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要在這裡睡?
這對柯婉月來說可謂是天下掉餡餅的好事,一時間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驚喜怔在原地,愣愣的看著一臉尷尬的宋斯年,一時間忘記回答。
宋斯年偷瞄了她一眼,乾咳道:「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其實可以去……」
「我願意,學長你願意幫我,真的是太好了。」他話還沒說完,柯婉月便激動的抓住他的手,連口答應了。
此時她白凈的笑臉上掛滿了微笑,那是發自內心的,好像盛開在清晨的玫瑰,帶著乾淨的露水,艷而不俗,明艷動人。
宋斯年定定的看著她,呼吸不經意間悄悄流失。
柯婉月心花怒發,一邊激動的搖晃著宋斯年的手,一邊心頭給宋斯年點了個大大的贊,同時也不再為今晚的打算考慮。
而後,柯婉月便正大光明的跟著宋斯年一起去了他的家,這是一個坐落在城西的公寓,這一片都住著小康家庭,既低調又和諧,雖然比不上景家的貴氣豪華,但是這樣的公寓卻給了她重生以來第一次的舒適感。
兩人進了屋,宋斯年將公文包放在沙發上,隨後去廚房給她泡了一杯咖啡端出來放在桌上:「不知道這邊你會不會住的不習慣,有什麼不方便的跟我說。」
柯婉月連連擺手,隨後接過咖啡,笑道:「學長能收留我一晚,我已經很感激了,這邊看起來也很舒適的樣子,沒什麼不方便的。」
宋斯年愣了下,笑了笑:「那就好。」
隨後,他拿起身邊的公文包,輕聲道:「接下來我還有事,冰箱有吃的,你餓了就自己弄點吃的,不用太拘束,當自己家一樣。」
柯婉月放下咖啡,規規矩矩的站了起來,點頭:「好的,謝謝學長。」
道了別,宋斯年也就離開了,寬大的房間瞬間空出,只余她一人。
柯婉月鬆了口氣,將自己重重的甩回沙發上,望著天花板發獃。買了一天的東西,此時渾身酸麻,她也累極了,不知不覺間便睡了過去。
等醒來時,是被房間突然而來的敲門聲吵醒的,她猛地睜開眼睛,入眼的便是一片漆黑。
先是一臉恐懼,隨後才反應過來這裡是宋斯年的家。
她鬆了口氣,扭頭,目光穿過黑夜落在夜幕中的房門上,那個地方有急促的敲門聲。
如果是宋斯年,直接開門就好,這人恐怕來者不善。
柯婉月緩緩起身,打開客廳的燈,挪動著沉重的步子來到門口。房門幾乎要被外力敲碎,聲音震耳欲聾。
她揭開貓眼,將眼睛湊了上去,通過貓眼可見幾個黑衣男人站在門外,皆是帶著墨鏡,一臉冷板。這些是景昊天的保鏢。
柯婉月臉色一白,趕緊將腦袋挪回,捂住耳朵往回走,任由外面瘋狂的敲門聲仍在持續中。她一臉愜意的回到卧室,將耳機帶上,躺在床上一邊聽歌一邊睡覺,活躍的音樂聲將她的神識跟門外的敲門聲徹底隔絕。
然而短暫的怯意很快便接近尾聲,大門在一聲巨響中被重力撞開,走廊外的光束蜂擁而入,將幾人的影子打在地上,拉的長長的。
門被踹開了,幾個保鏢將中間的道路挪開,隨後一雙黑的發亮的皮鞋落在光暗交接的地方,緊接著一道修長的影子緩緩被拉到黑皮沙發上。
「少爺。」
景昊天擺擺手,緩緩從外面走了進來,他身上的光芒退卻,臉龐沒入灰濛中,棱廓分明的臉此時覆了一臉寒霜。
「柯婉月,你給我出來。」冰冷的目光掃過整個房間,寂靜無聲彷彿無人所在一般,但仔細觀察可見玻璃桌上有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杯,早已涼透,不留一絲餘溫。
床上的柯婉月渾然不知,依舊沉迷於耳邊震耳欲聾的歌聲中,直到灰濛的夜色中一抹更加濃重的黑影落在自己身上,她才漸漸察覺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柯婉月,你膽兒肥了。」身上突然一涼,耳邊充斥著男人的怒吼,將她的耳機生生震落。
柯婉月腦子嗡嗡一響,猛然睜開眼睛,眼前便是一片黑暗。黑暗中一雙如狼一般鋒利、冰冷的目光緊盯著她,在那一瞬間猝不及防撞入她的眼球,如同冰刺鑽了進來。
柯婉月渾身一顫,迎面受了對方自身而散出的冷氣與無形的壓力,整顆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柯婉月,玩夠了嗎?」景昊天拽住她的衣領,揚起嘴角,眼底卻是一片寒風刺骨的冷意。他骨骼分明的手指狠狠搓著她的衣領,衣料發出的響聲令人心顫。
柯婉月小臉頓失血色,猛然起身,將面前的人推開,同時順著大床連連後退:「你……你怎麼進來的?」
「怎麼進來的?你知道我在外面還不給我開門?」從他進來后看見柯婉月在床上休息聽歌,他最開始以為對方只是睡著了沒聽見敲門聲,可聽到這話,頓時怒火中燒。
原來這女人早知道自己在外面,是故意在房間里放大音樂聲,為了躲避他。
柯婉月發覺自己說錯了話,雙手緊握床單,額頭頓時冷汗直冒。她尷尬的沖景昊天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睡著了,真沒聽見。」
景昊天冷哼一聲,單膝從床上挪了下來,身子站的筆直,居高臨下的盯著柯婉月微微發抖的身子。
那目光看的柯婉月渾身毛骨悚然,想躲避,但怎麼也挪不開目光。
「現在給我個解釋,你這是在哪?」
柯婉月撐著床邊緩緩坐起來,慘白的小臉緩緩恢復了些血色,她垂著眼眸,思索一番,才一臉平靜的回答對方的話:「這是我朋友家。」
「為什麼不回自己的家?」
自己的家?
柯婉月微愣,將這幾個字在腦海中細細品味了一邊,最後回了景昊天一抹冷笑:「我不回去對景少爺來說不是件好事嗎?」
景昊天眉頭輕跳,臉色微微難看:「你什麼意思?」
柯婉月將雙腳緩緩放在地上,從床上站了起來:「沒什麼意思,這麼晚了,景少爺還是早點回去吧,不然讓你的如詩等久了,會不高興的。」
說完,便大步走到門口,將房門大大敞開,轉頭對著景昊天揚起一抹微笑,並做出一個請的動作:「請吧,景先生。」
景昊天氣的臉色鐵青,他從沒被一個女人這樣對待過,結婚前她對自己的迷戀在眸子里幾乎是藏都藏不住,而現在的她,看他的目光只有冷漠與嘲諷。
一夜之間,她究竟怎麼了?
景昊天想不通,但是臉色一次比一次難看,最終在柯婉月笑意漸濃的表情下,他忍無可忍,大步上前,拽住柯婉月的胳膊:「柯婉月,你最好現在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柯婉月狠狠甩開他的手,一臉嫌棄的擦了擦被摸過的地方:「景昊天,請你出去。」
景昊天咬緊牙關,恨不得將一口玉齒磕碎。他陰冷的目光宛如毒蛇纏在柯婉月身上,看的柯婉月如同寒芒在背,卻只能硬著頭皮撐著,強壓著心裡的不安,面無表情的迎著他不善的目光。
「不回去是吧。」突然,他冷笑一聲,讓柯婉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見他突然抬手,外面立馬竄進兩個保鏢。柯婉月下意識發覺不妙,往旁邊挪了挪步子,但是似乎跟自己想想的不太一樣。
「砸,給我把這裡砸了。」
景昊天冷冷下了命令,口吻果斷。
「景昊天,你想幹什麼?」柯婉月大驚失色,激動的抓住景昊天的胳膊,
景昊天沒吭聲,只靜靜的看著那兩個保鏢衝進來,拿著屋子裡的東西便準備大幹一場。
柯婉月徹底慌了,本就不是自己家裡,若是學長回來了,看見一屋子狼藉,那她要怎麼給學長交代?
「住手,你們住手。」柯婉月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抓住其中一個保鏢的手,阻止了他手中險些落地的花瓶。
保鏢因此手上頓了下,猶豫的目光通過黑色墨鏡看向景昊天那邊。
「砸。」
景昊天口吻依舊果斷。
保鏢無奈,只能將手裡的花瓶狠狠的砸在地上,哐當一聲,震耳欲聾。
柯婉月渾身隨之一抖,一些不好的回憶如洪水衝擊的在腦海中,她的小臉頓失花容失色,連同柔媚的眸子也黑了一片。
她雙腿一軟,往後踉蹌幾步,險些沒站住腳跟。
景昊天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胳膊,本是有意拉住她,可是在剛碰到時,便被對方喝住了:「別碰我。」
景昊天當場愣住。
「別碰我。」柯婉月雙眼死死的瞪著他,雪白的手臂緊抱著胳膊,做了個自我保護的動作。
她眼中的害怕、恐懼與絕望真實可見。眼眸下一片潤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景昊天幾乎懷疑自己剛才對她做了十惡不赦的事,心頭一陣絞痛,下意識看了看自己落空的掌心。
柯婉月身子劇烈的抖動著,那些關於景昊天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湧入腦海。記得那是自己剛知道懷孕不久的事,如詩也懷孕了,但是不久后便流產了,原因在於自己。
本來是織如詩設計她,故意激怒她,還對她動手,可到頭來,卻成了織如詩摔倒在地流了產,而自己也一樣倒在血泊中,卻無人問津。
那個時候的她撐著虛弱的身體,頂著最後一絲求生欲打了120,這才得救一命,保住了孩子。
可是幾天後回去,卻並沒有得到景昊天的關心,而是暴戾。
他親手把她推到在地,將屋子裡的東西全部在她身邊雜碎,一邊怒吼一邊說她是罪人。
那個場景,她至今難忘,是一生的噩夢。
「柯婉月,你怎麼了?」景昊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由遠而近,將柯婉月的神識從深深的回憶中喚了回來。
她抖了抖身子,詼諧的眸子再次恢復了些許光芒,但是臉色依舊慘白:「好了,我累了,景先生,請你離開吧。」
她緩緩低下頭,眉間掛著疲憊,一副累極了的姿態。
景昊天臉色千變萬化,看向身後的床,指著道:「你要在這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