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主動洗碗的慘劇
「我。」
顧希音還在快速想著如何應對——畢竟容啟秀聰明,對她又用心,回京之後恐怕還要諸多調查,謊話極容易被拆穿,所以需要慎重,這時候忽然聽到徐令則這個「我」,面色一驚。
兩個男人也都沒有錯過她面色的變化。
徐令則勾起嘴角,用寵溺的眼神看向她:「原本這件事情對外還瞞著,不想別人詬病你我同住一個屋檐下;但是既然是你弟弟,就實話實說吧!」
顧希音:「……」
徐令則是瘋了嗎?!
容啟秀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不看徐令則,只盯著顧希音:「姐姐,姐姐你和我說。」
「你讓她說什麼?」徐令則不客氣地道,「她能談論自己的婚事嗎?」
「你又是誰?」容啟秀看向他,目光中充滿了警惕和懷疑,和剛才形象大相徑庭。
「不關你事,還是好好想想,」徐令則冷笑,「如何去和皇上交代你把差事辦砸了吧。」
「九哥,好了。」顧希音不讓他再說下去,抬頭看向容啟秀,「別耽誤了回京的時辰,快走吧,一切順利。我的事情,我自有分寸。」
雖然口氣平和,但是也淡漠疏離。
「那,姐姐我先走了;你,萬事小心。」
出乎徐令則的預料,容啟秀沒有糾纏,只是戀戀不捨地又看了顧希音一眼,才緩緩離開。
他走得很慢,背影在蕭蕭落葉之中顯得格外孤獨寂寥。
呸,寂寥個屁!徐令則心裡罵了一句,高官厚祿,嬌妻美妾,裝可憐罷了。
然而等容啟秀走後,顧希音卻有些心不在焉,兌水洗漱的時候,如果不是徐令則攔住,她直接就把手指伸進滾燙的熱水中了。
徐令則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裡莫名不爽,卻又不想讓自己顯得尖酸刻薄,便抱著崽崽進屋去。
可是坐在炕上生莫名其妙的悶氣時,他又忍不住擔心她再失魂落魄做危險的事情,便把窗子掀開一條縫往外看。
顧希音確實受了點刺激,畢竟她是人不是神,不能把自己的情緒控制得那麼好。
而且她最擔心的是,容啟秀多管閑事,進京后查徐令則的身份。
這個她信口胡謅出來的人,可經不起推敲;到時候徐令則暴露危險,她自己也要倒霉。
她想到頭疼,早飯就做得潦草些,只下了些自己之前做好的挂面,配著兩個切好的鹹鴨蛋。
徐令則還沒說什麼,顧崽崽不高興了,在炕上打著滾兒不肯起來。
「九哥,崽崽這是怎麼了?」顧希音看著小東西肚皮向上的樣子,不解地問道。
「它想吃肉。」徐令則道。
顧希音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家裡沒肉了,要不娘給你切根臘腸?」
顧崽崽連連點頭。
看著顧希音出去,徐令則想,她的心情似乎也沒那麼差,還有心思照顧狗。
顧崽崽心滿意足地吃著臘腸,顧希音小口吸著麵條,終於開口:「九哥,你為什麼要在容啟秀面前說,你是和我定親的人?」
「我要是不那麼說,還得再捏造出來一個人,容易露餡。」徐令則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話,所以氣定神閑。
「這倒也是。但是現在,如果容啟秀回京去查的話,怎麼辦?」
「他的手沒有那麼長。」徐令則篤定地道,「你把心放回肚子里,這件事情我會讓人處理好。」
顧希音狐疑地道:「你有什麼辦法?」
「你不必管,我自有辦法應對。」徐令則不肯說。
「哦。只要你確定就行。」顧希音也沒有刨根究底。
想想容啟秀也不是大嘴巴,應該不會到處和人說她定親的人是徐令則,所以這事她也就不打算再和村裡人解釋什麼,反而多生事端。
「其實你不該和他說話的。」顧希音又喃喃地道,「他很聰明,就怕他發現什麼。」
徐令則臉色黑沉,沒有理她。
容啟秀聰明,難道他就是個笨蛋?
「不過也沒事,他有正事要忙,一時之間估計也沒有精力想別的。」顧希音又自顧自地道。
沒有想到,兜兜轉載,她這樣「報復」了容啟秀。
這算不算老天替她鳴不平?
容啟秀如果知道,秦驍的屍體是被她設計弄走的,不知道會是什麼感想。
徐令則見她情緒平緩了些,這才陰陽怪氣地道:「從前是誰說,容啟秀在你心裡就像死人一樣?死人你還難受什麼?」
「誰難受了?」顧希音嘴硬不承認,「再說,死人詐屍,難道還不讓人怕一怕?」
徐令則被她氣鼓鼓又理直氣壯的模樣逗笑:「你就跟我橫,剛才你們姐姐弟弟可好得很哪!」
顧希音翻了個白眼,沒理他,也不想再提容啟秀。
她培養的小奶狗,雖然不敢說性情絕對了解,但是還是心中有數的。
再見時,他果然沒有痛哭流涕,說苦衷,求原諒,這讓顧希音心裡舒服了些。
錯了就是錯了,回頭草自己絕對不吃,容啟秀很明白。
大概覺得顧希音心情不好,徐令則主動承擔起了洗碗的活。
於是片刻之後,「啪」地一聲,聽得外面鋪開藥材晾曬的顧希音額角直跳。
兩文錢,聽個響,沒了。
幸虧她拿出來用的都是粗瓷大碗,否則心疼死。
「啪——」
「啪——」
顧希音覺得自己像那個等著第二隻靴子落下來的可憐人,畢竟這一頓飯,她也就用了一個陶盆,一個碟子,兩隻碗。
如果算得不錯,現在只剩下一隻了,遲遲不掉,她的心就綳著。
簡直豈有此理!
偏偏徐令則還要「栽贓陷害」,慢悠悠地罵顧崽崽:「把碗都打破了,罰你三天不許吃肉!」
顧希音:「……」
她決定三天不做肉了,打碎她的碗,栽贓她兒子,這是要氣死她的節奏。。
因為容啟秀來這一趟,顧希音終究是心情不算好,再加上不想對上徐令則審視探究的目光,便借口採藥,說要出門。
「帶著顧崽崽。」徐令則踹了一腳熱炕頭上的小崽子。
「不帶了。它亂跑,弄得髒兮兮的回來還要洗澡。」顧希音一邊收拾葯簍葯鋤一邊道。
正說話間,門被敲響,她去開門,徐令則也從窗戶看出去。
來人是林雪蘭。
「你怎麼沒走?」顧希音在她面前根本不繞圈子,開口便道。
林雪蘭面色不是很好,身後這次僅帶著個小丫鬟,比上次低調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