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破裝糊塗
「小道長，今晚要不然就在俺家住下吧，山路難走，你現在回去，天都黑了，不說碰到野獸，萬一在迷路咋辦？。」
老人布滿褶皺的臉上全是笑意，挨著大山的山民原本就淳樸，更何況蘇安還是雲山觀里的小道士，自然也就沒什麼戒備心。
「我要是不回去，師父肯定該擔心了。」
蘇安婉拒了老人的好意，背著有他半人多高的乾柴認準了雲山觀的方向，從村子旁邊穿過。
「真是年少膽大。」
老人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年輕的時候也膽大的很，可年紀大了才知道，這不是膽大，是魯莽。
「咦？」
剛離開下山村不遠，蘇安就瞧見一輛馬車從旁邊的小路飛馳而過，馬車速度極快，可又不見車身有太大的顛簸。
注視著馬車上飄蕩出的一縷妖氣，蘇安眉頭皺了一下，也沒多管閑事。
他可不是那種看到妖怪就想斬妖除魔的人，妖也有好壞之分的。
就像這連綿紫雲山裡的妖物，絕大多數恐怕都沒出過紫雲山地界，更不曾害過人命。
妖物之間雖然有爭奪地盤的廝殺，可這是妖物的生存之道。
「不管那麼多，不管那麼多。」
蘇安搖了搖頭，現在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金丹由虛化實，徹底凝聚金丹，其餘的事情都是次要的。
雖然沒有刻意運用神行這一神通，可蘇安的速度可不慢，天剛擦黑，他就已經到了通往道觀的山下小路。
「剛才那輛馬車是來道觀的？」
蘇安眉頭緊皺，稚嫩的臉上有些不安，剛才的那輛馬車現在就在山腳下停著，有車夫在旁邊看著。
「難不成是慕名而來？」
蘇安緊了緊背後半人高的乾柴，他師父擅長畫符，而且確有用，以至於雲山觀在方圓百里可是有著不小的名氣。
剛才離的遠，只是看了一眼，蘇安也不確定馬車上的人是妖物還是沾染了妖氣，可現在判斷，估摸著是衝撞了妖物，要不然也不會來道觀。
急匆匆的上山，剛踏入道觀，二師兄青本就滿臉激動的迎了過來，只不過，臉色在到達蘇安跟前的時候，面色變得陰沉無比。
「誰讓你出去砍柴的，也不瞧瞧現在什麼時辰了，真不怕在山裡迷路被妖物給吃了？」
說著話，青本已經順勢把蘇安背上的一捆乾柴接來過去，他是刀子嘴豆腐心。
「師兄，我晚上想吃肉。」
蘇安嘿嘿笑著，厚著臉皮開口，平時道觀的生活還算是不錯。
「你別去大殿，師父正和……。」
見蘇安想跑去大殿，青本趕緊開口，可原本道觀就小，沒多大地方，一句話還沒說完，蘇安就已經溜進了大殿。
大殿內，穿著一襲青衫的趙歡跌坐在蒲團之上，面孔慘白，有些許灰敗之氣夾雜著妖氣自身上流露而出，原本俊郎的面孔因此看著竟然有些陰森。
只是一眼，蘇安就看出了趙歡的情況，這是衝撞了妖邪。
常德道長瞪了貿然闖進來的蘇安一眼，這個小徒弟，讓他很是頭疼：「這是劣徒青安。「
常德道長說的是蘇安的道號。
「趙歡見過小道長！」
面色慘白的趙歡擠出一絲笑意，彬彬有禮。
「青安見過趙公子！」
蘇安趕緊回了一禮，在常德道人旁邊站定，不知說話。
「今夜，公子就在道觀安心住下，觀內供奉著三清祖師，料想一般妖邪斷然不敢輕易闖入，等明早貧道率弟子前去貴府降妖就是了。」
常德面色凝重的開口，雖然在方圓百里，他都快被稱之為活神仙了，可他自己情況如何，自己心裡清楚。
「青本。」
「帶趙公子去後院休息。」
常德高喊了一聲，剛把乾柴放到後院的青本聽了以後，趕緊應了一聲。
「趙公子，您請隨小道來。」
青本進了大殿，先是看了在師父旁邊站著的蘇安一眼，方才沖著趙歡開口。
「你今天又跑哪玩去了？」
「怎就不吭不響的出去了？」
殿內只剩下師徒兩人，常德的面孔瞬間拉了下來，怒視蘇安，雪白的鬍鬚都氣的不斷顫抖。
「今晚好好休息一晚，明天跟我一起去趙家。」
對於這個小徒弟的借口，常德真人是懶得聽了，從小到現在，只要闖禍了，各種借口不斷，只要人回來了就行，那些借口不聽也罷。
「那趙公子身上有妖氣纏繞，此次可不比平時為師帶你們下山做的那些法事。」
「這次可是能真正遇妖的。」
常德真人嘆了口氣：「咱們白雲觀傳承的是符籙之術，雖是小道，可若靜心參悟，斬妖除魔不過是手到擒來罷了。」
「算下時間，為師也有十數年不曾斬妖除魔，手段也有些生疏了，明日，也該是讓你開開眼界的時候。」
常德真人如今已經六十有餘，人老成精，早就看出了這個自小被他帶上山的小徒弟另有仙緣。
只不過這事他一直都裝作不知道，甚至就是其他幾個徒弟提起蘇安不修符籙之術等等，也被他給擋了回去。
以至於其他幾個徒弟都以為他是過分的寵溺蘇安，其實不然，哪怕同出一門，各人的緣法也是不同的。
仙緣二字，玄妙無比，強求不來，只要走的不是邪魔外道即可。
正因為念頭通達，這些年他自身的符籙之術才會突飛猛進，隱隱有想要更進一步的跡象。
也正因為此，他大徒弟青可，修的並非是符籙之術，而是殺伐果斷的劍術。
這麼算下來，他總共四個徒弟，大徒弟修劍術，小徒弟另有仙緣，也只有二徒弟和三徒弟算是繼承了他的衣缽，修的是符籙之術。
不過，哪怕念頭通達，甚至明知道小徒弟也另有仙緣，可常德真人還是想讓他這個小徒弟學一學符籙之術，不為別的，日後能夠多些自保的手段。
「好。」
蘇安點頭，他雖然跟著師父做過一些法事，可還真沒見過符籙除妖，所謂修行，其實增長見識也是修行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