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終身大事(三更)
戶部尚書一聽他這話,頓時頭大如斗,「又怎麼了?怎麼又不想去了?」這平日里岑景挺讓自己省心的,怎麼偏偏在這件事上如此反覆?
「我在京中還有些要事要處理,走不開。」
「那可來不及了,奏章都已經呈到皇上的面上,皇上也已經硃筆御批過了,哪裡還有再更改人選的道理?」
皇上都已經批過了,自然是不能再換人了,這麼說,這兩年自己是走定了。
岑景暗自懊惱,自己為什麼不早點去找郡主說清楚?白白耽擱了這麼些時日。
「那能緩些時日再到任嗎?下官真的是有非常要緊的事情。」
「有多要緊?」什麼事情能要緊得過自己的前途?
「事關終身。」
「終身?」
「婚姻大事。」
戶部尚書聞言先是一愣,繼而笑道:「怎麼?你小子要定親了?」
岑景聞言略有些不好意思,隨即含笑點了點頭,「是。」
戶部尚書一聽他這話,立刻興緻盎然,「是哪家的姑娘啊?」
這可了不得了,這愛慕岑景的姑娘可不少,卻遲遲也不見他定親,之前他還曾對皇上言明已經有了心儀的女子,這都三年過去了,誰也沒猜出他心儀的女子究竟是誰,沒想到這傢伙如今還真的要定親了。
「事情尚未定,還不好說,等日後定下了,自當稟明大人。」
戶部尚書雖然遺憾,卻也並未再追問,本來嘛,這還沒提親呢,人家姑娘也不一定就同意,提前泄露,萬一最後沒成,豈不是尷尬……
只是想來以岑景這般相貌才華,對方大約是不會拒絕的吧?
「婚姻大事確實是要緊。這樣吧,就允你拖延一個月,足夠你準備提親了,免得你以後說我這個上峰耽擱了你的終身大事。」
岑景立刻拱手道謝,「多謝大人。」
「好了,趕緊回去準備提親的事情吧,趕緊定下來,趕緊上任去。」
岑景滿心愉悅地回到岑府,小心地將錦盒收起來。
但他可沒忘了一件事。
只見他喚來自己的貼身侍從,在他耳邊低聲吩咐了什麼,而後站起身來走出了自己的院子。
「小姐,表少爺來了。」
婢女腳步歡快地走進屋來稟報。
正坐在榻上繡花的衛穎秋一聽這話,心中不免激動,一不下心竟扎破了手指頭,立刻有血珠從指尖冒了出來。
不過她也顧不得這些,自打自己來到岑府長住之後,景表哥從來沒有主動來過自己房間。
「趕緊,去把箱子里我放起來的那套茶具拿出來,還有,把這桌上的花換掉,都蔫了。」
「是。」
只是還未等婢女忙碌罷,岑景已經走了進來。
衛穎秋低頭給岑景見禮,是以,並未注意到岑景臉上的神色。
「表妹最近過得可還好?」
岑景沒有回應她的行禮,只是兀自在桌邊坐了下來。
衛穎秋略有些尷尬地自己直起身來,柔聲回應道:「還好。多謝表哥關心。」
「是嗎?可是我過得卻不怎麼好。」
衛穎秋臉上神色一僵,旋即道:「我從姨母那裡聽說了一些,表哥不必介懷,天涯何處無芳草。許是那文茵郡主太過介意門第了,不過也是,人家畢竟是王爺的兒子,皇上的親侄女,在意門第也是應該的。」
岑景冷冷一笑,「表妹,我以前還真是小瞧了你。」自己跟文茵郡主的事情,全都是她在其中攪合,如今竟還能如此自然地在自己面前說這樣挑撥的話,暗示文茵郡主是因為在意門第,覺得自己配不上她,所以才拒絕了同自己的婚事。
衛穎秋終於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心中一緊,暗含試探地問道:「表哥何出此言?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等一下再說吧,我讓人請了母親過來,一併說了省事,也省得我再跟母親解釋一遍。」
「表哥這麼話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明白。」她確實沒聽明白,但卻知道今日表哥來自己的住處,並不是什麼好事。
而岑景卻不再搭理她,衛穎秋只好在那裡站著,暗自思索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難道是表哥發現了自己在背後破壞他和文茵郡主的事情?
一想到這個,衛穎秋也不由害怕起來,萬一真的是,那自己該怎麼辦?自己還能再在岑府住下去嗎?
沒多久,岑夫人便到了。
岑景扶著她坐下來,一邊解釋道:「請母親過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說,而且得要穎秋表妹也在場才行,希望母親能諒解。」
「什麼事情?如此神神秘秘的?」
「母親先別急,我先問穎秋表妹幾句話,稍後再與母親解釋。」
說完,岑景看向衛穎秋,「你何時知道我心儀於文茵郡主的?」
「我不知道啊,我也是從姨母口中得知表哥要向文茵郡主提親,我才知道的。」
完了,表哥肯定是知道了,但衛穎秋表面上仍是故作鎮定,先別自亂了陣腳,或許表哥還只是猜測而已,自己不能先暴露了。
「你不知道?那你為何要幾次三番故意在文茵郡主面前說你與我是青梅竹馬,而且我們兩個還私定了終身?還說我贈了你貼身的玉佩,我什麼時候贈你我的貼身玉佩了?」
「我……我沒有跟文茵郡主說這些啊?表哥,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沒有說?」岑景怒視著衛穎秋,「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知道。你早就知道我心儀於文茵郡主,所以故意接近她,暗示她我與你已是兩情相悅,你知道我早晚都會跟她提親,所以這麼做就是為了讓她拒絕我,對不對?」
「我沒有。」
這時候,岑夫人也已經聽出了一些門道,「景兒,沒有證據你可不要冤枉了你表妹。你表妹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她哪裡會做這樣的事情,使這樣的心眼兒?」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以為我清楚,可其實我並不清楚。母親,我想,你大概也不是很清楚。若不是因為她在背後故意搗鬼,文茵郡主何至於……」何至於那麼厭棄自己。
在她眼裡,自己喜歡另外一個女子,卻還想娶她,當然是極其惡劣的,難怪那一陣她見了自己,總會露出厭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