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朕又錯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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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這話,是給都在氣頭上的兩名主子了一個緩和的機會,張太后負氣而去,本以為玄珏會追出來,怎料在昭純宮外侯了半晌,裡頭半分動靜也不見有。
「當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
青竹見張太后神色灰敗下來,忍不住掩唇笑了。
張太后瞥她一眼,道:「哀家心裡苦著,你笑什麼?」
「奴婢要恭喜太后了。」青竹躬身下去向張太後福了一禮,張太后卻納悶道:「哦?恭喜哀家?你倒說說哀家何喜之有」
「太后一直以來最盼著的是什麼?不就是皇上能早些給您添上皇孫嗎?那麼些個名門毓秀都入不了皇上的眼,可今兒個瞧著皇上為了楚貴人對您的態度,便可知皇上是真真兒對楚貴人上心呢。她楚貴人又不是皇後娘娘身子有累,那黃花閨女的即便是屁股不大,皇上寵愛常在,還愁沒有得子添孫的時候嗎?」
聽了青竹這話,張太后灰濛濛的心境霎時便豁達了起來,臉上不自禁的笑也堆出了笑紋,「是你這局外人看得通透了,哀家著實糊塗。」
青竹一味挑著張太后愛聽的話來哄她開心,主僕二人一路嬉嬉笑笑的便折返回了仙壽宮。
獨留在殿內的玄珏與楚衿,先是尷尬相對了好一會兒,終是玄珏忍不住開口道:「那個......朕方才暈過去,是晌午過後便未進食餓著來的,可不是因為膽怯怕血,你別亂想。」
楚衿強忍著笑意頷首道:「是是是,嬪妾知道皇上膽子最大了。」
玄珏摸了摸後腦勺的紗布,低聲道:「朕每次來尋你,都落得一身的傷......」
他說這話的時候憋著嘴,耷拉著眉眼,一副可憐模樣,好似是楚衿給了他天大的委屈受一般。
楚衿端起暖爐上煨著的茶水,添了一盞遞給玄珏,道:「皇上這話里的意思是在責怪嬪妾了?」
「沒有沒有,朕不是那個意思。」玄珏接過茶盞,連忙解釋道:「不過是順嘴那麼一說罷了,你別往心裡去。」
楚衿道:「聞聽皇上是夜不是翻了賢妃娘娘的牌子嗎?怎又晚來了嬪妾這兒?妃嬪侍寢都是亥時一刻(九點半左右)入朝陽宮,若不留宿則子時二刻而出(十二點左右)。皇上趕來嬪妾宮中瞧著都要到丑時(一點)了,和賢妃娘娘折騰了半宿怎還有心思來尋嬪妾?」
「沒有沒有沒有......」玄珏連連搖頭,「朕理完國事已經子時了,才知道劉奇聽了太后的吩咐將賢妃抬入了朝陽宮。朕連她面都沒有見,便趕著來尋你了。」
楚衿見玄珏慌張失措的模樣,心底遽然生暖。
她也不知道這皇帝為何對自己這般上心,放著賢妃那樣的人間尤物獨守空閨也要來尋自己?
當然如果她知道玄珏的處子之身也同樣付諸給了她,她大抵便能知曉這般是為何了。
一時的啞然,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去接玄珏的話,可在玄珏看來,她此時的沉默便有幾分吃自己醋的意味在了。
他目光焦灼望著楚衿,盼望從她神情中尋出一絲一毫的釋然與盡信,可他看到的卻唯有空洞到冷冰的目光。
當然空洞了......哪有人發獃的時候還是滿眼星辰的?
「那便算是朕的不是,你莫要生氣了。」玄珏舉了舉茶盞,道:「這盞茶便當是朕給你賠罪的。」
說罷,端起茶盞便一飲而盡。
「皇上,您......」
楚衿想攔都來不及......
這皇上是傻的嗎?明明親眼見著自己從炭盆煨著的茶壺裡新添出來的茶,上頭還冒著熱氣呢,怎就敢滿盞下了肚?
果不其然,玄珏將茶水含在口中片刻,便『噴薄而出』,洋洋洒洒噴了楚衿一臉......
楚衿滿臉無奈抹去了臉上的水珠,道:「皇上.......您沒事吧?」
玄珏捂著被熱水燙紅了的嘴唇,含含糊糊道:「無事......朕無事......」
怎會無事呢?
第二日上朝的時候,玄珏嘴唇上被燙出了一圈的泡,有眼見的朝臣見了還關切問他可是身子有恙?若是得了痘便不好了......
他能怎麼辦?
難不成告訴旁人這是他在楚衿宮裡喝了一盞燙水將自己燙成了這模樣的嗎?
他不要面子的呀......
而鳳鸞宮那邊,皇后得知了昨夜發生的事兒,心下又有了不三不四的盤算。
這日嬪妃方聚齊,還沒說上兩句話,皇后便向賢妃道:「聞聽昨夜皇上是翻了你的牌子?」
賢妃頷首,臉上凝著得體的笑。
皇后又道:「可是昨夜鬧出動靜的卻是楚貴人的昭純宮。」說著看向楚衿,似笑非笑道:「楚貴人好福氣,皇上祭天離宮幾日,才回宮便惦記著要去瞧你。」
皇後向來是笑裡藏刀之人,如此說話並非是抬舉楚衿,不過是為了讓賢妃被玄珏冷落的禍頭落在楚衿頭上去,好讓賢妃與楚衿不睦。
楚衿默聲片刻,定定道:「昨夜皇上來尋嬪妾,不過是問及一些祭天的瑣事。皇後娘娘是知道的,嬪妾嫡母出身神算世家,是通曉些玄門之術的,只不過嬪妾並未得嫡母真傳,對著那些仆算安卦之事一無所知,令皇上撲了個空。後來皇上是要回朝陽宮去陪賢妃娘娘的,只是不慎跌倒負了傷才在嬪妾宮中歇下。太后後來也來了,是夜嬪妾並未侍寢。」
「好一張巧嘴。」皇后尾指佩著的鎏金護甲正一下一下撥弄過自己鬢角的青絲。
自她被楚衿給薅成了斑禿后,她總是束著鳳吟崑山的髮飾,便是將額發高高盤起於額頂,如此一來,也便看不出她的『尷尬』處了,「皇上哪兒不好摔偏摔倒在了你宮中,說到底還是你令賢妃一夜獨守空閨傷了賢妃的臉面,如今砌詞狡辯,更是失了對賢妃應有的敬意。」
楚衿瞥了皇后一眼,端直道:「到底是嬪妾傷了賢妃娘娘的臉面,還是皇後娘娘您?」
「你說什麼呢?」
「這事兒您不提起,何人會往偏處想?皇後娘娘左一句獨守空閨,右一句折損了臉面,倒像是刻意說給賢妃娘娘聽,要尋賢妃娘娘的不自在。」
「大膽楚衿!」皇后右手拍打在桌案上『噼啪』作響,被楚衿氣得站起了身怒道:「本宮平日里是太給你臉面了,才會滋的你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