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沉汐番外:終章
「我不配,所以我的器官又怎麼配得上高貴的哥哥?」顧沉諷刺的笑了。
顧一程道:「這是你的榮幸。」
真無恥。
「我不稀罕。」顧沉走到門口,開了門,這是逐客了。
顧一程開口:「你覺得,你真的能擺脫顧家,擺脫我嗎?」
「那您是不是還覺得,我還是那個不知反抗的顧沉?如果是的話,您大可以試試。」顧沉淡淡開口,語氣裡面,儘是威脅。
顧一程甩了一下手,離開了。
顧沉關上了門,順著門邊坐在地面上。
他又拿出了一根棒棒糖,眼睛有些泛紅,掏出手機播放一段音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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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個暗夜的角落裡,我思念成魔,身上疤痕累累,每一寸都刻著相思。
顧沉當年,是個許白焰合作離開顧家的。
京都許家,那個時候剛好在內亂,許白焰正在爭奪繼承權。
也是顧沉找上了許白焰,助他奪了許家的繼承權,而許白焰同時護著顧沉,讓他安然無恙的離開了江南,並且隱瞞著顧沉的行蹤。
他們之間,相互利用,相互幫助。
江汐去世的第三年,陸虞笙出道,顧沉知道江黎當年喜歡的女生是陸虞笙,彼時的顧沉,已經拿到了景蘭獎。
可是儘管如此,他接了《餘生未歡》,飾演男配角,和陸虞笙是cp。
顧沉知道,接近陸虞笙,就意味著自己早晚有一天會靠近江黎。
而與此同時,顧沉也受許白焰的囑咐,照顧陸虞笙,至少讓她在娛樂圈平步青雲。
所以,當年陸虞笙之所以能夠一出道就步步平穩,不僅僅是因為她三年來的苦練,紮實的演技,還有郁晚之,顧沉的鋪路。
接下來的兩年,顧沉和陸虞笙保持著聯繫,他們兩個像朋友一樣,關係不近也不遠。
說起來,顧沉覺得陸虞笙和他的經歷很相似,不同的是,陸虞笙的父母並不會阻止陸虞笙和江黎在一起。
更加不同的是,陸虞笙和江黎在一起了三年。
而顧沉,只和江汐有一年左右的時光。
但是他們又很相同,他們都一樣丟了光,眼神之中,落滿灰塵。
陸虞笙出道第二年,憑藉一部《天闕》封后,站在了景蘭獎的舞台上。
那一天,她向整個華國宣布,自己在等著一個人,站在這裡,也是為了他能夠看到。
從那一天起,顧沉就知道了,江黎很快就會出現了,愛情這個東西,就算隔著千山萬水,就算久別再次相逢,再次相遇,也會彼此吸引。
顧沉是G,他知道江黎已經回了華國,他也知道江黎身上的病,但這病,陸虞笙才是解藥。
所以,他在等,等江黎的出現。
然後,借江黎的手,毀了江家,毀了顧家。
他們兩個有著共同的敵人。
果不其然,當晚,《天盛離歌》宣布影視化,而合作的公司正好是京南娛樂。
顧沉理所當然的成為了男一號盛景初。
杜縷茶不斷的出手,江父不斷的威脅,這些都一步步的,讓江黎走向了毀滅江家的路。
甚至,他還推波助瀾。
比如把關於杜縷茶犯罪的證據,交給江黎。
再比如,即便有些事情,不是江家做的,是陸虞笙的對家做的,或者是江有衍做的,顧沉將全部的證據都引到了江家身上。
這些人,顧沉還在不停的查找顧家的財務漏洞,收購顧家的股份,甚至將顧家的競價信息提前告訴顧家的競爭對手。
他每走一步,都布好了網。
一張,精心為了顧家和江家做編製的網。
而與此同時,顧沉還查到顧家和江家在金三角做的骯髒事,不斷的暗中幫助江黎所在的704,和許白焰聯手,一步步的將所有的事情朝著前推。
或許沒有顧沉的推波助瀾,江家和顧家還能苟延殘喘兩年,但是正是因為江黎和陸虞笙的雷厲風行,因為顧沉和許白焰暗中的推波助瀾,與此同時,顧家和江家因為電子業務的事情,出現了合作縫隙。
終於,他們落在了這群少年編製的網中。
五年前的少年們,還沒有對抗世界的實力和勇氣。
可是五年後的他們,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也能夠把當年所有的黑暗給挖出,給那些屍骨未寒的人一個交代。
陸虞笙和江黎大婚那一天,顧沉的胸前放著江汐的照片,來到了現場。
彼時的顧沉,一身的潔白西裝,不再是初遇江汐時一身黑色衛衣。
他的眉眼張開了,更溫柔也更乖巧,只是比著曾經,他眸中的滄桑螺母,取而代之的,是解脫。
解脫。
他可以站在陽光之下,可以光明正大的說喜歡江汐,可以用心尖上的那一抹朱紅去愛江汐。
婚禮結束之後,顧沉回了江南。
他去了醫院,簽訂了器官捐獻協議,告知醫院將器官捐給他的哥哥,顧遇。
然後他給江黎發了兩條信息,定時的。
其中一條,是關於器官捐獻,希望江黎做一個見證。
另外一條,只有一句話。
【請把我的骨灰埋葬在她墓碑旁的海棠花下,永世守護。】
他不求能同穴而死,只求化為她身旁的海棠,永遠的待在江汐的身邊。
做完這些事情后,他去了江汐的墓地,手裡捧著一束海棠。
他的手裡還拿著一張婚禮的照片,然後燒給了江汐。
「汐兒,你一直說要等著看小黎的婚禮,我替你看了,很盛大,他很幸福。」
「汐兒,當初害了你的那些人,也都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顧沉垂眸,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汐兒,對不起,讓你等了我這麼久。」
「我來陪你,你說好不好?」顧沉看著墓碑上那個女子的笑容,眼眶裡都是淚水,只是嘴角啊,還帶著笑。
他終於可以一身清白的去找他的汐兒。
無須背負任何的黑暗,他自深淵中走來,裹了一身霜雪,帶著一顆誠摯的心,心上一點硃砂,是給江汐。
明明是冬日,顧沉卻好像看到了海棠一點點綻放。
「汐兒,你是不是來接我了?」顧沉看著海棠花,眼眶中,是淚水。
顧沉將海棠花放下,然後慢慢坐在江汐的墓碑前,擦了擦眼睛,嘴角帶著笑意。
他身著黑色西裝,像是奔赴婚禮的新郎。
他好睏好睏啊,但是他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的輕鬆,這般的幸福。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掃墓人發現江汐的墓前,睡著一個男人,已經沒有了氣息。
海棠花的花瓣落在他的身上,格外的妖艷。
他的手中拿著一張賀卡,是海棠花束裡面帶著的,上面簡單的寫了一行字。
獻,此生摯愛,江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