,轉回身來又看著水清:「水清姑娘,孫玉珠去往何處了?」
水清冷笑:「我怎麼知道?」
「這就怪了,你是她的貼身丫鬟呀,當日你們一同離開了家,怎會不知道?」
「呵呵,那又如何?我們離開不久,小姐就讓我一個人走了,我怎麼知道小姐去哪裡了?」
「既然孫玉珠讓你先回來了,為何這麼久了,不見你回到孫家呢?」
「……我這幾日身子不適,不想回去。」
「哈哈,」況鍾笑了兩聲,「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來人呀,帶人證!」
這一次,進來了兩人,頭一人正是水韻的生父水德;而後面的那人,則是被兩名衙役抬著進來的。
孫琦見到這兩人後,大吃一驚,他撲向了第二個人:「馮……馮賜……你還沒死?!」
馮賜痴痴傻傻,目光獃滯,任憑孫琦搖晃著他的身體,一句話都不說。
況鍾剛將目光投向了水德,水德便咣咣磕頭:「大人,大人饒命,我都說了。這……這便是您要找的那個馮賜。」
「事已至此,還用你來說?水德,你身為保長,隱瞞不報,罪加一等!」
水德哭喊道:「大人呀,求求您給小人個機會,戴罪立功呀!小人並非有意隱瞞,這也是……這也是被逼的呀!」
「好,本官便給你個機會,講!」
水德只得說出了真相:「這……這個馮賜並非是我的女婿,而是……而是我侄女水清的心上人……」
「什麼?!」滿堂皆驚,況鍾更是大感意外。
水德哆哆嗦嗦地說道:「兩年前的一個深夜,水清背著他回到了我的家裡,當時這馮賜渾身是血,昏迷不醒。是……水清,一切都是她的主意,是她要我救活這個人的。可我一想,家中平白無故多出了一個男人,不好解釋,我只好……只好說她是我女婿了。」
「呵呵,」水清發出了一記陰惻惻的苦笑,「水德呀水德,你怎麼不說,為何馮賜可以在你家待上兩年之久呢?」
況鍾心思一顫,覺得其中大有緣故。
果然,水清接著說道:「你當初**我時,可曾想過這些?」
此語一出,眾人更是嘩然。
堂外聚攏的圍觀百姓議論紛紛。
水德大呼冤枉:「大人呀,水清胡說的,是她冤枉我的。小人好歹也是保長,怎會做出如此禽獸之事?」
「爹……」水韻囁嚅說道,「你可知女兒為何自認馮賜是我的夫君,甘願自污名節?只因為……女兒想替你恕罪呀!」
水德咬牙,汗如雨下。
向珤一拍驚堂木:「大膽水德,你可知罪?!」
水德長嘆一聲:「小人……小人知罪了。」
如此,看來水清所言非虛。
況鍾問道:「你為何擄劫孫小姐?」
水清苦笑道:「馮賜的心上人本來就該是我,憑什麼是她孫玉珠?難得馮教頭對她痴心一片,可是她呢?馮教頭尚在人世,她卻要嫁給汪昌年,似這樣人盡可夫的娼婦,留在世上又有何用?」
孫琦氣得渾身顫抖:「玉珠在哪兒,她在哪兒呀?快說!」
水清笑而不語:「你們一輩子都休想找到!」
況鍾看著她的眼睛,猛然醒覺:「快,命人去死人山!」
「伯律,為何要去死人山?」向珤不解。
況鍾看著水清:「你因妒生恨,自以為替天行道,目的就是要在馮賜當初險些喪命的死人山,殺死孫玉珠,是也不是?」
水清驚訝地望了他一眼,而後輕輕低下了頭去,並不曾說一句話。
向珤當即命宋學領著十幾名衙役趕往了死人山,在經過了一天的搜尋后,果然在一個隱蔽的樹洞中,發現了孫玉珠,所幸人雖然受到了驚嚇,但性命無虞。只需靜養幾日便可痊癒。
況鍾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輕輕地嘆了一聲。
顧詩筠發問:「案子既然已經破了,你為何要嘆氣?」
況鍾起身,駐足仰觀明月,喟然道:「案子雖然是破了,但是馮賜已然變得痴傻,雙腿殘疾。一位武林響噹噹的好漢,卻落得這樣的下場。水韻姑娘為人心善,卻一夜間失去了兩位親人……每一件案子的背後,都是人間悲劇。」
顧詩筠輕輕拉住了他的手:「怎麼,你不想破案了嗎?」
況鍾笑了搖了搖頭,張臂攔住了她的香肩。
顧詩筠偎依在他的懷中,呢喃道:「若是有朝一日你褪去了官服,我與你一起隱居田間,你想做什麼,我便陪你做什麼。」
況鍾心中著實感激:「似這樣,豈不辱沒了你這位侯爺千金?」
「那又如何?你這等天縱英才的神探都可以放下,我又有什麼放不下的?我只要有你在身邊,什麼都不怕。」
「唉,只怕皇上不肯放我走呀。」
「呵呵,莫說皇上,便是應天百姓恐怕也不會答應吧?」
況鍾卻搖了搖頭:「不過,這京官做得乏了,我倒真想被外放。」
「外放,去哪裡,貴州嗎?」顧詩筠嬌笑道。
「貴州就算了吧,我怕我老岳父每天罵我。」
「羞也不羞,誰是你岳父?」
況鍾哈哈一笑:「是了是了,我還以為我將來的岳父必定是顧侯爺呢。唉,看來要另找他人了。」
「你說什麼?!」顧詩筠忽然扭住了他的耳朵,輕輕往上一提。
況鍾當即大叫起來:「哎呀,顧小姐饒命呀!」
「哼,看你再敢胡說八道?!」
況鍾揉著發紅的耳朵說道:「誰與你胡說了?我可是認真的,咱們倆的事……終須稟報侯爺一聲才行。」
顧詩筠笑道:「你這是在暗示我,要與我回貴州嗎?」
況鐘點點頭:「關於我爹的事情,我也想向侯爺多請教請教。」
「只怕皇上不會放你休沐之期了。」
「不妨,明日我去試試看。總而言之,貴州我是去定了。」
顧詩筠想起自己第一次邀請況鍾去貴州的時候,他百般不允;而今,終於要和她一起回貴州了。
顧詩筠大喜,忘情間,與況鍾月下相擁……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