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保護梧桐

不！

她不想要沒有頭髮，更不想變成禿子！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她不能沒有頭髮！

左梧桐殘弱的身軀抑制不住的戰慄。

可是不管左梧桐怎麼掙扎反抗，她被幾個宮人桎梏住，頭髮被左霓凰用剪刀狠狠地剪下來！

左霓凰恨她，恨到勢必要讓她變成一個禿子！

她要她墮入無間地獄！

當一把漆黑的頭髮灑到地上。

左梧桐她撕心裂肺地哭喊著，「左霓凰，我會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

暗房的門忽然被推開，燕禎一身冷凝的出現在那裡！

「你們在做什麼！」

左梧桐就像看到救星了一樣，她頂一頭被狗啃過的頭髮，爬到他面前。

她還沒開口，拿著剪刀的左霓凰就滿臉焦急的跪下去，「皇上，您來得正好。您快勸勸妹妹，她和您置氣，說要剪掉這三千煩惱絲……她要出家做尼姑啊！」

不！

不是這樣的。

她拉住燕禎的衣角，哀求道：「我沒有，我沒有……是左霓凰要拔光我的頭髮，把我變成禿子……我沒有要出家！」

「你要出家？」燕禎低頭冷冷的看著左梧桐，他清俊的面龐冷得十分可怕，如同奪命修羅。

左梧桐絕望了。

她一聽到這話，就知道燕禎又相信了左霓凰！

她哭著搖頭，「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左霓凰也趁機落淚，她低下眉眼，趁燕禎不主意，手掌在剪刀的鋒利上劃過。

一行鮮血墜落……

她忍著疼，跪行上前，慌忙為自己辯解，「皇上！我沒有，我為什麼要拔光她的頭髮？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我不忍心她去住狗窩，又怕皇上您生氣，我只能先把她送來這裡。」

左霓凰泫然欲泣，「可誰知道她一進來就問宮人要剪刀，她要剪掉頭髮，出家為尼。」

左梧桐的心臟都要爆炸了，「說謊的人是你！是你！你為什麼要這樣陷害我？」

「妹妹，我都不怪罪你傷害了我外祖母，你如今還倒打一耙來陷害我，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說？你出家對我有什麼好處？」

左霓凰委屈的落淚了，和左錦瑟一樣會裝可憐。

左梧桐看了只想笑，她覺得可能左錦瑟才是左霓凰的親妹妹，都這麼會演戲！

「皇上，您還是先勸勸妹妹吧。就算她想要離開您，也不應該以這樣的方式！好端端的，出家做什麼尼姑？」

左霓凰楚楚可憐地望著燕禎，故意用流血的手去攥他的衣角。

這番話是燕禎理所當然的以為，左梧桐是為了躲他，才會剪頭髮出家！

燕禎心裡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如今又開始翻湧。

「左梧桐你要剪頭髮做尼姑對不對？好啊！朕成全你！」

「不要啊，皇上您不要說氣話，您不要當真啊！」左霓凰假惺惺地說。

燕禎一腳踹開左梧桐，彎腰扶起左霓凰。

「霓凰你就是太善良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苦肉計來陷害你，你還三番四次的為她求情說話！」

「你這麼善良，我好心疼你，總是要受許多的委屈。」

男人說著柔情似水的話，每一個字都變成了淬毒的刀，狠狠地往左梧桐的身體里捅去。

「燕禎！」她雙目赤紅，「你的眼睛到底是有多瞎？左霓凰善良？她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她哪裡善良了？你是不是個瞎子！」

左梧桐氣得都快要原地爆炸了。

燕禎啊燕禎，他就這麼信左霓凰的鬼話！

燕禎將左霓凰攬在懷裡，視線凌厲：「左梧桐我沒想到你居然這樣厚顏無恥！」

「你三番四次的傷害霓凰，你簡直該死！」

「來人，這個賤人這麼想要出家，那你們就給朕把她的頭髮一根一根的拔光！」

轟隆……

左梧桐的瞳孔狠狠地一縮，心底如冷風刮過一般凄冷。

燕禎要把她變成禿子……

曾經說著要一生為她挽發的男人，冷漠殘忍的要拔光她的頭髮……

她痛得說不出話了。

左霓凰還在裝模作樣的求情，「皇上……」

「不必再為她求情，還不快給朕動手？」

她寧肯變成尼姑出家，也不想留在他身邊，她就這麼討厭他？

好，這是她自找的！

宮人拿著剪刀上前，左梧桐的肩膀都被人按住。

她用力掙扎著，「不要，燕禎你不能這樣對我……你會後悔的！」

他面如冰霜，「朕最後悔的就是愛上你這麼一個賤人！」

左梧桐絕望的閉上眼，再也沒了掙扎的力氣。

宮人粗魯的把她的頭髮狠狠剪下來，有時候還用手扯。

她的頭髮被一根根的拔掉，頭皮浸出了血絲。

她一聲不吭，只是承受這種羞辱。

而她也彷彿感覺不到那些疼痛，只是腦海里的記憶在一次次的碾過，不斷的變得清晰。

她的淚眼漸漸模糊。

『阿左，我們成親之後，我日日為你挽發可好？』

她總是嬌羞搖頭，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他以後日理萬機，怎麼能天天給她挽發？

『阿左，你要記得啊，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笑話啊！

只是笑話！

她連頭髮都沒了，怎麼結髮為夫妻？

更可笑的是夫妻恩愛兩不疑，他從來就不信她！

她心底是鋪天蓋地的絕望和屈辱。

如今，他幫著左霓凰一起冷酷無情的剪掉了她的頭髮。

她的頭髮一根一根的落下地，她的心突然就變得滿目瘡痍。

她恍惚覺得，她對燕禎的愛也隨著這一地的碎發而消失不見。

三千煩惱絲她再也沒有了。

她變成了一個毀容的女禿子！

她又一次被打入了地獄。

她不停的告訴自己，不可以哭，不要哭了。

她的眼淚只會換來他們變本加厲的羞辱而已！

可是眼淚還是忍不住，大顆大顆的滾出眼眶。

她變成了光頭，她頭上沒了一根頭髮。

她的眼淚止不住……

燕禎冰冷地看著狼狽不堪的女人，他以為她痛，他就會開心了。

可是他沒有開心，他的心口鈍痛到幾乎發麻。

他恨，他恨自己還要這麼犯賤的愛著這個下賤的女人。

燕禎不敢再看下去，摟著左霓凰就轉身離開了暗房。

他的步伐急促，帶了些慌亂。

他們一出未央宮，就聽到宮女稟報莫少卿求見。

莫少卿是北唐最年輕的狀元郎，如今是朝中重臣，也是莫老夫人收養的義子。

「稟皇上，臣要見左二姑娘！」莫少卿急促道。

「義母經過鬼醫針灸之後，清醒的說了一句話。」

左霓凰打了一個顫，看來左錦瑟辦事不行啊，居然讓老東西清醒了一會？

「什麼話？」問話的是左霓凰，她攥緊了手，傷口崩裂開帶來疼痛，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莫少卿的聲音堅定有力：「保護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