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刺客
寢殿外。
春夏秋冬四女跪在地上,湯舟馬堅等人圍成一圈看守。
屋內商議了對策,劉鈞走出殿門,叫罵道:「賤人!本王如此信任你們,你們竟充當細作,若不是太妃發現的及時,本王現在還被蒙在鼓裡。「
「王爺,冤枉啊。」
「王爺,太妃早對我等心存不滿,她冤枉我們。」
「我等幾個月來盡心服侍王爺,對王爺一片痴心,王爺,你要相信我們呀。」
「……」
劉鈞一出現,春夏秋冬四女紛紛哭泣,楚楚可憐。
「哼,人贓俱獲,你們還想矇騙王爺,看來不讓你們見識一下本宮的手段,你們不會說實話。」趙玉燕冷聲道。
「王爺,救救我們……」
四人見狀,哭的越發凄楚。
劉鈞不為所動,「饒你們一命可以,說,是誰指使的你們?」
「王爺不信我們?」冬花眼帶淚花。
「太妃乃是本王生母,難道天下有不信自己的母親,相信外人的道理?」劉鈞嗤笑一聲,「你們真當本王蠢嗎?」
四人聞言,俱都怔住。
自從劉鈞醒來,她們隱隱覺得劉鈞與以往不同。
但每當她們疑心,劉鈞又總會做出比以往更荒唐的事。
幾日來,她們也是混亂了,而今天,她們是看出來了。
劉鈞已經完全被太妃趙玉燕掌控。
「太妃小心!」
眾人正待四女還有何說辭,原本柔弱可憐的冬花此時卻突然暴起。
右手伸入腰帶,瞬間從中捏出一片閃著寒光的刀片,順勢划向趙玉燕的脖頸。
湯舟距離趙玉燕最近,反應過來,他急身擋在趙玉燕面前。
刀片從他的胸口劃過,頓時留下一道血線,繼而,鮮血汩汩流出。
其餘三女亦是同時起身,從不同方向攻向趙玉燕,身姿矯捷,哪還有平日柔弱的樣子。
「保護太妃!」
馬堅大叫一聲,飛狐衛同王府侍衛急身上前。
一陣刀光閃過,伴隨四聲悶哼,四女已倒在血泊中。
「母妃可傷著了。」
劉鈞駭然,四人是細作的事他已有心理準備,但沒想到四人竟如此訓練有素。
飛狐衛尚未建成,高鴻允便給他上了一課。
「沒有。」
趙玉燕面色發白,和劉鈞一樣,她也以為四女只是尋常歌姬,但沒想到她們似乎受過專門的訓練。
此次若不是劉鈞臨時起意要提前拆穿四人,她不知道王府今後會鬧出多大的亂子。
「快帶湯舟去王府醫官處醫治。」
趙玉燕沒事,劉鈞忙吩咐胡為。
冬花的一刀力道十足,湯舟胸口的血線已被鮮血沖開,翻出皮肉。
若是讓她成功,趙玉燕的命便沒了。
「王爺,我沒事。」湯舟咬著牙,硬挺著。
劉鈞拍了拍他的肩膀,「別逞強了,本王還要你留著命為本王效力。」
胡為不由湯舟再說,拽著他便走了。
「王爺,賣胭脂的也死了。」
馬堅指著地上一具老婆子的屍體說道。
「我們沒殺他,他自己吃了什麼東西就這樣了。」飛狐衛中一人道。
劉鈞和趙玉燕對視一眼,均面色凝重。
景州偏安一隅,承平太久,久到他們都忘了權力鬥爭的殘酷。
「把他們的屍體都處理了,對外說太妃遇刺,刺客已伏誅,都散了吧。」趙玉燕冷靜下來。
眾人應了聲是,抬屍體的抬屍體,清掃的清掃。
不多時,王府便恢復了寧靜。
「看來高鴻允已經給四人下了令,必要時除掉我。」
回到如意殿,趙玉燕沉默良久,緩緩說道。
「如此處心積慮,孩兒擔心高鴻允所謀非淺,若他只貪圖權勢,不必這麼急著除掉母妃。」
劉鈞徹底警惕起來,否則他一個景州權勢通天人物為何會在他身邊安插刺客。
想到這幾天只要高鴻允一個命令,自己的小命就會沒了,他寒毛直豎。
「母妃也是這麼想的,這四個女子能殺我,也能殺你,否則你未以母妃名義做事時,她們又是為誰準備的?」趙玉燕攥緊了手,「他定然已存謀逆之心!」
「既然如此,孩兒便要換種法子對付他了。」劉鈞神情凝重。
和趙玉燕一樣,他對事態的判斷趨向更壞的方向。
而高鴻允做出這種激進舉動,很顯然,他依舊以為他還是從前的小王爺。
認為犧牲掉幾個棋子,殺掉太妃,他便能重新掌控一切。
但他永遠也不會想到,他心中的小王爺早已換人。
他才是躲在暗中的人。
「從現在起,我們要外松內緊,繼續同他虛與委蛇,暗中防備最壞的境況。」趙玉燕抓住劉鈞的手,「景州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比起劉鈞,她更加緊張。
重重點了點頭,劉鈞給了趙玉燕一個放心的眼神,「今後母妃就不要外出禮佛了,四女已死,王府以前的下人也都換了,王府現在很安全的,而且護軍府五千精兵在孩兒手上,量他沒膽子硬闖王府。」
「嗯,不過,景州的府兵和邊軍你當留心,聚合起來,只憑護軍府是對付不了的。」趙玉燕囑咐。
「孩兒已有計較。」劉鈞深鎖眉頭,他沒準備因為這件事和高鴻允徹底翻臉。
護軍府只能守衛一個景陽城,現在動手,整個景州都要大亂,收拾起來就麻煩了。
又商議了一會兒細節,劉鈞起身回了寢殿。
越是緊迫的時候,越不能自亂陣腳。
吃過飯,他叫來三個木匠,自己也換上一身短打。
拿著畫圓的規和畫直角的矩,配合墨線在木頭上彈出一道一道墨痕。
四人再用刨子將木頭刨成想要的形狀。
幹活的時候,他又讓胡為去護軍府把薛石叫來。
王府的下人一旦把風聲放出去,定然在景陽城引起軒然大波。
到時候他就有正當的理由加強景陽城和王府的守備。
護軍府士兵的訓練自然也不會有人質疑。
最重要的是,春夏秋冬四女是高鴻允送來的。
這次事件,高鴻允難辭其咎。
不過,他既然敢鋌而走險,定然是已準備好了說辭。
他倒是要看看他怎麼給自己洗脫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