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毒成了啞巴
「噗嗤噗嗤——」
一刀又一刀，她每一刀都用力捅得很深，胡亂地往左霓凰的身體里捅去，幾乎讓左梧桐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鮮血噴了左梧桐一臉，她被御林軍粗暴的踹開。
她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恨不得多捅左霓凰幾刀，讓她付出代價！
她反正都要死了，無憂的屍骨要不回來了，那就讓左霓凰陪葬吧。
尊貴的皇后陪她們一起上路，她們不虧！
這幾刀讓左梧桐發泄了心裡的仇恨，她整個人是從未有過的滿足。
等到燕禎匆匆趕來，她在蒼茫大雪裡，痴狂大笑。
此時的她，髮髻散亂，一張臉醜陋不堪，一雙眼睛紅得滴血，那尖銳細長的笑聲像是女鬼在痛哭！
燕禎看到渾身是血，只剩下一口氣的左霓凰，他心裡止不住的發涼。
左梧桐太狠了！
左霓凰為她葬了無憂的屍骨，這個賤人竟然恩將仇報！
足可見，她的內心是有多麼的惡毒，多麼的殘忍！
他大步跨出宮外，看到她這麼瘋狂，他也怒了。
燕禎一甩龍袍，冷酷地怒吼：「這個賤人膽敢行刺皇后，把她壓入大牢，明日斬首！」
斬首！
男人的怒吼聲穿破了這一場暴風雪，清晰地貫徹左梧桐的耳膜……
她在大雪裡猛地抬頭，臉上覆蓋著的一層霜雪都掩不去她眸光里的悲涼和震驚！
「你要斬我！」
左梧桐的嗓子都啞了，她木然地瞪大眼，眼睛里滿是酸澀的刺疼感。
可是啊。
她的淚水早已經流幹了……
她哭不出來了。
大片大片的雪花紛紛落下，凜冽的狂風刮過她的身體，她那一顆心已經疼到失去了全部的知覺。
這顆千瘡百孔的心，如今在這漫天風雪裡，緩慢地龜裂。
有冷風不斷的湧進去，她覺得好冷啊，又痛又冷。
明日斬首！
他終於要斬了她！她的呼吸屏住了，胸口因為情緒在劇烈的起伏。
她的視線躍過風雪，定格到他冷峻的面龐上。
倏然。
她又仰頭大笑，笑得那麼瘋狂，那麼的崩潰。
「好好好！」
她笑得滿臉是淚，聲音都嘶啞了！
「燕禎你真好！」
那一瞬，左梧桐單薄的身子，在這呼嘯的寒風裡，就變成了一張脆弱的紙。
彷彿已經墮落到萬劫不復的深淵裡，她臉上是絕望而凄惶的表情。
五臟六腑如同刀割一樣的疼，可她已經感受不到了，鮮血如水湧出她的喉嚨，浸透她的衣裙。
血，那樣的鮮紅。
她已經分不清楚到底是左霓凰的血，還是她的。
她快要忍不住那種劇烈的疼，視線都彷彿都蒙上了一層霧氣，把她和燕禎分割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而腦海里是燕禎冷酷的聲音。
『明日處斬。』
死了好，死了好，她終於可以去見她的女兒了，可以去見那個阿禎了……
左梧桐昏迷了過去，最後被押入了大牢里。
而未央宮裡是一陣人仰馬翻，左霓凰被捅得太狠了，命懸一線。
所幸奉命去找鬼醫的十七及時回來，他還帶回了鬼醫。
鬼醫的醫術天下無雙，左霓凰這個明明只剩下一口氣了，都被他從鬼門關拉回來了。
整整一夜的救治，左霓凰終於轉危為安。
左霓凰受傷嚴重，她是莫老夫人的心肝寶貝，莫老夫人也就是莫柔兒的娘。
莫老夫人當即趕來皇宮，守著她唯一的外孫女。
莫柔兒當初生左霓凰傷了元氣，最後熬了五年，終究還是去了，只留下這麼一個女兒。
莫老夫人最疼這個外孫女，恨不得把心掏給她！
莫老夫人才趕到未央宮，有宮女要進去通報，莫老夫人連忙制止，杵著拐杖往裡走。
莫老夫人怕吵到外孫女休息，所以動靜很小。
她才踏入宮殿，就聽到內殿傳來的說話聲。
「女兒啊，左梧桐這個賤人，居然敢拿刀殺你，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娘也不想活了！」
莫老夫人心裡奇怪，雖說她也不待見左梧桐，但是她想不明白，左夫人不是左梧桐的親娘嗎？為什麼這麼罵左梧桐？
這個時候莫老夫人也沒心思管別人家的事情，她眼裡只有自己的外孫女。
正要往裡走——
她聽到左霓凰虛弱的說：「娘，你別哭了。你看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嗎？皇上已經下令要把左梧桐斬首示眾，等她一死，就沒有人知道我們的秘密了！」
娘？
莫老夫人的步伐頓住，她的外孫女居然叫一個妓女做娘？
莫老夫人簡直覺得這是五雷轟頂！
緊接著，她又聽到左夫人說：「是啊，還是我的霓凰聰明！之前娘還日日擔心，你的身份被拆穿該怎麼辦！現在看來左梧桐必死無疑。」
「只要左梧桐一死，我們再無後顧之憂。不會有人知道左梧桐那個賤人才是莫柔兒的親女兒！到時候，你還是左家的嫡女，你還會繼承莫家的所有財權！娘就等著享福了！」
儘管傷口很疼，但是左霓凰還是痛快地笑了。
她忍不住咳嗽，得意道：「還是娘厲害，讓我們一出生就換了身份。讓我有個這麼體面的身份，還能有個這麼強大的外祖家！哈哈，莫家是天下首富，到時候我的后位坐穩了，我不會再讓人辱罵娘是妓女！統統把那些賤民斬了！」
「對，把那些賤民都斬了！尤其是莫家那個老太婆，還看不上我這個左夫人！她就算是天下首富，可她不過是商賈出身！要是那個老太婆知道，她捧在手掌心寵的是我這個妓女生的女兒，而莫柔兒的女兒卻從小被我毒成了啞巴！她是不是會被氣得吐血啊！」
左夫人面上是止不住的狂喜啊！
「嘭！」
莫老夫人把手裡的拐杖重重的砸向了左夫人身上！
拐杖撞疼了左夫人的腿，她痛得跳腳，「哪個賤——」
左霓凰和左夫人一眼就看到了一臉冰冷的莫老夫人，兩人幾乎要嚇得屁滾尿流。
「外祖母……」左霓凰臉上毫無血色，她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驚恐道：「外祖母你聽我解釋……」
莫老夫人就站在那裡，微黃的燭光映照在她蒼老的面上，她的眼底閃爍著狠戾的光。
她怎麼都沒想到，她會聽到這麼大的一個秘密！
左霓凰根本就不是她女兒的孩子，而是一個妓女的孩子！
而她柔兒的女兒，從小在丞相府挨打挨罵，從嫡女變成了庶女，還被毒成了一個啞巴啊！
莫老夫人眼底狂怒漸生，全身都在劇烈的顫抖。
莫老夫人氣到咆哮，她的臉都要變形了。
最終只是憤怒的低吼。
「賤人！你們兩個賤人！」
「莫家一定會要你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莫老夫人踉蹌轉身，眼底已經流出了淚。
梧桐啊！
她可憐的外孫女啊！
她要去接她真正的外孫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