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東州
第二天一大早,當一縷曦光灑下的時候,蘇安微微動了一下,隨即抬頭,打了個哈欠,慢慢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而與此同時,蘇安衣衫上的那些露珠也消散不見。
「黑夜總是會過去的。」
蘇安抬頭看著已經大亮的天色,不由得嘀咕了一句,不過,隨即又輕聲嘀咕道:「可天亮也終究會走向黑夜,兩者相輔相成。」
「黑與白,陰與陽,孤陰不長,獨陽不生。」
蘇安輕聲自語,眉宇間微微皺在了一起,可旋即嘴角又含有笑意,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
過了許久,蘇安周邊掀起一陣狂風,旋即,狂風消散,又有薄霧產生,又隨即消散。
各種異象於蘇安身邊升騰最終消散,不知過了多久,方才逐漸歸於平淡,幸虧他現在是這種死胡同內,若是在鎮子其他地方,恐怕已經被人發現了這般神異。
「這次來大周,守護不小。」
蘇安嘴角含笑,一腳踏出了衚衕,剛才的頓悟,雖然時間短,可在這短短時間內,他對天罡地煞中大多數神通的掌控都更進一步。
頓悟,並非是以時間長短來論的。
頓悟的時間長短,的確是一種參考,但頓悟,也並非全都是以時間長短而論的。
頓悟的時候,神識仿若處於另外一個神秘的空間,或者說,這個時候神識已經接觸到了天地間的一些規則。
在神識接觸到這些規則以後,甚至,神識仿若過去千百年,但實際只不過是一眨眼罷了。
但,這也非是絕對,頓悟不可求,也不能肯定如何。
但,絕多數陷入頓悟之人,都是會有不同收穫的,只是看最後收穫如何罷了。
而蘇安這次的頓悟的守護,顯然不小。
「這陰域核心倒是費事。」
心裡這麼想著,蘇安又是一道法力打在了陰域核心之上,他現在並不會什麼封禁的手段。
當然所謂的不會,是不會那些複雜的封禁手段。
三十六天罡裡面的六甲奇門就包含有封禁的手段,但六甲奇門所包含的太多了,繁雜無比。
饒是蘇安,現在也沒辦法把六甲奇門內包含的東西全都學會,而是只能逐漸消化,畢竟他還要參悟其他天罡地煞神通。
所以,六甲奇門的封禁手段,他也只是學了最為簡單的。
但這最簡單的封禁之法用在別處,或許還行,但用在封禁陰域核心上,卻有些不大管用了。
昨晚封禁的陰域核心,這會,封禁的手段已經機會快要消散。
主要哪怕陰域核心內的陰氣如今已經十分稀薄,可畢竟是純陰之物,普通的封禁手段用處不大。
若是不能封禁,那陰域核心雖然會散發陰氣,但也不至於短時間內消散,最起碼能存上百年。
畢竟陰域核心本身,其實不會消耗陰氣的。
但是,陰域核心帶在身上,是會有氣息流出,被其他修行之人發現的,到時候,蘇安就是一個行走的陰氣凝聚者。
別說可能是有人會因此而誤把蘇安當成是邪道中人,就算是真有人看出了什麼端倪,猜出了一些端倪,也會裝作不知,先把蘇安打殺了在說。
殺人奪寶,不僅是在世俗當中會出現,就是在修行之人當中,也是很正常的。
「只能先參悟六甲奇門了。」
蘇安一道法力打入袖中陰域核心上以後,沉默了一會,已經開始在心裡研究六甲奇門了。
只不過,這次他是沒準備在鎮子內住下,原因很簡單,六甲奇門,所牽扯的都是奇門遁甲等的神通比如布陣啊、奇門之術啊等等。
六甲奇門裡面所包含的雖然雜而多,但卻又和其他神通不同,若是在鎮子內修行參悟,容易影響到普通世俗中人。
所以,蘇安準備去鎮子外,尋一處隱秘的幽靜地方,參悟六甲奇門。
或許會耽誤一些時間,但也不會耽誤太久時間,原因更為簡單,他並非是要參悟透徹整個六甲奇門,因為六甲奇門實在是太廣了。
真要是讓他把整個六甲奇門全都參悟透徹了,不知道要耗費多少的時間。
若是旁人,得到六甲奇門這樣的神通,恐怕會費勁所有心思去參悟,但蘇安不同,他現在只求提升自己的實力,各個神通都會去涉獵,如此一來,他所學的東西,就有些雜了。
但,所學的東西雜也有雜的好處。
最起碼,他現在的實力提升的很快,而且,根基也十分穩定,沒有絲毫根基不穩的跡象。
他仍舊是走的正道的路子,只不過因為黃庭經的原因,他等於是能夠比別人走的更快而已。
也正因為此,蘇安更清楚,他現在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參悟一門天罡神通上,若真是如此,那他恐怕就要廢了。
而且,天罡地煞神通,只是攻擊逃命自保等的手段,而不是真正修行的功法。
他真正修行的功法,甚至到現在,他還不能說出一個關於他修行功法的字。
這也足以證明他所修行的功法是何等的玄妙,同時,也足以證明黃庭經是何等的玄妙。
在鎮子內尋了一處賣餅的地方,買了一個餅,吃了以後,蘇安慢悠悠的出了鎮子,沖著大周國都的方向而去。
只不過,這次他的速度更慢了,想要尋一個隱秘的地方去修行六甲奇門當中的封禁之術。
封禁之術,可並非是單純的學這一樣就成,封禁之術和陣法其實是相輔相成的,若是想拋開陣法,而單獨去學封禁之術,這就有些不切實際,甚至是有些不大可能的了。
「東州地界。」
出了鎮子沒多遠,蘇安看到了官道旁的一個石碑,上面刻著東州地界幾個大字。
大周整個國家劃分成了幾十個州府,以此來分散管轄的。
「這是到了東州地界了。」
蘇安輕輕念叨了一聲,只不過這話十分平靜,別說是東州了,就是西州、南州、北州又能如何?
對他而言,都是一個地名而已,甚至,日後他若是在去其他的國都,更多的地名都會遇到,不可能這些地名他都認識。
這些地名,只是一個名稱罷了,對他而言,沒有任何的意義,只不過是現在看的這有塊石碑,所以看一眼罷了。
「東州可是咱們大周武道最為繁盛的大州。」
不知何時,有路過的行人在蘇安旁邊停住了腳步,只不過,這話並非是沖著蘇安說的,而是對他身後幾個面色稚嫩的弟子所說。
「師父,咱們這次參加武道大會,能碰到天下第一劍么?」
有身穿淺黃色長裙的女子開口,聲音稚嫩但卻動聽,腰間挎著一柄長劍。
「會。」
「天下第一劍,就是武林至尊也會出現。」
「這可是武道大會,每十年才有一次。」
「這可是咱們大周的武道盛會,甚至就是其他一些國都也會有武林中人前來的。」
「武林至尊也會出現?」
有手持長劍的白衣男弟子驚呼,臉上的森寒之色也因此而消散了不少,在武林至尊跟前,那所謂的天下第一劍就算不得什麼了。
傳聞,武林至尊,精通各類功法,功力通玄,天下無人能敵,而且德行高尚,所以才被推選成了武林至尊。
而且,若是掐指一算,武林至尊已經有一甲子的壽元了。
而且,最近這二十年來,江湖上在無關於武林至尊和人動手的傳聞,二十年前的武林至尊,到了現在,其功力又該到了何等的境界?
「對。」
「每次武道大會,武林至尊他老人家都會出現,上次也是如此。」
「只不過,那個時候你們還小,所以為師沒帶你們來。」
身穿灰色長衫的中年人開口,提起武林至尊的時候,神情也有些動容的,各國的江湖,都會有所謂的江湖盟主等等。
曾經的大周江湖也是如此,有武林盟主,但自從如今這位至尊出現以後,在無人提起武林盟主這一稱呼。
甚至,江湖中人都認為,只有武林至尊這個稱號才能配的上這位江湖中的傳奇人物。
甚至,日後,若是這位至尊百年之後,江湖當中,未必還有人在敢用武林至尊這個稱號,恐怕又該是推選所謂的武林盟主了。
武林至尊,這就是如今大周江湖中人心中活著的傳奇。
哪怕是邪道中人,也不敢在這位武林至尊跟前放肆。
蘇安在石碑旁邊站著,也沒離開,也沒開口,只是默默的聽著這個灰衫中年人的話,心裡也對大周的江湖有了初步的了解。
不管是世俗還是修行,都有正道、魔道、邪道等的說法只不過,修行又多了所謂的妖物等。
「閣下,可否請教一下,這武道大會,是何時在何地舉行?」
等灰袍人說完了話以後,蘇安才在旁邊笑著開口,他是喜歡湊熱鬧的性子,這種熱鬧,他也想去見識一番。
每十年一次的武道大會,既然遇到了,若是不去見一見,未免有些無趣了。
「閣下不是江湖中人?」
灰袍人上下打量蘇安,最終眼神停留在了蘇安的雙手上,沒有絲毫的繭子。
「不是習武中人,只是於家中苦讀了幾年,想著出來遊歷一番。」
蘇安滿臉笑意,隨口就找了一個借口說了出來:「剛才聽聞閣下所說,讓在下心中有所好奇,所以才冒昧一問,還望閣下海涵。」
「是讀書人啊。」
灰袍人沖著蘇安拱手,他們這些江湖中人,對於真正的讀書人也是十分敬重的。
「這武道大會就在東州府城外十里的翠屏山上舉行。」
「時間是半個月後。「
灰袍人猶豫了下,又道:「翠屏山可是險峻異常,若非江湖中人,沒有什麼身手,尋常人,即使到了,也上不得翠屏山。」
「在山腳下就被翠屏山的險峻給阻攔了。」
「閣下既是讀書人,還是不去攙和這種事情的好。」
灰袍人這話倒是好意,每次的武道大會,所選的地方都有所不同,但無一例外,所選的地方都是地勢險峻之地。
之所以如此,其一,這也算是武道大會的一個關卡,若是連這普通的險峻之地都不能度過,那還談什麼參加武道大會?
真來參加武道大會,也是浪費時間,其二,其實最用和第一個作用相差無幾。
武道大會十年一次,熱鬧非常,熱鬧了,自然也就會引來不少人的關注,若是在城內或是在城外的那些平地上舉行,到時候不知道會來多少看熱鬧之人。
到時候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亂子不提,他們這些江湖中人,可不是給旁人看熱鬧,找樂子的。
所以,歷次的武道大會都會選在一些地勢險峻的地方舉行。
甚至,傳聞曾經有一次的武道大會,所選的地勢極為險峻,武道大會開始以後,加上當時的武林盟主,總共也只有十幾個武林當中的宿老才到了那山頂。
而當武林大會原定的時間到了,快要結束的時候,總共才陸續有二十多人趕到。
那一次的武林大會,甚至也變相的對江湖中人的實力進行了一次明確的劃分。
只不過,這些都是舊事了,就是灰袍人也沒有親眼見過,也是聽他的師長所說。
「多謝閣下提醒。」
蘇安笑著沖灰袍人道謝,至於別的,倒是沒有在多說,畢竟不管是在怎麼險峻的地方,只要世俗中人能到的,對他而言,如履平地。
「要不然你可以跟著我們一起去,到時候你真上不去了,我們可以帶著你。」
最開始開口的那個淺黃色長裙的少女突然開口,面色微微發紅。
灰袍人愣了一下,隨即搖頭苦笑,也不在多說什麼,只不過,他那幾個弟子當中的男弟子,可就有些不高興了。
合著半路冒出來一個搶師妹歡心的人。
不就是一個長得略微好看的小白臉么?
只不過,這話肯定是不能說出來的。
「師妹,不可胡鬧。」
身穿白色長衫的年輕人開口:「這位兄台可是讀書人,豈能跟咱們這些江湖中人相提並論,讀書人原本就身體弱,若是跟著咱們急行趕路,真病了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