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白日為佛夜間為魔
「天下何其之大，只是一張圖，怎麼去尋？」
三尾靈狐雙眼有懊惱之色：「我尋遍了大半個魏國，沒有發現相似之地。」
三尾靈狐聰明的很，既然想求活命，必須要先說真話，博取對方信任。
「不夠。」
蘇安把獸皮地圖和那瓶丹藥全都收了，仍舊緩緩搖頭，這個時候他必須這麼說，不然指不定會被這隻三尾妖狐看出什麼端倪。
畢竟狐族的聰明，可是眾所周知的。
「我真沒寶物了。」
「我就是只剛三尾的靈狐，怎麼可能有那麼多寶物啊。」
三尾靈狐撤去法力，恢復了野狗般大小的身子，雙眼中甚至有淚光閃爍。
「立誓，回山清修十年。」
蘇安沉思了許久，十年，不算太長也不算太短，也算是一個懲戒了，畢竟三尾妖物沒有傷及人命，而且也賠了丹藥和獸皮地圖。
「好。」
三尾靈狐十分痛快的點了點狐狸腦袋，隨即立下了誓言，形勢比狐強，由不得它不低頭。
「去吧。」
三尾妖狐誓言落地，蘇安撤去了那些法力幻化的飛劍，修行中人包括妖物等等，輕易不會立下誓言，一旦立下，若不完成，日後很難在有突破。
三尾靈狐看了蘇安一眼，拔腿就跑：「我靈狐一族，會記著你的。」
看著已經消失不見的三尾妖物，蘇安撇了撇嘴，若非是顧忌九尾靈狐一族，他今天最起碼也要斬掉這隻狐妖一條尾巴的。
「禪師，您這戲是看夠了吧？」
蘇安扭頭，看向了遠處的街道，聲音朗朗。
「阿彌陀佛。」
法能從街邊房屋的陰影處走了出來，蒼老的臉上竟然有些猙獰之色。
「施主，你不該放了那為禍的狐妖。」
法能抬頭，雙目直視蘇安，眼中有微弱的紅色光芒閃爍。
「白日為佛，夜間為魔。」
「好一個佛魔一體。」
蘇安聲音朗朗，如同雷鳴一般。
周邊各家各戶的住戶早就在蘇安斗妖的時候醒了，可沒有一個人敢出來，膽子小的，裹著被子瑟瑟發抖，膽大的也只是隔著紙糊的窗戶，偷偷看著外面模糊的影子，或是看著外面漆黑的一片。
「好一個修仙之人，多久沒碰到了。」
法能雙目中紅色光芒更甚，甚至說話時候有陰寒的氣息從口中溢出：「把你煉化，老祖我的法力定能更上一層。」
法能手中禪杖旋轉，沖著蘇安飛奔而來，禪師只是普通法器，此時被邪氣纏繞，幻化出各類恐怖鬼臉。
「白天就覺得你不對勁。」
「只是沒想到竟然是佛魔一體。」
蘇安聲音清冷，手指點出，有微弱光芒閃動，禪杖如同碰到什麼禁忌的存在一般，上面邪氣瞬間縮回「咣當」一聲，砸在了地面，在沒任何反應。
「這麼弱的實力，怎麼就成了佛魔一體？」
蘇安側著腦袋，有些疑惑的看著法能，夜間的法能雖然入魔，可修為境界明顯是要比白天高許多的。
這也難怪白天的時候，他能覺察到法能的體內似乎隱藏有兩股完全不同的氣息，那個時候他就覺得有些奇怪，不過，還以為是法能的修行出了差錯。
可就算現在是夜間，法能顯露出了魔的一面，可他的修為在蘇安跟前，仍舊不值一提。
「敢毀老祖的禪杖？」
禪杖掉落在地，法能眼中紅光更甚，甚至雙眼已經全被紅色光芒充斥，而不見其他。
甚至更甚有一股股的黑氣浮現，在離開他身體片刻后，消散不見。
「唉。」
蘇安長嘆了口氣，白日的法能悲天憫人，夜間的法能，嗜殺為魔。
「回去。」
蘇安輕呵斥了一聲，指尖點出，有毫光閃爍，卻又逐漸吞噬夜色，方圓數十丈，如同白晝。
「啊。」
法能大吼，身上黑色氣息在光芒照射下，快速笑容，眼中的紅色光芒也開始消散，想要逃走，可步伐混亂，似乎邁不開步子一般。
甚至，此時附近百姓已經有隔著窗戶看到外面白晝的情形，在屋內跪倒叩拜連連。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法能瘋狂大吼，雙眼紅光閃爍，狀若癲狂。
蘇安嘴角泛起一絲笑意，七十二神通之一的生光，他只是剛剛入門罷了，根本沒有過多參悟，沒想到今天竟然真用到了。
七十二地煞神通太多了，若想各個修至圓滿，太過耗費時間，蘇安現在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去把這些神通全都修至圓滿。
所以這些神通，他都只是多少參悟一番，能夠淺薄的施展，只有那些常用且威力巨大等的神通，他才會刻意參悟。
「阿彌陀佛。」
半晌之後，法能雙眼重新恢復清明，步履蹣跚的走到禪杖旁邊，彎腰撿起禪杖。
一手握著禪杖，以禪杖杵地，法能看著不知何時已經落在地面的蘇安，蒼老的臉上滿是悲苦之色：「狐妖已除，施主功德無量。」
「禪師既知自身變幻，還敢出來降妖？」
蘇安嘴角含笑，聲音無悲無喜，雙目清冷。
「吾與那魔念有所商議，不會傷及無辜世俗中人。」
法能雙掌合十，嘴裡念著佛經，似乎是自知必死。
「不會傷及無辜凡人。」
蘇安嘴裡輕聲念叨，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半晌，才開口道：「你怎麼成了如今這副樣子？」
這其實才是蘇安最好奇的事情，若是能弄明白，就算是讓法能離開，也沒什麼。
畢竟歷練並非只是一味廝殺，增長見聞也是歷練的一種。
「心魔作祟。」
法能的回答很簡單，甚至心魔二字，只要是修行者，都聽過。
某些執念，可稱之為心魔，可些念頭也可稱之為心魔，但真正如法能這般，佛魔同體，日月交替的，卻是罕見。
「可有辦法？」
蘇安面帶詢問，他並不想殺了法能，若是動輒就起了殺念，時間長了，他自己恐怕就成了一幅冷心腸。
法能詫異的看了蘇安一眼，沒想到他會這麼問。
「貧僧之心魔，恐只有國都大安寺的得道高僧才有辦法。」
法能面色雖然無悲無喜，可話語中仍舊多少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