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 蘇醒

第1章序章蘇醒

清晨的陽光灑在老式的木質公寓房間里。

厚重的松木床上，滿頭冷汗的男人眼皮微顫，睜開了湛藍色的眼睛。儘管腦袋尚有昏沉，但往常的生物鐘還是讓男人在往常的時候醒過來。

一股汗味混合著煙草味道的男性氣味映入鼻尖，對這具身體來說很熟悉，並不感覺難聞。

環視房間，有著木製地板，木框穿衣鏡，床邊椅子背上搭著昨天換下來的外衣，而一套比較整潔的藍黑色制服掛在床角的衣帽架上，上面綉著徽章。顯然是某個職業的專有制服，看見這些，當了十幾年警察的熊野覺得十分熟悉和親切。

入目的是一間典型的十九世紀中期布魯克風格的房間。白鷹聯邦才從布魯克殖民地獨立幾十年，自然到處都保留著布魯克的痕迹。

床下是一雙中筒的牛仔馬靴一樣的皮靴，牛皮材質顯得比較硬挺，熊野沒有穿鞋而是光著腳活動著僵硬的身體，甩了甩昏沉的腦袋，有些陌生又熟悉的摸到洗漱間里，洗漱間里也有銅製水龍頭與浴桶。不過馬桶還是需要拿到外面倒的那種。

來到鏡子面前。一方紅衫木鑲嵌的老式玻璃銀鏡里，投射的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看著鏡子里的略帶憔悴，眼中還有一些血絲的一張面容出現。

熊野驚訝的說道：「咦，我這是重生到洋人身上了嗎？不，這種情況應該是轉世，畢竟我有著這一世從出生到現在的經歷……」

一種在新大陸極為少見的古老東方語種從約翰的口中熟練的吐出，覺察到不對的約翰意識不由為之震驚。

對著鏡子臉色大變道：「不，我是約翰·沃克，是海森賽爾的一員……」

臉色再變：「嘿嘿，這應該就是論壇里所說的轉世之後的胎中之迷吧？竟然讓我的轉世之身又誕生了一個靈魂？亦或是我的真靈經歷轉世之劫，自行衍生出一個自我？不對，這個也是我，只不過是真靈沉寂這些年自發形成的意識，呵呵，真是有趣！」

然後那張帶著自信微笑的面容四下看了眼說：

「聖歷1850年？按地球公曆上算，這時候應該是道光那老兒走的年份，也是咸豐那病秧子登基之年，可惜世界不同，大清國也應是沒了吧？」

「不過也不足為奇，輪迴之秘即使神仙也無法參透，我不過意外被捲入時空裂縫，不出意外才是意外……」

……

鏡子里的人不停的變換表情，雖然是同一張臉，但是任誰都可以看出是兩個完全不同性格的人，就好似一模一樣的雙胞胎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那張帶著神秘莫測笑容的臉才漸漸消失，換成了原來那張略顯古板但是帶著年輕朝氣的平凡面孔。

「我就是我，既是前世的人民警察熊野，也是這一世海森賽爾家族私生子的後裔，前族長管家之子，世代效忠海森賽爾高貴血脈的家臣，王國世襲騎士。同時我也是如今家族長孫克勞斯·梵·海森賽爾的貼身男僕與侍從，也將是未來克勞斯少爺的管家！」

見到那一張陌生表情的臉孔消失，約翰鬆了一口氣。

自己還是自己。

只是覺醒了前世記憶或者說從胎中之迷清醒過來罷了。

因為有著這一世二十幾年的鮮活記憶和人生，熊野或者說約翰很快就接受了事實，畢竟轉世就意味著新生，這一世的生活和經歷對他來說是最鮮活的，也最適合這個世界的，前世三十幾年的記憶彷彿隔了十分久遠的年代一般，不過經過了之前的短暫融合，他現在的性格多少還是受到一些影響。

約翰也知道，現在雖然自己覺醒了前世記憶，靈魂要比普通凡人更強大一些，但是也不會超出普通人很多，不過前世他們一幫人在網路和現實里追求的超凡力量、神仙或者魔法，沒想到被他以這樣的情況證明了。

畢竟能夠轉世為人，那就說明靈魂是真實存在的。這是很多神秘與超凡的存在基礎。

方才那兩幅面容變換，只是前世今生兩個人格互相之間的衝突，是因為前世記憶驟然覺醒，不由自主的帶入前世的人格罷了。

想到昨晚發生的變故，約翰就眉頭皺起。

即使沒有覺醒前世的記憶，他也能察覺到不對頭。他維持面無表情只是習慣，為人有些木訥也是從小接受貴族管家培養造成的性格，並不是說他傻。

而前世多年警察經驗讓他更是從中嗅到一種陰謀的存在。

「能促使靈魂出竅的手段雖算不得直接殺人，只是一個不懂修行的凡人靈魂離體之後十有八九是無法返回，便只有消散一途，這豈非跟謀殺也沒有多少區別？」

「到底是誰跟我有仇？」

約翰往樓上房間方向看了一眼，暗道：

「或者說我只是附帶，而克勞斯少爺才是主要目標，昨晚我的昏迷只不過是一場意外，而我只是代人受過而已。」

打開水龍頭，舒緩的水流淌出，用涼水拍了拍臉，精神了不少的約翰回到起居室床上坐下，開始整理腦子裡的記憶。

前世他叫熊野，出身地方一個政府大院里的家庭，父輩和同輩不是從軍就是從警，雖然算不上權貴家庭，但是從小到大也是衣食無憂，而他從小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也讓他養成了堅定的性格和強硬的作風。在警校和警隊中都是一板一眼的常年生活，讓他心靈中多少都有著空虛，而跟一幫好友們談玄論道天南海北的胡侃，就是他最大的業餘愛好。雖然這種封建迷信的愛好多少跟他的職業不符。

而這個世界在這輩子的記憶中可以窺見一絲痕迹，很顯然是有著超凡力量存在的，這樣前世渴求超凡不得的他感到一種莫名的興奮和嚮往。

兩個世界的不同和兩份記憶與人格的衝突，讓他現在都有些出現神志錯亂的感覺。

比如自己掛在牆上的治安官制服，與地球現代警服的簡潔不同，在他看來就有點像前世十八、十九世紀時期的那種西方軍服，正在從古代軍服像現代演變的時期，實際上他所在的白鷹聯邦各地治安官的制服都是仿製聯邦軍服設計的，只不過警徽各有不同罷了。而聯邦軍服則仿製於前宗主布魯克皇家海軍和陸軍。

「不過，布魯克此國與前世英吉利在記憶中倒是有著八九分相似，同樣都是君主立憲制，同樣有著廣袤的殖民地，就是不知道此世歷史發展會不會也與前世近似類同？是巧合嗎？」

約翰對此無從所知，不過他更關心的卻是自己的修行問題。

比劃了一下現在的身形，自己的身高記憶中是六尺二寸，這個世界的尺跟前世英尺相差彷彿，所以大概是接近一米九的個頭，比前世還要高出小半頭。

「嗯！底子還算不錯……」

約翰滿意的說道。

那麼這個高度無論在這個世界還是前世都算是高人一等的高度了。而且身體常年鍛煉也很健康強壯，用玄門常識來說，元氣充足修行起步也更容易，要是攤上個病秧子的身子，也無法承受高強度的鍛煉，就算修鍊估計也難有成就。

這讓約翰感到十分滿意。

雖然按照中土修行界古老的說法，只要不是殘疾或缺陷，身高長相併不能決定修行成功，但是形態美醜對於修行中人來說還是會有影響的。

修行中人向來多是風姿出色，與眾不同的。

「但所謂相由心生，雖不是絕對，但也有十之六七的影響，比如形貌醜陋之人除非是那種詼諧豁達、遊戲風塵的世外高人，不然經年累月之下，多半就會養成自卑或者憤世嫉俗的脾性，在修行路上也容易因嫉妒招惹是非，這就是所謂的人劫。細數各自的仙俠修真小說里，因為口角與意氣之爭而隕落的修行者歷來並不在少數。雖然小說當不得真，但也總有幾分借鑒的意思。」

約翰前世在論壇里混了八九年，也算是老江湖了，這一點基礎的常識還是了解的。

「最關鍵的是這個世界與前世末法時代的環境完全不同啊！」

推開浴室的的小窗戶，約翰深吸一口氣，以往沒有發覺，現在覺醒前世記憶，頓時感覺到這個世界環境的不同之處。

深呼吸中一絲絲帶有活性的氣體被肺部吞吐，發生著這個身體此前習以為常，但現在卻覺得十分微妙的變化，說明這個世界的靈氣要遠比前世充裕的多。

古之仙人餐風飲露，采日月之精華，以之修鍊神形，靈氣這東西就是修行的基礎條件。

約翰馬上就大約的推測出，這個世界的靈氣濃度至少是前世普通環境下的數十倍之多。畢竟前世除了個別地方，世間已經很少能夠感覺到靈氣的存在，他們這些修行愛好者也是完全修鍊不出什麼超凡神通。不過感應靈氣的方法還是有的，正式有著靈氣存在的證明，不然論壇是也不會有著數以萬計的愛好者在苦苦追尋超凡與長生，早就都放棄這種妄想了。

「這雖然比不得魏晉年間那種仙道盛世，但是也差不多相當於宋元之際了吧？」

前世論壇上不少大神都發帖闡述影響修行界活動周期的決定性因素，正是靈氣的波動，用西方的話來說就是魔力潮汐或者元素潮汐。

「宋元年間，那可是天仙地仙尚留人間，洞天福地也存於世的年代，人仙鬼仙滿地走，明清時期的真人和高道，在那種環境也不過稍稍出挑的小輩而已。」

「看來這輩子的世界要比前世頗有不同啊！」

約翰關上窗戶，看著往日熟悉的洗漱間的鏡子感嘆道。

玻璃鏡在前世十九世紀時還是很貴重的物品，一般都是西洋舶來品，雖然沒有明末和清初時候那般動則幾千兩銀子的天價，但這麼大一塊，也得值幾百兩吧？這可是普通百姓一輩子也見不到的財富。

而約翰兩輩子也都不是那種不理俗事的富家紈絝子，對於鏡子價錢自然有所了解，雖然這面大鏡子在前世看來也就百八十塊，但在這個世界，這一面半人高的鏡子至少也要幾個金磅，換算一下也相當於前世同時期清國那邊也要幾十兩白銀了。

根據久遠的記憶，庚子賠款時好像一兩庫平銀等於0.15英鎊或0.75美元。而這世所在聯邦的金磅價值估計在前世十九世紀中期的英鎊和美元之間。

在這輩子的印象中，尋常人家也用不起這樣的大塊玻璃鏡，一般平民人家的女主人都是便宜的豆腐大甚至巴掌大的小鏡子而已。

腦子裡思緒萬千的約翰如同往日一樣完成洗漱，清理了自己的儀容，脫下昨晚一直穿著的帶著煙草味道和汗味的襯衣，換上一套乾淨的治安官警服，挺拔的身體穿上一身帥氣的深藍色制服配上牛皮警靴，雖然面相不算英俊，但這一身裝扮讓整個人頓時精神起來。

「果然是人靠衣裝，還是警服穿起來舒服啊！」

阿米利亞，新大陸，北部白鷹聯邦，無論地理位置還是國家構成都類似前世著名的自由燈塔，北美的花旗國。

別看前世他是個忙得沒有個人時間的警察，但是在那資訊發達的年代，世界各國局勢多少都有所了解，起碼「落櫻神斧華盛頓」、「黑叔叔解放者林肯」這些老美知名人物就算小學生歷史課本上都有學過。

這個世界雖然並不相同，但是跟前世同期的美利加一樣，都是剛剛獨立建國沒有幾十年的十九世紀中期，所以腦海里的記憶卻也有很多借鑒之處。

有著這輩子二十年的經歷，有了歷史先知的借鑒，一樣的新大陸，類似的工業革命，他可以模糊的遇見歷史的發展進程，所以約翰對於這個世界的情況並沒有感覺多少不安。

約翰穩穩的邁出新生的腳步走下樓去。

「就讓我在這個世界走出一條超凡之路吧！」

有人說序章啰嗦，但是又不能不交代，請大家見諒，不喜歡的可以略過不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