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一百三十五，女人心計
輕解羅裳，冷如霜慢悠悠地趴在了那張床上，靜候著李小小的一雙妙手。
此刻的房門早已經上了鎖，就連那些陪同冷如霜的丫環們，也都被打發去了別的地方，李小小讓她們隨意在這裡遊玩或者是拜佛，無論如何，兩個時辰之內，都不能打擾她們。
身上不著一縷的女人，自然是不可能說謊的。李小小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她小心地將所有的藥膏混在一起，一寸寸塗在冷如霜的身上。
冷如霜也在盤算著自己的心思。
李小小向來不拘小節，說起來話自然也沒有任何的遮攔。
她在塗藥同時口中還不由得讚歎起來，「你說這雲州城，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羨慕我此刻的福氣啊。美人在側——嘖嘖嘖，我真是沒有想到，天底下居然有冷姑娘這樣的美人兒，從頭美到腳。要知道，我見過的女病人可不在少數，其中不乏出身名門之女，可那些女子，不是臉蛋不夠俏，就是身材不夠好，我看姑娘還真是，美得恰到好處——」
「這是在拍馬屁嗎？」冷如霜的聲音還是淡淡的，不過卻難掩內心的喜悅，她略有幾分無奈地嘆了口氣道，「你忙就忙吧，話就不用多說了。」
「話怎麼能不多說呢？」李小小興緻不減，「面對姑娘這樣花容月貌，別說是男人，就連我這樣的女人，都忍不住動心。我看李陽明那小子，還真是有眼光。能得到冷姑娘這樣的佳人，這算是他們老李家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神醫這是在故意取笑我嗎？」冷如霜的聲音還是淡淡的，她故意反問道，「明人就不說暗話了，神醫不在城裡安心養著，居然大老遠跑到這仙霞嶺，如果說不是為了李公子，恐怕三歲小孩都不會信的。」
「都說過了，我是為姑娘而來。難道你不信嗎？」李小小繼續手裡的工作，臉上還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表情，「哎喲，醫家如果得了一個神方，千方百計都要試試效果的。而且，不是誰都像我有這麼好的運氣，居然猜到冷姑娘要來這裡。」
「猜到？」冷如霜鼻子里冷哼了一聲，卻沒有說什麼。
李小小假裝沒有聽明白她的話外音，繼續道，「話又說回來，李陽明那小子——看起來不是什麼好人，姑娘不會對芳心暗許，所以看誰都是情敵吧？」
這話問得好直接！
冷如霜沒有答話，只是趴在那裡，過了一會兒才嘆氣，「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對他動心，更不要信他說過的話。趁著現在還沒有動心，及早收手為妙。」
「嗯？怎麼會這麼說？」李小小突然就愣住了，就連手裡的工作，也暫時停了一下。
冷如霜淡淡道，「果然如此，我就說嘛，我猜得不會有錯。李陽明——那我就講一個故事給你聽。」
她聽說過一個極凄美的故事，故事的主角，是一個喜歡穿鵝黃色衣服的女孩子，她人長得極美，彈得一手的好琴，最重要的是，她的才情幾乎可以說天下無雙，喜歡她的男子不計其數。
據說，那女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見一見李陽明，和他坐在一起對談學問，也能讓那李陽明欣賞一下她的琴藝。
「只怕對談學問是假，對李陽明傾心倒是真。」李小小突然莫名其妙地插了一句。
這讓冷如霜一愣，「你的想法，跟一般人還真是不一樣。不過，話說這麼說沒有錯了，她的確早已經對公子芳心暗許，日日夜夜念著的，就是李陽明的名字。」
「李陽明之前見過她？知道她的名字？」李小小又問了一句。
這讓冷如霜無奈地嘆了口氣，「神醫，你就不能認認真真地聽我講完這個故事，有什麼問題，然後再問嗎？」
「好吧。我以為這些問題也很關鍵。」李小小略帶幾分無奈地搖了搖頭，「畢竟大部分的女孩子，滿腦子都是不切實際的夢。唉，誰讓我就是愛說大實話，還是別人不愛聽的大實話。你接著說，接著講你的故事。」
呃——冷如霜滿頭黑線，她覺得自己講故事的所有動力，都已經瞬間被她毀了。不過，既然已經開了個頭，她當然還得講下去。
李陽明並沒有見過那個女孩子，甚至都沒有聽說過她的名字。冷如霜總算是回答了這個問題。
她聽到李小小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好在終於可是沒有說出口，只是手中的刷子稍微停了那麼一下，隨後又繼續刷了下去。
在她的口中，那個喜歡鵝黃色衣服的女孩子，知道李陽明是什麼樣的人，也知道在他的身邊，總是會可各種各樣的女孩子，可她始終痴心不改。
「那女孩就像是著了魔一樣，留心打聽著公子的每一個行蹤，凡是他曾經到過的每一個地方，她總是會再去走一遍，好像李陽明就陪在她身邊，走過那裡的每一個地方一樣。」說到這裡，冷如霜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柔情：「這樣的痴人，只怕世間少有，也找不出來幾個了。」
「哎喲，」李小小突然插話道，「這可真是不妙啊。李陽明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背上了一段情債？那女子是不是也太痴了一點兒，直接去找他說明不就好了嗎？她是不是非李陽明不嫁，但是卻又不敢去找李陽明說明白？」
「你怎麼知道？難道你也認識那女子？」冷如霜一臉吃驚，她想要抬起身子，卻被李小小輕輕地給按了回去，「你怎麼會知道？」
李小小嘆了口氣，「見倒是沒有見過。不過，這樣的痴情女子，倒是見過幾個而已。你說吧，接著說下去，後來呢？」
「後來的故事，我就不知道了。」冷如霜嘆了口氣，「我只知道，半年之後，那女子死了，聽說是憂鬱而終，臨死前都瘦成了一把骨頭。恐怕，那就是所謂的入骨相思了吧？」
「嗯？」李小小皺了皺眉頭，一臉不解地問道，「冷姑娘，你說這個故事，是想要說明李陽明桃花債一大堆？還是想要說他很薄情？那個女孩子的死，你不會也怪到他頭上了吧？」
這是冷如霜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問題，她先是一愣，「你怎麼會這麼問？那女孩子死了，的確是因為公子而死，他多少——多少也應該有點兒責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