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反目（2）

「什麼錢嘉玥？」朱祁鈺比朱祁鎮料想得要更加鎮定自若些，聽到這個問題，他立刻表現出一頭霧水的茫然狀。

朱祁鎮左右問不出來，但朱祁鈺又是他唯一的親兄弟，所以，他實在是無法像對旁人那樣對待他。

尤其是，如今順德公主才剛剛離世。雖然她的生母已逝，駙馬也並未向他來找說法，但是，風言風語朱祁鎮卻也已經聽到了一些。

畢竟，當日宣召順德公主入宮之事，宮裡知道的人還是不少的，後來，順德公主薨逝，宮裡便少不得有嘴碎的人，對於此事嘀嘀咕咕。

雖然這是皇家的事，可是事情往往如此，越是皇家的事情，反倒越是成不了秘密。

這些年來，朱祁鎮已經發現了此事，卻也對此無能為力。

只是，昔日里，先太皇太后還活著的時候，曾經拉著他和祁鈺的手，苦口婆心地說過，百姓是水，君主是船，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也正是因為記著先太皇太后的諄諄教誨，所以，這些年來，雖然王公公數次挑唆，可朱祁鎮卻也始終有著他自己的堅守，倒也不至於完全偏聽偏信，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昏君。

這些年來，許多人私下議論皇家之事，朱祁鎮即便是聽到了，也只是略施薄懲，從未因此而真的大興牢獄。

當然，究其原因，其實更多是因為先前有先太皇太后把持著朝政，告訴朱祁鎮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這麼多年來，朱祁鎮耳濡目染，如今雖然親政，脾氣卻在先太皇太后和太后的管束下溫和了許多。

「你別說你不知道錢嘉玥的事情。」朱祁鎮心裡拿不準，便只好開始詐朱祁鈺。

「臣弟應該知道些什麼嗎？錢嘉玥與臣弟之間什麼都沒有，如今她已經去了，也該讓她身後清凈。」比起錢欽，朱祁鈺顯得更加沉穩鎮定一些。

然後，朱祁鈺突然抬起頭來，不再像剛才那樣，擺出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

冷不丁被朱祁鈺瞪了一眼，朱祁鎮居然心裡突然顫悠了一下。

「你這麼看著朕幹什麼？」因為心裡微微發顫，朱祁鎮甚至連氣勢上都弱了下去，他雖然高高在上，但卻似乎比朱祁鈺的氣勢還要弱幾分。

「所以，皇姐真的是被你給逼死的嗎？」朱祁鈺早就有所耳聞，但他覺得朱祁鎮對於順德公主一直都很是恭敬，所以，他也並不真的認為這一切與朱祁鎮有關係，只當是順德公主生產過後身體虛弱，再加上喪子之痛，這才沒了性命。

可是，如今看著朱祁鎮是如何不依不饒地逼問，朱祁鈺便幾乎是篤定地相信了坊間傳言，想到順德公主，想到已故的胡娘娘，朱祁鈺一時間不由得怒從中來。

「不是。」朱祁鎮雖然心虛，可是，他自然是不能承認這件事，否則，便無言面對宗族。

然而，朱祁鈺像是沒聽到朱祁鎮說的，他似乎已經認定了，直接對他十分不善地逼視：「皇兄，難道你忘記胡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