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離開侯府
宮中嚴禁私自攜帶武器入宮，孟止念手裡的這長劍是剛從禁衛軍那裡借得，而此時握在她的手裡卻靈活自如，彷彿本就是她隨身用慣了的一般。
那些本來抱著看熱鬧心態的年輕公子們此時也不由得都坐直了身子，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小姑娘還真的是個高手，訓練有素的禁衛軍在她手下竟毫無抵抗之力，打從一開始，她就處於壓制的狀態。所有人都看得明白，這場對戰已經是毫無懸念了。
六皇子頗感興趣地盯著孟止念，不知這姑娘師從何門何派，她的武功招式很有些不同尋常啊。
孟止念也沒想到會這麼輕鬆，她以為皇宮裡的禁衛軍應該各個都是武功高強的，如今一看，也不怎麼樣嘛。不過這樣更好，看來自己這次是肯定能離開永昌侯府了，孟止念心中暗暗高興。
卻見此時六皇子朝旁邊的幾個侍衛打了手勢，示意他們一同上前跟孟止念對招。
鄒成濟見狀微挑了眉頭，「六殿下，你這樣就有些勝之不武了吧？」
「別擔心，我承認這個賭你已經贏了。我只是想試試你這婢女的武功到底到了什麼程度。」
而眼下孟止念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贏！也不管對方一起上多少人，她皆是從容應對。
卻是把旁邊一眾人等看得目瞪口呆，原來他們不是小瞧了這女子，而是大大小瞧了這女子。
「你去，再找些禁衛軍來。」六皇子眼睛里透露著興奮，至今為止他還沒有見過武功高強到如此地步的人，在這麼多禁衛軍的圍攻下，她竟還能從容應對，絲毫不見吃力之處，著實令人吃驚。
孟止念倒是沒在意對方有多少人，只是有些煩惱，他們不斷地加人，這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兒啊？
「你們這是幹什麼？」
聽得這聲音，眾人連忙都站起身來，朝著來人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你們也太胡鬧了，怎敢在宮中大動干戈？還動用了禁衛軍。」
孟止念朝來人看去，此男子較鄒公子他們更年長一些，氣質也更沉穩。
「皇兄，我們就是無聊了做個消遣而已。」六皇子上前道。
「禁衛軍豈是容你們隨意拿來做消遣的？趕緊都散了，若是叫父皇知道了，你少不得又要挨一頓罰。」
太子並未停留太久了，教訓了兩句之後，也就走了。被六皇子給叫來的禁衛軍，也都被太子給遣散了。
受了教訓的六皇子卻依舊心情不錯，只見他看向鄒成濟，「你這婢女真是不錯，可否將她送我？」
孟止念聞言深深皺起眉頭，在他們眼裡婢女難道就真的不算是人？可以隨他們當作物品一樣送來送去的嗎？
鄒成濟先是看了一眼孟止念，而後笑著道：「一個婢女而已，原本送給六殿下也沒什麼，只是……我已經收了她做通房，若是再留她在殿下的身邊，只怕會玷污了殿下。」
其他幾人聞言臉上頓時露出曖昧的笑容，看向孟止念的眼神都變得跟方才不一樣了。
孟止念十分不喜歡他們用這樣的眼神打量自己，也說不出這眼神究竟是哪裡不對勁，但是卻叫她感覺很不舒服。
六皇子聞言輕拍著鄒成濟的肩膀笑了笑，「既是如此，那就算了。果然還是成濟你懂得先下手為強的道理啊。」
孟止念不明白他們這一番對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看來自己是沒有被鄒公子送給那六皇子。
待鄒成濟帶著孟止念一起出了皇宮，孟止念才終於忍不住道：「我已經幫公子贏了賭局，公子可以放我走了吧？」
鄒成濟擰眉，良久沒有答話。
孟止念見狀不免擔憂，難道他要反悔？
須臾之後，只聽得鄒成濟開口道：「好啊，你可以離開永昌侯府。但是你要想好，你離開了永昌侯府，可找不到其他活兒干，這樣的話，你還要離開嗎？」
「你為什麼這麼篤定我找不到其他活兒干？難道你……在威脅我？」
「昨日你不也威脅我了嗎？我這叫禮尚往來。」
「隨便你怎麼樣，我就是不想再在侯府里呆了。」她就不信，他還真的能一手遮天了。
鄒成濟一臉惱怒地看著她，恨恨道：「行，你有骨氣，到時候沒得吃、沒得住，你可別再回來求我。」
「放心，就算我餓死在外邊，我也絕不會去求你！」人不可有傲氣，但不可無傲骨。他都不把自己當人看，自己為何還要低三下氣地去求他？如此廣闊的天地，難道自己還會真的被餓死不成？！
但是很快孟止念就明白他的威脅並不只是說說而已，無論她找了多少間鋪子，人家都說不需要人，可她剛離開，轉頭人家就收了一個前來找活兒乾的……
……
李言緒將葯碗擱在一旁，他的隨從這才上前稟報，「趙掌柜的來了，正在外面候著。」
「讓他進來吧。」說著，李言緒已是起身走去外間。
「見過公子。」
「趙掌柜請坐吧。」
「謝公子。」
「這是新擬定出來的採買單子，還請公子過目，看沒有什麼漏掉的。」
李言緒接過細細看了一遍，而後遞還給趙掌柜，「很好，就按這個去採買吧。」
「另外……還有一件奇怪的事情。」那趙掌柜猶豫著開口，「今日鄒小侯爺派人來，說是若有一個身穿黃衣的女子前來找活兒干，叫我們一定不要留下她。」這原也不是什麼大事，但就是覺得很奇怪，所以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跟公子說一聲。
李言緒聽過之後，微皺起眉頭，「那……真有這麼一個姑娘來我們鋪子里嗎？」
趙掌柜搖頭，「沒有。」
「若是真的見到這麼個姑娘，你記得把她留下來，要立刻派人過來知會我一聲，千萬別叫她離開，知道嗎？」
「是，知道了……」那趙掌柜更疑惑了，這姑娘究竟是什麼人啊？先是讓鄒小侯爺這般大費周章，如今公子的反應也十分奇怪……
……
巷口的拐角處，孟止念正蹲在那裡喝著一碗豆花，她的視線落在左手邊不遠處一個正在玩彈弓的小男孩兒的身上，那男孩兒試圖用彈弓打下樹上的棗兒，但卻似乎怎麼也打不中，頗為懊惱。
孟止念看不過去，正要起身去教他，卻被一道身影給擋住。
孟止念先是愣了一下，而後朝著來人展顏一笑，語帶驚喜地道：「李公子，你怎麼在這裡？」
李言緒稍移了下位置，默默為她擋住風口，「偶然經過這裡，沒想到卻看到了你。」
自然沒有這麼『偶然』，他是得了消息專門找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