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命不足畏
蘇銳陪著母親在正堂用過飯之後到後院的荷塘水榭中聊天，荷塘中的異種紅蓮盛放，散發出的光芒將後院照亮，孫婆婆端上來幾盤點心和一壺冰鎮過的荒植果汁。
「母親，父親這次閉關是要衝擊靈台後期嗎？」
蘇銳知道自己的父親是靈台中期的大修士，以不過四十歲之齡擁有這等境界著實非凡，所以蘇銳父親蘇鎮沅才會被家族任命為蘇家九堂之一戰堂的堂主。
這次父親閉關已經有一段時間，到如今還沒有出關，所以蘇銳好奇父親是否要再做突破。
凰毓秀喝了一口荒植果汁，笑道:「哪有那麼容易，你父親突破到靈台中期只有一年而已，這次閉關是為了修鍊一道秘術。無論能不能修鍊成功，明天他都會出關，後天他會親自護送你們前往金蛇島。」
「父親那麼厲害，他一定會成功的！」蘇銳自信滿滿。
凰毓秀看到蘇銳對父親信心十足，笑道:「你倒是對你爹有信心。」
蘇銳嘿嘿笑道:「難道母親沒有信心？」
凰毓秀挑了挑眉:「那可說不好，你爹那個人笨得很。」
「哈哈哈，夫人，當著銳兒的面說他老子的壞話，這可不好。」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後院中響起，只見一名身材挺拔的男子大步走來，走路之時有風雷之音，這男子正是蘇銳的父親蘇鎮沅。
蘇鎮沅年過四十，但是看上去卻還不到三十歲的模樣，目若朗星如翩翩佳公子，卻又給人一種強勢霸道的矛盾感。
「爹，你出關了。」蘇銳驚喜道。
蘇鎮沅來到荷塘水榭中，揉了揉蘇銳的腦袋道:「臭小子，老子閉關這段時間你沒惹什麼禍吧?」
蘇銳臉色一僵，連忙道:「沒有，沒有。」
蘇鎮沅卻是不通道:「你小子如果不惹禍，那才是有鬼，不過惹禍沒關係，只要不是你的錯，就算惹出天大的禍事也有老子給你擔著，自己別吃虧就行。」
一旁的凰毓秀埋怨道:「哪有你這麼教育孩子的。」
蘇鎮沅哈哈大笑:「夫人，這世道本來就是這樣，老實人是要吃虧的。咱們不主動害人，但是誰想害咱們，那就讓他十倍償還。」
凰毓秀白了他一眼，道:「無賴，幾個孩子都被你給教壞了。」
蘇鎮沅一把抱住凰毓秀，語氣曖昧道:「夫人不就是喜歡我無賴么，如果當初不是我無賴，還娶不到你這麼好的老婆。」
「你放開，放開，有人在呢。」
凰毓秀羞怒，臉上飛起紅暈，看上去平添了幾分嫵媚。
蘇銳一邊拉著孫婆婆和跟在父親身後的鐘爺爺趕緊離開，一邊道:「看不下去了，孫婆婆、鍾爺爺，咱們趕緊走。」
凰毓秀身邊有個孫婆婆，而蘇鎮沅身邊則跟著鍾爺爺，鍾爺爺身材中等微胖，是一名看上去和和氣氣的老頭。
鍾爺爺的真名蘇銳也不清楚，他從小就叫鍾爺爺，父親母親也都是叫他鐘伯，其他人都叫他鐘管家。他可以說是雷獄蘇府對外的管家，而孫婆婆是對內的管家，但是雷獄蘇府上下從未將他們當成下人看待，而是當做長輩尊重。
「鍾爺爺，父親這次閉關有沒有修成秘術？」蘇銳好奇道。
鍾管家笑呵呵道:「老爺自然是修成了秘術，不然至少也要到明天才能出關。」
另一邊的孫婆婆冷哼一聲，鍾管家頓時不樂意了，「死老太婆，你「哼」的什麼意思？」
「看給你能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修成了秘術呢。」孫婆婆撇嘴道。
鍾管家也哼了一聲道:「咋地，咱家老爺修成秘術，你不高興嗎？」
「死老頭子，少在這裡血口噴人。」
「死老太婆，我看你就是沒事找事！」
…………
孫婆婆和鍾管家你一言我一語，吵得不可開交，讓人以為他們兩個隨時會打起來。但是蘇銳早就習以為常了，也不知道他們兩位到底有什麼恩怨，反正說不了幾句話就要吵起來，不過二位從未動過手。
蘇銳從虛空袋裡取出一把黃澄澄的葵花子，一邊磕著葵花子，一邊看兩個老小孩兒吵架，倍兒有意思。過了一會兒，兩人都停下來，目光幽幽的看著蘇銳。
蘇銳臉色一僵，心道這次的戰況不夠激烈啊，以前孫婆婆和鍾爺爺能吵足足半個時辰，這次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
「那個……孫婆婆，鍾爺爺，我突然想起來今天的符紋修行還沒完成，先走了。」
說完蘇銳撒腿就跑，幾個呼吸間消失不見，讓孫婆婆和鍾管家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異色。
「雷蛇步中成應該沒那麼快吧！」孫婆婆看向鍾管家。
「沒錯，這的確不是雷蛇步中成該有的速度，難道銳少爺的雷蛇步已經修行到大成了？」鍾管家沉吟。
「莽牛拳和雷蛇步，兩門武學全都修行到大成境界，即便對上那些開了兩竅的小傢伙也無懼。對上兩竅之上的小傢伙也許不是對手，但應該自保無虞，這下老身不必擔心了。」孫婆婆面帶笑意道。
「你說銳少爺將莽牛拳也修行到大成了？」
自蘇鎮沅閉關，鍾管家就在其閉關之地護法，自然不清楚蘇銳將莽牛拳修行到大成的事情。
孫婆婆挑了挑眉道:「老身方才觀察銳少爺的修為，發現他早就可以衝擊七竅境，但是他卻一直在壓制自己的修為，不斷錘鍊肉身體魄。」
「看來銳少爺是想在突破七竅境時發掘出肉身神藏，得到天賜神通，只是那實在太困難了。」鍾管家嘆了口氣。
「老東西，事在人為，你怎麼知道他不會成功。」孫婆婆一臉不滿。
鍾管家蒼老的臉上浮現一抹無奈之色，「老太婆，你很清楚中土神州那些天驕妖孽的可怕之處，有的天生神聖，有的身負至強體質。若是銳少爺在母胎之中沒有遭到暗算，倒是能夠與那些天驕妖孽爭鋒，但是現在……」
「現在怎麼了，現在我們銳少爺也半點不差，我等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向天爭命。
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如果天賦體質能夠代替一切，那這世上除了那些天驕妖孽就不必修行了，反正到頭來都是個死！」
說完孫婆婆含怒離去，只留下鍾管家抬頭往天，他又豈會不知這個道理，但是普通人和天驕妖孽的差距實在太大了，大到根本不是努力就能彌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