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皇上和皇后的夜談

第81章皇上和皇后的夜談

第81章皇上和皇后的夜談

皇上晚間是歇在皇后處的,也是到了皇后處,他才知道今日的誤會,原來他喝的那雞湯為太子妃親手烹制。

皇后說出這話后,忙安慰皇上道:「皇上,這也沒什麼,今日太子妃過來,說起來,也是說頭一次做,她自己又不愛這個,是以不知道味道如何,便想著先讓太子嘗嘗,小夫妻嘛,只是鬧著玩兒而已,還說等她做得好喝了,再來孝敬皇上,孝敬臣妾。」

顧錦沅從御書房偏殿便過去了皇后處,自然提起這事來,皇后安撫了她一番,便讓福雲公主陪著顧錦沅說話去了,是以她知道這事的來龍去脈。

皇上聽了,卻是老臉通紅,頗為尷尬,一則是搶了兒媳婦給自己兒子的雞湯,二則是他竟然說出貶低那雞湯的話。

一時想起兒子當時綳著臉,非要倔著說那雞湯好喝的樣子,又好笑,又歉疚。

皇后看皇上如此,也忍不住低聲笑了:「皇上實在心裡不安,臣妾明日再把太子妃叫過來,賞她一些什麼,只說是皇上賞的,這事不就過去了。」

皇上自然是點頭,一時又提起來顧錦沅品行,自然是大加讚賞,最後道:「太子便如同脫韁之野馬,自從娶了太子妃后,那性子便服服帖帖了,朕看了,自是欣慰。」

皇后其實也是喜歡顧錦沅的。

她只有一個福雲公主,並沒有兒子,是以對太子倒是頗為疼愛,也是寄予了一些指望的,好在太子此人雖然是冷性子,但對她這個皇后也算敬重,她想著便是有朝一日皇上走在前面,她的日子也不至於太難熬。

如今太子娶了顧錦沅,無論是出於利益站隊,還是看那性子,她對顧錦沅都打心眼裡喜歡,只是礙於皇太后,不好明著結交拉攏罷了。

此時聽皇上這麼說,便笑著道:「她倒是讓我想起她娘來,其實她和她娘長得真像,只不過比她娘更為好看,性子也圓融一些。」

皇上聽聞這個,也是想起過去,那個風華無雙的陸青岫,嘆道:「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皇后聽這話心中微動,低下頭便不說什麼了。

她當然知道皇上當年對陸青岫的在意,如果不是陸青岫早就和顧瑜政訂親了,皇上做不出奪臣子之愛的事,只怕是陸青岫早就被納入宮中封妃了。

之後皇后低頭默默地伺候皇上歇下,兩個人都沒再說什麼。

一直到躺下后,皇上躺在那裡突然道:「皇后怎麼了,如此沉默,可是朕哪裡說話惹皇后不快?」

皇后聽這話,一時心裡有些泛酸。

皇上雖為九五至尊,但性子溫和謙遜,在家人面前從來沒有半分帝王的架子,她做他皇后這些年,便是上面有個皇太后動輒鬧氣,卻也算過得順心。

只是人生不如意者七八,總有些酸楚是不好與人說的。

她抿了抿唇,也就沒說什麼。

皇上卻翻了下身,側躺著,抬起胳膊來半攬住了皇后的腰:「皇后心裡可是有事,你我多年夫妻,有什麼不能說的?」

皇后感覺到皇上的手放在自己腰際,心裡也是泛暖。

其實兩個人這把年紀,皇上又忙於政務,哪有別的閑心思,早就把那男女之事歇了,日常也不過是陪著說說話,如今他這般,對兩個人來說,已經很是親密了。

她就那麼躺在那裡,想著這大半輩子,竟是忍不住嘆道:「若是當年陸家不出事,青岫進了宮,我們一起作個伴多好。」

皇上一聽這話,陡然明白了,他搖頭:「皇后說得什麼話!」

然而他不說便罷,他這麼一說,皇后卻憑空覺出幾分委屈,當年皇上對陸青岫的喜歡,別人不知,她可是看在眼裡,年紀輕輕的夫妻,哪能不泛酸,哪能不難受,只是她也知道,他貴為帝王,不可能只她一個,容得了韓淑妃,她自然就容得下陸青岫。

——更何況,人家陸青岫自始至終就沒惦記過這位帝王。

可是如今,他竟然還反駁。

既然惦記了,又何必不敢承認。

於是皇后便忍不住回道:「皇上這麼說就沒意思了,皇上的心思,臣妾一直知道。便是如今佳人已逝,皇上心裡還不是惦記著,這些年,皇上可曾放棄過為陸家平反,如今知道太子看上的是她家女兒,怕是心裡喜歡得很,眼巴巴地幫他娶進門來。」

說完這個后,皇后自己也羞得滿面通紅,她一把年紀了孩子都要娶親了,竟然說起這種拈酸吃醋的話,自己都覺得不像樣。

誰知道皇上聽了,卻是一愣:「皇後為何怎麼想?」

皇后本來都羞愧了,聽得皇上依然不承認,越發無奈了,也是仗著皇上素來是個好性子,便乾脆道:「皇上敢說,這些年不是一直惦記著她,想著替她家平反?」

皇上:「是,我是想著替陸家平反,但她家的案子本來朕心裡一直存疑,想著平反有什麼錯嗎?」

皇后:「那是因為出事的是她家,皇上對她心存憐惜,才一直惦記著。其實想想,無論過去多少年,在皇上的心裡,她終究是心頭好,便是後宮佳麗多少,皇上也覺得沒一個及上她。」

皇上驚訝地坐起來:「皇后怎能這麼說?」

皇后見此,也忙坐起來了,畢竟皇上再隨和,也不能皇上坐著她躺著。

她坐著,垂眼道:「皇上,臣妾可曾說錯什麼?」

皇上無奈,用手捶榻:「皇后此言差矣!不錯,我和青岫自小相識,我對她自有幾分憐惜,年輕時候也曾有過一些想法,但她既心儀顧瑜政,我斷斷不會奪人所愛,那些憐惜也就隱在心裡了,這麼多年過去,如今佳人已逝,每每想起來,也不過是些許遺憾罷了。於我而言,皇後為我生女,為我料理後宮,乃我髮妻,這是他人萬萬不能比的,皇后如今怎可出此自怨自艾之言,倒是讓朕羞愧。」

須知他縱然惦記著那昔日驚才絕艷的女子,但她終究是他人婦,是他臣子妻,當年顧瑜政跪求於他,是他親自下旨賜的婚。

從他賜婚時,他就在心裡徹底絕了那個念頭。

皇后聽皇上這話,自是沒想到,一時感動不已,低頭間險些落下淚,不過再想,還是心酸:「皇上!臣妾今日聽這一番話,這才明白皇上心思,但只是臣妾未曾為皇上生下皇兒,終究愧對皇上。」

皇上抬手,扶住了皇后的胳膊:「皇后,你為我生福雲公主,難道不是有功?便是不曾有皇兒,我何曾在意這個?若真是在意,當年又怎麼會立你為後?至於說到皇兒,太子雖性情冷淡,但其實心地良善,素有孝心,將來便是我早早地沒了,他登上大寶,也斷斷不會委屈了你和福雲。」

皇后聽此言,自是百感交集,垂首捂臉哭了起來:「皇上,皇上,是臣妾多想了。」

這些年,壓在她心頭的石頭,今日算是卸下去了。

皇上看自己髮妻哭成這般,也是心痛:「原是我的過錯,我不知道你竟然是這麼想的。其實這些年,許多事,我也看在眼裡,太后那個性子,你在宮中料理諸事,怕是受了不少委屈,但我是做人家兒子的,你嫁給我,只能難為你一起侍奉了。」

他那親娘在他極小時就沒了,被人欺凌,是當年還是皇后的太后將他接過去照料,從那之後,他就發誓要將太后當做親生母親一般,如今太後年事已高,便是性情古怪一些,也只能受著了。

話說到這份上,皇后還能說什麼,她哽咽得肩膀都在顫。

皇上嘆了一聲,將皇后摟在懷裡,安撫地輕拍著她的肩膀:「皇后,你我多年夫妻,有什麼不能說的呢,何苦如此悶在心裡這麼多年!」

皇后卻伏在皇上懷中,越發哭了起來。

這一夜,皇上自是把皇后好一番哄著,溫存軟語一番,雖說年紀大了,已經對那男女之事沒了興緻,可就這麼摟著,彼此說著話,其中甜蜜,竟勝過年少時。

也是因為這個,皇后自然是對太子太子妃這對兒媳婦更為用心,因眼看就要進臘月了,要開始準備過年,自然有許多需要籌備的,便把顧錦沅叫來,讓她從旁看著,也算是有教導的意思,甚至開始手把手地給她講宮中諸事。

顧錦沅見此,自然明白皇後用心,感念之餘,對皇后更為敬重。

然而這一切看在韓淑妃眼中,自然是極為不快。

後宮之中,妃嬪並不多,除了皇后外,也就是韓淑妃了,而韓淑妃一直覺得,皇上只有三子而已,自己也是為皇家延續血脈的功臣,不比那個只生了公主的皇后強嗎?

她除了有個皇后的名分,哪裡比自己強了?

如今既是籌備年禮,為什麼不找自己這個妃子過去幫襯,反而去找太子妃?憑什麼?

也是巧了,恰好這個時候快過年,因各處番邦都來進貢,自然得了許多稀罕物,皇后便命人將各樣物事留存一些,其餘的分給各處,皇親國戚以及朝中達貴的家眷自然都有份,至於宮中妃嬪也都分了一些。

只不過番邦進貢的花樣眾多,一些稀奇的自然不可能可著後宮和皇親國戚的份額來,這其中分配自然就你多一件這個,我少一件那個的。

本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也沒有人會挑剔什麼,可這其中自然有挑三揀四的,便生出許多不快來。

胡芷雲是根本沒得什麼,宮裡頭的賞是點名了給老太太的,以至於胡芷雲落了一個笑話,為了這個,自然是氣不順,又把顧蘭馥痛罵一頓。

顧蘭馥心裡存著不平,便進宮來尋韓淑妃。

如今因為韓淑妃催著,二皇子和顧蘭馥的婚事已經開始籌備著了,韓淑妃也每每把顧蘭馥叫到宮中說話,是以顧蘭馥進出宮廷倒是方便。

顧蘭馥進宮后,先例行過去拜見了顧錦沅。

結果過去拜見時,卻見顧錦沅正玩著一個什麼鏡子,她只看了一眼,便認出來了。

那個東西叫風磨銅,據說是一種特殊煉製的黃銅,需要精鍊九九八十一次,最後煉出珠寶之氣,而且這種風磨銅一旦見風便會更加明亮,燦燦生輝。

她為什麼知道這個,因為上輩子她嫁太子,顧錦沅嫁給二皇子,結果顧錦沅就得了這個!

當時她看著好生眼饞!

可是明明這輩子,顧錦沅嫁太子,自己即將嫁給二殿下,怎麼得這個的還是顧錦沅?

就在顧蘭馥想不明白的時候,卻有底下人來報,說是裘皮大氅已經做好了,看看太子妃有什麼不喜的。

顧蘭馥當下也沒多想,誰知道那貂絨大氅呈上來后,她看得眼睛都發亮了。

可真好看,渾然一體雪白柔軟,樣式也是別緻。

雖說燕京城裡誰家也不缺一件貂絨大氅,可也得分什麼成色,這種罕見的成色,便是王公貴族都難尋!

顧錦沅早就發現了,這位妹妹過來拜見自己,眼睛就在自己房裡到處看,賊溜溜地打量。

她覺得好笑,便故意穿上那貂絨大氅,問顧蘭馥道:「妹妹覺得如何?」

顧蘭馥心痛,只好道:「自是極好。」

不得不承認,顧錦沅本就國色天香之姿,如今那雪白柔軟的貂絨大氅映襯著如玉肌膚,嬌艷得彷彿雪地里落下的仙子一般。

她怎麼就這麼好看!

顧錦沅卻隨手脫下來,扔在一旁:「也不過如此,先收著吧。」

顧蘭馥看著她這派頭,忍著心酸道:「姐姐如今真是受寵,這些都是宮中的貢品,是皇后賞的吧?」

顧錦沅卻根本沒回這話,淡聲道:「原來妹妹還沒走,怎麼也不出聲,我只當妹妹走了呢。」

顧蘭馥:「……」

這也太過目中無人了,她以為她當了太子妃就可以這麼對自己嗎?

況且上輩子她嫁給太子,不但太子不喜自己,就連那皇后都疏遠的,沒想到如今顧錦沅嫁太子,這待遇截然不同。

顧蘭馥深吸口氣,忍下心中的恨意,告辭了顧錦沅,徑自過去了韓淑妃處。

她自然是把這些都誇大其詞地說給了韓淑妃,韓淑妃本來就氣,一聽卻是更氣了。

「憑什麼?!」

顧蘭馥眼圈都紅了:「那風磨鏡也就罷了,娘娘自不稀罕,但是那貂絨大氅,看得人真是……便是去年皇後娘娘身上穿得那件,也沒有她的那般好。」

韓淑妃自然是越發不快了,冷哼一聲:「這都是番邦的貢品,皇后竟然偏心至此!她便是不想著我這裡,也得想想,上面還有皇太后呢!」

當下眯起眼睛,道:「走,我們過去皇太后處,我倒是要看看,宮裡頭,到底誰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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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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