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五章 兄弟和女人
「就是,今天這個女人要是不自罰三杯向我們兄弟幾個賠個不是,別說我們不會走,就是她......也別想這麼輕易離開!」
蕭公子發狠地說著,臉上的笑容早已不復存現,取而代之的則是濃濃的狠戾之色。
白衍舟雲淡風輕地再次為自己斟滿了酒,酒杯在手中輕輕搖晃。
看著裡面蕩漾著的淡黃色液體,他似是在自言自語:「三十秒鐘的時間,如果你們再不離開,我們的兄弟情誼到此為止。」
兄弟情誼到此為止?
男人們一個個面露不敢置信之色,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了看那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女人,再看看從容淡定的白衍舟,他們滿眼不解,互相對視一眼。
「二少,我沒有聽錯吧,你要為了這個女人跟我們翻臉?」
「我們可是你從小到大的兄弟,她是誰啊,值得你這樣對待我們?」
「就是,你到底有沒有搞錯?」
面對接二連三質疑的聲音,白衍舟只是淡淡地看了眼手腕處的手錶,冷冷地開口道:「還剩十秒鐘。」
的確,他們是從小到大的兄弟沒錯,可是......
在帝都,尤其是在他們這樣的上流社會當中,等級劃分格外清晰。
像蕭公子、劉少背後的家族,充其量位於上流社會的底端,別說白衍舟身後還有白家,就說他掌管著的中禹集團這樣的靠山,都是他們惹不起的。
「算了算了,我們走,我們走還不行嗎?」
「真是掃興,好好的一個局就這麼散了,下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不論是礙於等級之分還是兄弟情誼,幾個男人也都不再多說什麼,帶著滿心的抱怨,不情願地抬腿向門口的方向走去。
幾個闊少爺都離開了,陪酒的女人們哪還有繼續留下來的道理?
隨著這些人的相繼離去,一時間,偌大的包廂中只剩下一男一女兩人。
女人一步步走近到白衍舟身旁的位置坐下,苦笑一聲,淡淡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會留下他們,讓我離開。」
兄弟,陸輕歌。
兩者相比起來,白衍舟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又或者,不論他所擁有的任何一樣東西,只要與輕歌相提並論,都是無足輕重的。
在輕歌沒有出現在他的生活中以前,白衍舟的生活一團亂麻,有著一個親情淡薄的家庭,有著一眾尋歡作樂的兄弟們。
是輕歌的出現改變了他,這一點,毋庸置疑。
哪怕他們不能在一起,在白衍舟心裡,輕歌也是他這一輩子最重要的朋友。
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辛辣的液體在口腔中蔓延不斷,最終順著喉嚨緩緩流下,讓他更加清醒了許多。
「怎麼會呢,他們跟你比起來,沒那麼重要。」
「我聽說你最近已經很少去公司了,每天都呆在這種地方嗎?」
「這種地方也沒什麼不好,起碼沒那麼多的煩心事。」
兩個老朋友就這麼閑聊著,誰也沒有去主動觸及到什麼敏感的話題。
可是......
輕歌淡淡一笑,從包中抽出一張鮮紅色的卡片,直放在桌子上:「下個周末,我的婚禮,你會來參加嗎?」
就連白衍舟自己都不清楚,他現在對輕歌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情。
還愛嗎?
他想,應該是不愛了。
如若不然,在看到這張請柬時,他應該會焦躁,會難過,可現在他心裡卻只剩下了祝福,再無其他。
拿過請柬打開,上面輕歌和顧慕白兩人燦爛的笑臉赫然出現在眼前,白衍舟不由會心一笑:「當然,你的婚禮我怎麼能不去參加呢?」
「其實我今天過來,除了想讓你參加我的婚禮以外,還想讓你當我婚禮的伴郎。」
伴郎?
這個辭彙對白衍舟來說還是非常陌生的。
他這輩子連婚禮都沒有參加過,更別提去當什麼伴郎了。
更何況還是顧慕白的伴郎。
「你讓我做伴郎,顧慕白同意嗎?」
「當然,我已經跟他商量過了,他也很希望你來做他的伴郎。」
「好啊,我去。」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輕歌沒有感到絲毫開心,因為她知道,接下來的話一旦說出來,白衍舟很有可能改變他剛剛才做出的決定。
深吸口氣,輕歌繼續開口說道:「我的伴娘是初妤!」
果然,在聽完這話以後,男人眉宇間瞬間皺起幾道深深的溝壑。
輕歌能夠清楚地感覺到白衍舟此時的抗拒。
一直以來顧初妤對這個男人的感情,輕歌都看在眼裡,但她卻也知道,感情的事外人是插不上嘴的,更不能勉強。
如果這一切真的只是顧初妤的一廂情願,輕歌今天一定不會出現在這裡。
在她看來,白衍舟對顧初妤並不是一點感情也沒有,只是他還沒有看清楚自己的內心,又或者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既然這樣,輕歌願意再為了兩個心裡有彼此的人,努力一次。
「白衍舟,我希望你不要再逃避了,你問問自己的心,裡面到底還有沒有初妤,如果真的一點也沒有,沒關係,今天你就當我沒有來過好了。」
他的心裡到底有沒有顧初妤?
說實話,白衍舟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從顧初妤離開了中禹集團以後,他的生活里好像總是少了一點什麼。
不會再有人每天早上準時在辦公桌上放好溫度適宜的咖啡,不會再有人把文件細節仔細標註以後拿給他過目,也不會有人每天等到他下班以後再離開......
這算是喜歡嗎?
抬眼對上輕歌那雙清澈的眼眸,白衍舟第一次感覺到,他好像真的應該好好問一問自己的內心了。
好好問一問,那裡面到底有沒有一個名叫顧初妤女人的位置。
想了許久,白衍舟也沒能想出一個答案。
搖了搖頭,他無奈一笑,將請柬小心翼翼地放進胸前的口袋裡,又恢復了以往玩世不恭的模樣道:「放心,婚禮那天我一定會準時到的。」
這是......一種變相的拒絕?
「有一句話,雖然從前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但是現在我還要再跟你說一遍,有些人一旦錯過了,就真的再也找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