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決心
當許揚再次睜開雙眼時,已身處自己的繡房之中。
屋裡十多處燭光搖曳,桌上飄來茶香,顯得溫馨而靜謐。
他躺在柔軟的雕花床上,卻是神情麻木,目光空洞,眼角淌出兩行熱淚。
坐在床頭的父親忙湊了過來,柔聲道:「揚兒,你醒了?」
「爹,你們救我做什麼?還不如讓我摔死算了!」
「傻孩子,你這是什麼話?再說了,從二樓跳下去也死不了啊。」許父用手帕輕拭兒子眼角,哀嘆道,「認命吧,誰讓我們是男人呢?
「這世上的女人天生就是比男人強,而且數量也超過男人極多。我們就像無根的浮萍,在濁世中只有依附於堅硬的磐石上,才能不被風浪撕碎……
「所以,別太注重女人的容貌,實力才是最重要的。嫁個好老婆,在家相妻教女才是男人最穩妥的歸宿啊,你懂嗎?」
「不!我命由我不由天!莫欺少年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許揚接連拋出好幾個前世看到的穿越文金句,這才終於找到幾分穿越者該有的氣勢,「總之,我絕不會娶……啊,嫁給唐小雪的!若娘要一意孤行,我就、就繼續尋死!」
「嗐!你是不喜歡她啊?」許父忙道,「那你放心,她不會成為你娘子的。」
「真的?!」許揚猛地自床上坐起,激動道,「娘終於想通了?」
「自然是真的!」許父將他重新按在床上,嘴角勉強扯起一絲微笑,「你好好休息,莫再胡思亂想了。」而後又吩咐一旁的家僕,「鐵柱,好好照看少爺。」
「是。」比許揚還高半個頭,梳著牡丹髻的女子立刻拱手道。
待許父起身離開,許揚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雙手合十道:「謝天謝地!神仙菩薩保佑!」
唐小雪那貨覬覦他的美色已不是一兩天了。他猶記得去年上元節時,那女人便對自己毛手毛腳,若非表舅來得及時,還不定後果如何。
自此後,他再不敢與這位咸豬手錶姐獨處了。
守在門口的鐵柱不住地望向屋裡,用力搓著雙手,一副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樣子。
許揚想了半晌心事,轉頭正瞅見她的神態,不禁疑惑道:「怎麼,有什麼事嗎?」
「沒、沒事!」鐵柱慌亂地搖頭,卻忽然一咬牙,邁步進屋,又轉身掩上房門,低聲道,「少爺……方才老爺的話只說了一半,還有一半……我不知該不該講。」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許揚心頭。
他慌忙坐起身,急道:「另一半是什麼?快說!」
鐵柱低著頭,顫聲道:「表小姐因得了第四名,不甘心,下午找夫人鬧了好久。夫人終於同意,然後找了前三名商議,說是讓四強共分一夫,第一名做正妻,二、三、四名只做通房,並無名分。
「夫人還說,明日便讓少爺與陸家小姐拜堂,其他三人在旁陪娶!」
「什麼?!」許揚又驚又懼又怒,一把拉住鐵柱,「那第一二三名都是誰?」
「第一名是陸家堡的大小姐陸婷婷,第二名是豐陽城副城主的侄女劉成鋼,第三名是珍博齋大掌柜的義女賈玉樹。」
「我去!」許揚差點兒沒吐出一口血來,「夭壽啊!」
鐵柱口中的這三人他都見過,印象太深了,想忘都忘不了!
陸婷婷年輕時只顧著修靈而耽擱了婚配,今年已是四十五歲高齡,大了他整整二十九歲,做他娘都不嫌小!此人是鍊氣四重的修為。因她所練「宏炎功法」講求至剛至陽,練得體內雄性激素過多,身材高大威猛,一臉串臉胡尤為扎眼。這麼說吧,和她相比,張飛那模樣簡直就是個偽娘!
劉成剛人如其名——豐陽城有名的金剛芭比,雖說體健如牛,但容貌還算不錯,跟《十萬個冷笑話》里的哪吒有一拼。然而此人是個抖S,聽說廢在她床笫上的男人沒一百也有八十。自己這小身板恐怕是經不住她一次皮鞭蠟燭的。
賈玉樹——珍博齋賈掌柜收養的修靈天才。五短身形,臉似面盆,腰如水桶,看不見脖子,所修地龍神功施展開來,根本就是個成了精的土豆在地上來回滾。
再加上自己那個咸豬手錶姐,四人對付一個丈夫……即便是鍊氣五六重實力的男人,怕也會「鐵杵磨成針」,更何況自己這小身板,就算整天泡在H仁腎寶里,肯定也得落個腎虛而亡的下場。
這是天要亡我?!
「不行!男子漢大丈夫,就算死也不能死得這麼憋屈!」許揚跳下床,焦急地來回踱步,搖頭自語道,「這麼乾耗著就是坐以待斃,必須逃出去才行!」
屋外,一名家丁打扮,長了一對招風耳的健碩女子手捧著傷葯,在許揚的門前徘徊,「不知少爺傷得怎樣,也不知他睡了沒有……」
正當她鼓起勇氣準備敲門之際,忽然聽到少爺說出「必須逃出去」幾個字,立刻驚得愣在當場。
片刻,她用力一點頭,轉身離去,不料剛跑出兩步,便和另一名家丁撞了個滿懷。
兩人皆是嚇了一跳。
後來者壓低了聲音道:「大春,你怎麼在這兒?」
「我……給少爺送葯。福財,你又來少爺院里幹什麼?」
「我、我想看看少爺……」
大春盯著對方看了一會兒,突然拉她躲到院牆下,悄聲道:「有件大事跟你說……」
許揚打定了主意,翻箱倒櫃地取出「私房錢」塞進懷裡,就準備逃跑。
但他剛一轉身,便看到鐵柱一臉憐惜地看著自己,這才想起屋裡還有個人。
「鐵柱,你不會去告發我吧……」
鐵柱忙不迭地搖了搖頭,隨後卻抹了把淚,嘆道:「少爺,逃不掉的。我來之前聽到夫人下令將府內所有門窗落鎖,守衛增加一倍,就是怕您逃走。」
「我去!」許揚只覺天旋地轉,「娘啊,我是買丹藥送的嗎?」
「少爺,您沒事吧?」鐵柱一把扶住他,擔心道,「要不要請大夫來?」
「不用了,大夫就算開一百斤六味地黃丸給我當飯吃也不能……」許揚無力地擺了擺手,突然一怔,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急道,「把你衣服脫了,快!」
「什麼?!」鐵柱微愣片刻,突然轉悲為喜,激動地手都在顫抖,「少爺,你這是要把初……夜……給……」
她又深吸一口氣,「你放心,我會很溫柔的……」
「溫柔個屁!」許揚脫下外套,不耐煩道,「我是說,咱倆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