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無路可退

寫完了之後將紙放在了抽屜裡面的最深處，如果自己不能夠活下來，這張紙應該會被人發現吧。

這也好，她活過，她愛過，她還不至於後悔，她覺得她是幸福的，有些人活了大半輩子都沒有機會碰到一個喜歡的人。

而她的當下，就碰到了，可惜她不敢說，不是每一份的感情都習慣了有開花結果，她，卻是被迫習慣。

原來一個人也會習慣，一個人也會做太多不可能的事，一個人，也會因為一個人而變成自己在認識的人。

天晚，段絨絨把鑰匙交給了沈星星，在沈星星要出行的時候他給了沈星星一個緊緊的擁抱，他有一種錯覺。

也許，這輩子他們都不會再見面了。

「沈星星，你愛我嗎，你愛我，你留下我去。」

段絨絨的臉竟然第一次寫滿了不舍，從小到大，他從沒有覺得自己馬上就會失去自己身邊最心愛的人了。

段絨絨迷離的看著沈星星，沈星星也回敬他同樣的眼神，是啊，真的太難了，愛情這種東西他們是不配擁有的。

「好了，我沒有喜歡過你，對我來說，感情永遠沒有自由來的愉快，我想要的，是永遠的自由，不是你給我一時一刻的心動，你明白嗎？」

段絨絨吃痛的時候，沈星星已經推開了他直接上了車，其實這段日子她是真的喜歡和段絨絨在一起的。

哪怕這個人作弄她，折磨她，可是她是心裏面喜歡的，是開心的，可是偏偏他們註定不能在一起。

段絨絨能給沈星星的，可偏偏沈星星卻不能段絨絨，他們兩個人之間註定了，從一開始便不能在一起。

他們註定了，只是彼此的過客而已。

其實太多的時候，夢一場，夢過了就夢過了，沈星星一腳踩在了油門上面，想都不想的直接轟了下去。

她怕自己在晚一刻，她會後悔自己現在的決定，她要告訴自己，不可能的事情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自己今天留下，也是為了明天的不舍離別做鋪墊而已，段絨絨知道沈星星這邊是心裏面難過的人。

車子停在了山腳下面，沈星星下了車，一身白色的旗袍將她的身子顯得格外的袖長，頭髮是隨意的綁了起來。

大有一種九十年代初期的模樣，手裡面拿著一款同色的手包，李東陵也從另外一個車上下來了。

他朝著沈星星抱了一下：「丫頭，回來了啊，乾爹好久不見你了，走走走，乾爹帶你去豪吃飯去，都定了你喜歡的牛排了。」沈星星微笑著，眯著眼睛叫了一聲乾爹，轉過頭去卻看自己的車：「乾爹讓人把你的小愛車給開回去，小兩年多不見了，乾爹怪想你的，你這丫頭，回了金三角都不給乾爹說，是要急死乾爹啊。」

沈星星笑了笑：「這兩年多不見我也想乾爹了，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和乾爹在一起，真的是對不起乾爹了。」

兩人都是皮笑肉不笑，大家都知道自己心裏面到底是想什麼東西的。

車子到了豪邁，東陵這個老鬼直接給沈星星拉開了車門，說真的，他是就覺得沈星星很像曾經的葉啟楠。

也許，她的身子裡面天生就注滿了葉家人的血液，所以她才像是葉家人一樣，處處都讓李東陵防備著。

李東陵看著沈星星，那雙眼睛裡面總透露著一絲尋常人都看不到的什麼東西，沈星星不自覺的覺得東陵這個人，很是可怕。

他絕非是一般人能靠近的男人。

沈星星和李東陵在一起上了二樓，看著沈星星的背影李東陵倒是想起了一個人，不過他又搖頭，怎麼會，她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了。

來風已經足足離開他的生活，十年之久了。

如果當年不是因為老首長強迫他要娶思然，來鳳又怎麼會，固執的跳樓自殺了。

想到了這，李東利心裡就不斷的泛起了一絲難過，如果不是為了那些事的話，來鳳真的不會的……

這些年，他本來就不應該那麼強迫的去追求權勢，忽略了他最愛的女人。

「來鳳。」他沖著沈星星輕輕的喚了一聲，沈星星不容的嗯了一聲，卻終是覺得今天的李東陵怪怪的。

就在此時沈星星趕緊的轉過了自己的身子，只見東陵的眼睛裡面充滿了茫然，彷彿像是看到了什麼很奇怪的東西似的。

沈星星眯著眼睛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的，現在的東陵好像是很奇怪的看著她，難道她有哪裡不對的？

「乾爹？怎麼了嘛。」

那張被放大的臉突然變成了沈星星，東陵覺得自己真的是老了，真的是有些老的有些不太中用了。

居然連沈星星都認錯了。

沈星星這次來，為了救球球，為了完成自己最後一個任務可謂是煞費苦心，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自己經歷的事情多了，她才覺得不用那麼害怕了，面對東陵的時候，她也能夠從容很貼切的應對了。

終是不用害怕了，哪怕死，她都必須把球球救回來，她對他有恩。

沈星星的腦子裡面又想起了今天段絨絨和她說的，如果撐不住了，大可以說她是他派過來的人。

他會保護她，一定會護她平安。

沈星星皺了皺眉頭，她是不敢了，也更是不想了，這麼久了，她永遠都只是孤單的一個人，彷彿孤單這個字就像是陰霾似的籠罩在了她的身上。

壓得她一句話都踹不過來了。

知道那種感覺嗎，她和段絨絨認識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他們之間不像是葉球球一樣的平當如兄妹一樣。

也不是和吳印辰一樣，平淡的就好像是朋友，他們之間在一起，每一天無不是驚心動魄，無不是每次都充滿了算計。

可那又怎麼樣了，沈星星從來不覺得自己今天的選擇是錯的，她今天的努力只為了活著的她們。

她努力了，他們能不能最後和好了，那是他們之間的事，沈星星覺得她這輩子已經不能為了他們在做什麼了。

東陵給沈星星拉開了椅子，沈星星坐下，她的腿格外的修長，李東陵終是嘴唇微微的歪起，她像極了一個人。

「球球以前總說你和像段茉莉，如今我倒是真的覺得你很像她，特別是一舉一動。」東陵眯著眼睛。

其實他迷戀來鳳的原因，只是因為來鳳的身上像極了他的影子，又重合了段茉莉，所以他才會泥足深陷。

雖然最後他娶了思然，但是他也把來鳳的墳放在了一個風水寶地，再說陳思然這些年根本不見他，他們的名分，不過是名存實亡。

「是嗎，我怎麼會像葉夫人，乾爹說笑了，小孩子是不參合大人之間的事的，乾爹說不是嗎？」沈星星端起了一杯酒給了李東陵，李東陵輕輕的碰了碰酒杯，是啊，沈星星還是個小孩子啊。

可惜，她在槍林彈雨裡面生活的太久太久了，久到讓東陵都忘記了，沈星星其實是個小孩子呢。

「星星，你想知道球球到底在哪裡嘛？＂

他轉過頭來卻像個瘋子一般的問沈星星的話，如一把刀直接的刺在了沈星星的身上，沈星星微微吃痛，看著李東陵。

拿著酒杯的手都有一絲的顫抖：「乾爹，您說什麼呢，球球不是一直都和您老人家做生意來著嗎？」沈星星只覺得頭有點暈，有些站不穩了。

「星星，乾爹最不喜歡背叛和不誠實的人，你想走的話，幹得從來不攔著，但是你不能騙幹得，不是嗎？」沈星星微笑，她想說自己沒有，可是自己腦子裡面開始不停的轉悠，不停的總有一種天玄地轉的感覺。

「星星，球球也許一直就告訴過你，想要成王，想要贏，只有一種辦法，那就是讓自己站在了最高處，可是偏偏有太多人都在覬覦你這個位置，偏偏你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面對你周圍的人。」沈星星顫了一下，瞬間覺得尷尬不已，她和乾爹之間，愣是不好再說什麼，其實她也是很不了解東陵的一個人。

「乾爹。」沈星星的腦子開始慢慢的暈厥，最後倒在了李東陵的懷裡面，李東陵用力的撫摸了一下沈星星的臉。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身邊的人都要背叛自己，就連球球也開始隱瞞自己什麼，他一生無所出，一生為了權利發了瘋，可是呢，可是呢，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他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對不起沈星星和葉球球的，他這一生沒有做錯任何事。

唯一做錯的，就是當年沒有徹底的殺了葉啟楠，是他的仁慈有了今天的結果，如果當年他們死了，呵，也許。

李東陵已經不想去想象了，過去的事如潮水一般的湧入了他的心裏面，看著沈星星只說了一句帶走。

他要用最後的方式來抉擇沈星星和葉球球的命運，就好像當年一樣。

沈星星只覺得自己一陣頭疼，整個人好像是被塞在了一個車子裡面似的，然後經歷了不斷的顛簸。

隨後嘎吱的一聲，自己被丟進了一個大鐵門裡面，她什麼感覺都沒有，反倒是有一個人撐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