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離開京城（三更）

「我沒什麼可跟大人聊的。」

一句冷冷的話便是回絕了岑景。

岑景不解地看著文茵郡主，「郡主……很討厭我嗎？我做了什麼惹郡主厭煩的事情？」

「你自己做了什麼，難道自己心裡不清楚嗎？說實話，岑公子，我以前覺得你人還不錯，可是我如今覺得我以前真是高看了你。」

一番話聽在耳中，如一盆冰刀直倒在心上，岑景只能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文茵郡主離去。

自己做了什麼，讓她這麼厭煩？這三年來自己始終保持著一個合規合矩的位置，等著候著……

難道是因為自己提親的事情惹她厭煩了？她真的那麼……不想嫁給自己？

岑景失魂落魄地離開清音坊。

文茵郡主卻不知他們二人完全都是想岔了。

「岑景經常來這裡嗎？」文茵郡主問面前的樂女。

「是啊，岑大人經常過來的，有時跟朋友一起，有時是一個人，不過一個人的時候更多。」

文茵郡主心中便更是不喜了，雖然衛小姐的那番話也叫她心生惱怒，可是岑景這個人更可恨。他的心上人都為了他們之間的婚事備受折磨了，他卻還有心情來樂坊里喝酒聽曲，衛小姐這樣鍾情於他，也是有些不值。

戶部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最近幾天岑景似乎格外地失魂落魄，總是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一日，岑景忽地找到了戶部尚書，上來便是一拜。

「大人之前說想要調下官去滄州做鹽鐵轉運使，不知下官如今答應還來不來得及？」

戶部尚書聽聞此言，深感意外，「之前這件事本官同你提過兩次，你都拒絕了，怎地如今卻又改了主意？」

之前岑景兩次拒絕就已經夠叫人不解的了，這鹽鐵轉運使可是個肥差，而且位置很重要，這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等一兩年之後，再調回京城，那肯定是要陞官的啊。

他一直以為岑景是個有野心的人，怎麼卻唯獨在這件事上好似個愣頭青一般，自己點了他兩次，他都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只說不想離開京城。

如今怎麼卻又突然說想去了？

「之前有不能離開京城的理由，現在沒有了。」

自己何嘗不明白大人將自己調去滄州做鹽鐵轉運使，是在給自己機會，這等機會好多人搶著還搶不到，大人卻接連跟自己提了兩次。

只是那時自己想著她的孝期就快過了，等到她孝期一過，無論是太后還是勤王都會急著給她張羅婚事，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離開京城，自己等了這麼多年，若是被別人捷足先登，那自己豈不是要懊惱死。

如今……算是死心了吧，自己試過了，不僅沒能讓她點頭，還反而讓她更討厭自己了。與其留在京城惹她厭煩，還不如就此離開……

「你這個人，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能比你的前途還重要？罷了，本也是找不到比你更合適的人，既然你改主意了，那便還是你吧，這幾天你收拾收拾行李，跟家裡人多相處相處，這一走就是一兩年回不來的。」

「是，多謝大人。」

聽說自己兒子要被調去滄州做鹽鐵轉運使了，岑夫人既是高興又是難過，高興的是兒子得到了這麼重要的官職，難過的是兒子這一走便是一兩年見不到面，冷了餓了的，自己這個做娘親的也不知道。

「若是姨母實在放心不下，就讓穎兒跟著一起去滄州照顧表哥吧，穎兒雖手腳粗笨，但添個茶，做個衣裳什麼的還是會的。」

不待岑夫人開口，岑景就已經擰眉道：「這些自有下人來做，表妹就不用操心了。」

「是啊，穎兒，哪有讓你跟去伺候的道理。我自會多派幾個人跟你表哥同去滄州，在他身邊伺候的。」

隨即，岑夫人將衛穎秋給支走，方低聲對岑景道：「你表妹對你的心思，你也看出來了吧？若是你願意的話，在你走之前，可以先將婚事定下來……」

景兒本來年紀就比較大了，又等了文茵郡主三年，誰知文茵郡主一口回絕，這三年竟是白等了，如今景兒又要離家一兩年，這婚事又要耽擱到什麼時候去？

「母親，我早就同您說過，我對穎秋表妹無意。若是您實在想收她做兒媳，不是還有祥祺呢嗎？您問問祥祺的意思吧。」

「若是穎秋看中的事祥祺，我早就問了，她喜歡的人不是你嗎？偏你就看上了文茵郡主，據結果怎麼樣？人家卻沒看上你。你不要嫌母親嘮叨，你年紀也大了，該成親了，就算不是穎秋，你好歹也選一個，你這一走，又是得一兩年，我什麼時候能抱上孫子啊？」

岑景沉默，娶不到文茵郡主，他真不知道這一生自己還會不會再娶別人。不過就算自己終身不娶也沒事，家裡不還有祥祺嗎？他也可以延續岑家的香火。

「母親，我會好好考慮的，您讓我先收拾行李成不成？」

「你啊，就會敷衍我。」

……

眼看著過兩天就要啟程離京，這一走，沒個一兩年是回不來的。也許，等自己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成親了吧？或許孩子都已經有了……

想了想去，岑景還是決定在離開之前再見文茵郡主一面，不管怎麼說，自己喜歡了她這麼多年，在她嫁人之前，總要把這些話說出來，自己以後才不會後悔。

「你怎麼會在這裡？」文茵郡主一下馬車便看到了等在那裡的岑景。

「是我託了人找吳小姐約郡主過來的，對不住，我知道我這麼做不好，但是我……馬上就要離開京城了，一兩年內回不來，所以在臨走之前，有些話我必須要跟郡主說清楚。」

「不過郡主放心，吳小姐也不知道約你的人是我，不會有人亂傳什麼的。」

「我想我應該是沒什麼話要同你說的。」文茵郡主不明白自己跟他還有什麼可聊的？難道自己就這麼適合做一個擺設的正妻嗎？他去找找別人不行嗎？

而這時候岑景已經將帶來的錦盒遞給了文茵郡主，「這是欠了郡主這麼多年的，如今還給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