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好像喜歡她（2）

顧紫漪下班后第一時間去醫院，今天顧城做第二次手術。她到醫院的時候，顧城已經推進手術室一陣子了。醫生說這次可以完全摘除腫瘤，手術成功的話，顧城的身體就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手術不成功的話……

伊藝坐在手術室門口的椅子上，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她臉上的表情很嚴肅，上次也是這樣。

顧紫漪走過去，坐在她旁邊，「進去多久了？」

「十幾分鐘吧。」伊藝的身體現在處於一種極度緊繃的狀態，像是再多用力一分就會崩斷的弦。

顧紫漪伸出手，握住伊藝的手，「別怕。」

伊藝抬起頭，眼眶微微泛紅。說不怕是不可能的，每一台手術無論大小，風險性都是存在的，沒有百分之百的成功。而顧城，癌症算是輕一些，沒到晚期那麼嚴重，卻也不是最早期。

人年紀大了，對生死這回事要看淡還是需要心理準備的。

伊藝和顧城在一起二十多年，那是朝夕相伴，融於骨血的愛。

若是一方離開，另一方又如何而活？

顧紫漪在她身邊，伊藝能夠有個說話的人。這算是一種緩解緊張的辦法，不停地說話。她比上次要更加擔心，成功與否就在這一次手術，所以她更加憂慮。

「我和你爸認識的時候，那時候他才二十幾歲……」

聊以前的故事，顧紫漪不是沒聽過。她知道伊藝需要一種方式來緩解。

她聽著，陪伴著。

她並不是不擔心，伊藝已經慌了，她不能再慌。總要有一個人鎮定面對一切。

顧紫漪看著紅色的「手術中」三個字。她緊握著伊藝的手。

時間每分每秒流逝都是煎熬。

她們等的很揪心。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醫生終於出來了。

顧紫漪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直到醫生說了「手術成功」四個字，她才放下心。

伊藝則是腿一軟，差點摔下去。幸好顧紫漪緊緊拉著她的胳膊。

顧城被推進了監護病房裡，等48小時無異常狀態就可以放心了。

伊藝和顧紫漪站在門外，隔著玻璃看到顧城。

顧城消瘦很多，其實沒生病之前，顧城還是有一些發福的。生病之後，顧城的體重直線下降，變成了「竹竿」了。

顧紫漪摟著伊藝的肩膀，「媽，放心吧。你好好休息休息，還要陪爸在醫院待幾天呢。等過陣子出院了，回到家，一切就都和以前一樣了。」

伊藝點了點頭，長舒一口氣：「在醫院待了好久了，我都習慣了消毒水的味道和這滿眼的白色。」

顧紫漪笑起來，拍了拍伊藝的肩膀，「回家我讓張姨給你做點好吃的，燉個豬蹄，熬個雞湯，讓你們兩個都長點肉。我爸瘦了你也跟著瘦了，看得我心疼。」

伊藝笑：「好好好。」

顧紫漪帶著伊藝去附近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後伊藝留在醫院陪護，顧紫漪回了家。

其實也可以雇傭護工來照顧顧城，伊藝不願意，她想自己親力親為。她沒有工作，也沒有什麼營生，她願意圍著顧城打轉。

顧紫漪回了家立刻囑咐張姨，多燉點肉什麼的，隔天送去醫院。另準備一些清淡的，給顧城。

這幾天顧城也就能喝點流食，其他都吃不得。

季瞳今天出門了，去了交流的學校，和舞團一起表演。所以顧紫漪回來的時候，季瞳還沒回。他們舞團一起去聚餐了。

顧紫漪因為顧城手術成功的事心情很好。連帶著嘴裡都哼著小曲兒了。一想到過陣子，顧城和伊藝都能回家，她心裡就開心。

以後又可以像以前一樣了。

顧城都已經住院兩三個月了。

顧紫漪回到房間，一下子撲到床上。昨天還心煩意亂鬱悶著，今天因為顧城手術成功的事高興爆棚。

在外面再怎麼裝冷靜，心裡也是實打實的提心弔膽。

顧紫漪翻出手機，想和誰來一起分享這個好消息。可是打開手機通訊錄，又不知道該和誰講。她放下手機，翻了個身，仰面躺在床上。唇角一直是帶著笑的。

年紀都奔三十了，可是心裡還是有些稚嫩的。

她真的很怕人到中年的三四十歲，那個年齡段，是人生最多「失去」的時候。她以前不是沒想過父母的身體會出現問題，年紀變大，身體機能就是在逐漸退化的狀態。但是，她沒想過那麼早。

因為顧城生病，得了癌症。所以顧紫漪開始留意這些事。她心裡盼著父母長命百歲，也知道這事不是只有盼望就能有用的。

其實錢賺的再多，的確能改善生活，但是人不在了，這錢……也不那麼有用了。

沒錢的人盼著有錢，有錢的人盼著有家人。

這是個死循環，你擁有的無論多少，都可能是別人羨慕不來的。

顧紫漪嘆了口氣，然後從床上坐起來，開始換衣服。

收拾好之後，敷著面膜坐在床上看文件。她腿上放著筆記本電腦，文檔多的布滿桌面。

她只有一一確定過條款無誤，才會反饋給徐阮阮。

說來，最近她都沒怎麼聯繫過優文那邊。雖然知道優文的發展平穩，不會出什麼事，但是還是會惦記著。

她拿起手機，打開微信，找到張之凡的微信。然後給他發了條語音，詢問近況。張之凡是優文的主編，雖然不管公司運營，但是他負責所有的作家。

張之凡秒回，也是語音：「顧老闆放心，作家這方面不會有任何問題。咱們優文每天都在向前發展，不會退步的。」

顧紫漪輕笑，摁著語音說話：「行，你這麼說我放心。」

然後她又找到目前優文負責人的微信，也問了同樣的內容。

負責人給的回答和張之凡的答案差別不大，優文近期的發展很平穩。雖然不是大跨步的姿態，但是它是絕對不會退步。這也正是顧紫漪為優文奠定前期基礎的好處，讓它可以如此發展下去。

只會越來越好，永不退步。優文，致力於創作優秀文學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