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成歌的再次來信
這一日書院放課後,欒宇帶著念歌去小溪邊玩了。
直到晚膳的時候楚衿還不見他們回來,於是吩咐三福和玲瓏去小溪邊尋。
三福和玲瓏尋了許久,最後急匆匆回來告訴楚衿尋遍了小溪也沒見到兩個孩子的身影,楚衿這才覺得有些怕。
她和玄珏分頭去找,卻在村口的夾道桃樹旁見到了欒宇與念歌。
和他們在一起的,還有一面容姣好身材苗條的女子。
她抱著念歌,牽著欒宇,兩個孩子看起來同她十分親昵,也不知道她要將自己的孩子帶去何處。
楚衿急了,老遠喊了欒宇和念歌一聲,而後撿起一塊石頭就朝女子砸去。
怎料女子有身手在身,足尖一踢就將那石頭踢到了一旁。
楚衿沖女子喊道:「哪裡來的賊人!?快將我的孩子放下!」
女子凝望著她,肆意放聲大笑。
而她的笑聲卻與她的面容身段極不相稱,嗯......有一種男子的豪放......
這笑聲怎麼這樣熟悉?這......
「衿兒!」
女子開口的一瞬,楚衿才恍然大悟,這這這這......這人竟是瀟瀟??
而躲在樹后的玄玢也再按捺不住,敞聲笑著走了出來,「我就說弟媳她認不出你了吧?」
久別重逢,判若兩人,楚衿欣喜迎著二人回了桃花小築,備下了一桌好酒好菜招呼他們。
再見面時,那份真摯的友情一如從前。
彼此還是有說不完的話,席間歡聲笑語不斷,而最為人所津津樂道的,無外乎是瀟瀟身上發生的驚人變化。
玄玢笑道:「宮裡來了個太醫,什麼都不會醫卻會用一雙巧手改變人的容貌。瀟瀟知道了這事兒后就將那太醫留在了鳳鸞宮,天天伺候著她一會兒捏高點鼻子,一會兒划拉出個桃花眼皮,一會兒又翹了下巴,還讓那太醫給她開了幾幅猛葯,讓她瘦了下來。」
「瀟瀟跟有癮似的,一日見那太醫的時辰比見我還多。」玄玢說著說著,醋意就從字裡行間蔓了出來,「後來我給了那太醫一筆錢銀將他趕出宮去,讓他莫要再禍害瀟瀟了!」
瀟瀟白了玄玢一眼,訕笑道:「哪裡是禍害了?你是不喜歡我如今這模樣?」
玄玢和玄珏一樣,對自己的媳婦那都是因愛生懼,瀟瀟一吹鬍子瞪眼,他立馬就老實賠笑道:「瀟瀟什麼樣我都喜歡~~~那不是擔心那些葯吃下去對你身體不好嗎?」
「沒事沒事!」瀟瀟擺了擺手,抄起個雞腿就狼吞虎咽起來,嘴裡還嘟囔道:「吃兩日我就吃回來了,不礙事,不礙事~~~」
呵,還真是。
這吃相看起來,倒是一點兒沒變。
楚衿笑,「姐姐吃的可是別人的丈夫?」
「啊」瀟瀟一臉懵看著楚衿,「誰的臟腑???」
楚衿與玄珏相視一眼,笑得前仰後合。
用完膳,玄珏拉著玄玢去內室里下棋聊天,而瀟瀟在看望完張太后之後,神神秘秘從袖間掏出了一封信遞到楚衿手裡,「這是顧成歌寄來的,」
「楚衿妹子,近來可好?我與似錦並未前往庫干沙漠,而是在距離庫干沙漠三百餘里的一處不知名的村落里落了腳。不是我不想去,是因為似錦她有了身孕,實在不宜奔波。」
「也不知道似錦這一胎是男是女,但她孕吐的情況有些嚴重,尋郎中看過,說八成是個鬧騰的小子。不過我倒希望是個像念歌一樣安靜的姑娘,欒宇太淘氣了,我可沒有玄珏那麼好的性子。我怕他鬧起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把他打得連他親媽都不認識了......」
「我們定居的村落百姓都很好,十分照顧我們。我們在當地置辦了一處宅子,若無變故,等孩子出生之後,我和似錦也會定居在此處,好生撫育孩子長大成人。」
「日後得空,我和似錦會帶著我們的孩子回昭都去看望你與玄珏。代我向玄珏問好,得空了再讓他練練自己的酒量和吹牛的技術,別兩杯酒下肚就鑽到桌子底下尋不見人了,丟人的緊。」
信中字裡行間都流露著對自己的關心,卻並沒有交代清楚他和趙似錦到底身在何方。
更令楚衿覺得奇怪的是,水漫昭都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天下皆知,顧成歌為何在信中隻字不提?
即便此事他不知道,可大昭天下易主,玄玢稱帝的消息所有地方官員都知道,他一路和趙似錦遠遊,總也會道聽途說一些零星的傳言。
可在信里,他卻什麼都沒有提及。
她問瀟瀟可覺得這信有古怪,瀟瀟笑答:「哪裡有什麼古怪呢?人家兩個人都躲著去做神仙眷侶了,你還指望他們盡知家事國事天下事呀?」
「就算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可他們為什麼連定居的地方都這般含糊其辭,好像刻意不想讓我和玄珏知道一樣?」
「要是我我也不想讓你們知道。」瀟瀟抓了一把脫皮的瓜子塞到嘴裡肆意咀嚼著,「你想啊,趙似錦從前和你們鬧得那麼僵,她如今成了顧成歌的內人,顧成歌自然事事以她為先。你覺得趙似錦還會想面對你們嗎?人家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還非要來尋你們想起從前那些糟心的事兒,累不累呀?」
楚衿不覺得瀟瀟這話說的有道理,可只要知道顧成歌過得很好,不就足夠了嗎?
有時候再不相見,也未必是一種遺憾。
內室中,玄玢與玄珏暢聊了許多。國事、家事,無所不談。
玄玢臉上一直都凝著笑意,只是在提及顧成歌的時候,他的眉頭略略皺了一下,「有件怪事,我和瀟瀟都覺得裡頭有古怪。我讓瀟瀟瞞著弟媳,害怕她亂想。」
「何事?四哥但說無妨。」
「顧成歌心中所提及他和趙似錦的定居之地距離庫干沙漠有三百餘里,我派兵去尋過,庫干沙漠方圓五百里的村落都尋了個遍,可卻並沒有尋見他們的人影。問過所有的百姓,都說從未見過他二人。他既然來信,又為何要騙你們?」
這樣的問題,終究不會得出答案了。
對於顧成歌而言,他們永遠得不到答案,或許才是最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