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皇上您踢毽子嗎?
玲瓏伺候著楚衿梳妝打扮,想著前幾日在御湖那兒丟了的面子,今日如何都要掙回來。
可楚衿卻耷拉個腦袋提不起精神來,還嫌著玲瓏的腮紅打得太重像猴屁股,自己擦去了一些。
她本就是個美人胚子,即便略施粉黛,那也是好看的。
玲瓏忙活了半晌替楚衿裝扮完,看著鏡中她楚楚模樣,嘆道:「小姐可比二小姐生得漂亮多了。」
楚衿道:「林氏長得尖嘴猴腮的,她能生出來個什麼好貨色。」
楚衿嘲諷了林氏與楚玥兩句,心中卻盤算著自己該如何避過去今日同皇上行房。
起碼今日不行。
皇上要是見了她血流成河,還不得嚇得不舉?
思前想後,便想了個損招來,「玲瓏,前兩日你扎的雞毛毽子還在不在?」
玲瓏納悶道:「小姐這時候要那玩意兒作甚?」
「哎呀你別管了,拿來給我!」
玲瓏取了毽子來,楚衿便塞入了自己寬闊的衣袖中。
門外前來迎楚衿往朝陽宮去的轎子已經侯了半晌了,敬事房的公公三催四請的這才見楚衿出來。
李貴人一早立在庭院內等著尋楚衿的晦氣,一見著她自然沒有好臉色,「喲,打扮起來就是不一樣了。今兒是頭次侍寢,可得好好兒表現著。」
楚衿躬身一揖,笑道:「多謝貴人關心,那是自然。」
李貴人身旁的掌事婢女菱枝打趣兒道:「我家主子可是除了皇後娘娘外伺候皇上最多的,楚常在此刻好好兒跟我家主子討教一番,主子心情好了與你說些皇上的喜好也不是不可。」
李貴人神態愈發恣肆,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看著楚衿。
楚衿瞥了她一眼,『哦』了一聲便隨敬事房的公公上了轎。
李貴人氣得半死,在庭院內直跺腳,「目中無人的東西,瞧你能風光幾時!」
菱枝勸道:「主子別跟她一般見識,皇上到底還是愛重主子的......」
李貴人推了她一把,「閉上你的狗嘴!」而後憤憤然回了房,重重閉了房門。
菱枝哪裡知道,李貴人每每侍寢,都是在朝陽宮的地板上打著地鋪睡著的?
那地面冰玉鋪成的,睡在上頭腰酸背痛,一晚上都合不了眼。
也就是旁人瞧著她風光,各中艱辛,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
一路往朝陽宮去的路上,楚衿心中倒沒有多緊張。
左右她是見過玄珏的,她只擔心玄珏要是個靠下半身思考的人,那她今天這份尷尬,便絲毫不亞於當日楚玥御前出恭。
其實嬪妃的天癸是要提前報給敬事房的,只是楚衿此次偏偏提前了幾日。
這玩意又不是初一十五的,還能給你按著日子來?
到了朝陽宮后,宮人已經被遣下去了。
楚衿藉助微弱的燭光走到了玄珏的寢室外,恭敬道:「嬪妾常在楚氏,求見皇上。」
一語落,裡頭無人回應。
「嬪妾常在楚氏,求見皇上。」
楚衿又說了一遍,可還是沒人回應。她明明看見明黃色帷幔後頭的身影便是玄珏的,他怎不理會自己?
莫不是年紀輕輕的就聾了吧?
楚衿清了清嗓,刻意提高了聲音,繼續喊道:「嬪妾常在楚氏,求見皇上!」
「嬪妾......」
「朕若是不許你見,你便回去了嗎?」玄珏的聲音生硬而清冷,楚衿聽了這話心裡乍然歡喜,忙道:「那嬪妾便告退了......」
說罷轉身要走,此舉著實驚著了玄珏,於是喝道:「回來!」
楚衿『哦』了一聲,耷拉著腦袋入了寢殿。
她本以為玄珏會寬衣解帶在榻上候著她,沒承想他穿戴整齊在榻前小几邊兒上坐著,正獨自飲酒。
楚衿長舒一口氣,安心請安道:「嬪妾見過皇上。」
「起來吧。」玄珏看也沒看他,只盯著小几上放著的一卷兵書。
楚衿便也就在原地站著,一言不發。
彼此僵持許久,倒是玄珏先忍不住道:「你是啞巴嗎?」話罷抬首,卻在目光定格在楚衿面孔上的那一瞬,驚住了。
這......這是那日御湖邊兒上的泥人?
怎地......怎地完全變了個樣子?
玄珏自然是見慣了八方美女的,即便楚衿生得再標誌,也不足以讓他驚艷到。
可妙就妙在了這個心裡強大的落差感。
他本以為楚衿是個貌若無鹽的醜婦,搖身一變成了如今模樣,自然令玄珏大吃一驚。
他打量楚衿須臾,又覺著殿內的冰有些化了覺著悶熱,隨手褪去了自己的朝服扔在一旁,而後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榻沿,道:「坐吧。」
楚衿心裡一緊。
這......
這也太突然了吧?直接就......做吧?
楚衿呆立在原地,彆扭道:「春宵夜且長,皇上不必如此心急。」
她這一句話倒給玄珏整懵了,「朕心急什麼?」
「皇上日理萬機,日日上朝兩三個時辰,批閱奏摺又是兩三個時辰,久坐著身子僵硬,可不舒坦了吧?」
她這嘰嘰歪歪說得都是些什麼跟什麼呀?
玄珏凝眉打量著她,問道:「你想說什麼?」
楚衿笑了笑,從袖子里掏出了那枚雞毛毽子,在玄珏面前晃了晃,道:「皇上踢毽子嗎?通經活絡的,還能強身健體~~~」
「你.......」玄珏一時無語,也不知道該怎麼接楚衿的話。
令他震驚的是,楚衿竟然真的在自己的朝陽宮裡,踢起了毽子......
倒別說,她花樣還挺多,正踢,反踢,時不時還來個倒掛金鉤,看得玄珏是眼花繚亂。
正繚亂著,那毽子卻像長了眼睛一樣直奔著玄珏就去了。
楚衿驚叫一聲,眼睜睜看著雞毛毽子插入了玄珏豎起的冠發之上。
雞毛均勻四散開,就像是在玄珏的頭頂上開了屏一樣。
楚衿想笑,硬硬憋著福禮下去,「皇上息怒,嬪妾不是有意的......」
玄珏是該生氣,可不知怎地,他卻半分也氣不起來。
他倒沒有責怪楚衿,左右平日招人侍寢,也都是聽聽曲兒看看舞的,還從未見過有嬪妃帶著毽子來朝陽宮這般奇葩。
於是乎......
玄珏便吩咐楚衿,在朝陽宮踢了一夜的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