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字太丑

桃花三杯下肚，視線都是變得清明許多，四肢無形間皆充斥著一股精純的仙力在涌動著，就連先前月老曾說過自己閉塞的穴位竟然也是被一瞬打通。

桃花才堪堪成仙時，月老還在擔心著她是否能夠融通仙氣真正成為仙家。眼下這個難題，竟是被這幾杯清茶給解決了。

桃花捧著杯盞咂舌稱嘆著，正欲偷偷順杯給月老嘗一嘗時，卻是聽得清冷一聲，「白眉雪葉離開荒川便是會迅速枯萎，化作一抹灰燼。等到你帶回仙境的時候，它已經成為了一杯普通的茶水。」

桃花脊骨竄起一股子寒意，整個人畏畏縮縮地就是將茶盞推的好遠，一副生怕夢澤因為此事而譴責自己之意。

夢澤覷了那空了的三杯清茶，二話不說便是伸手搭上了桃花手腕，眉頭微蹙之際，嚇得桃花以為帝君是否要吃了自己來償還這三杯白眉雪葉。

倘若自己知曉這三杯竟然是世間珍貴無比，三百年才開三瓣的白眉雪葉，自己就算是渴死，都是不敢嘬上一口的。

桃花真真是欲哭無淚的，早是在心裡頭將帝君給痛罵了八百萬遍，可落在嘴邊卻只是討好道，「我真真不是故意的，我今於此處在等候帝君您回來，覺著無聊口渴就是喝了小桌上的清茶。帝君可不可以.....」

桃花認命地望向夢澤，那雙藏滿靈氣的眸子微微晃動著，瞧的夢澤竟是有幾分發怔。

「不要吃我？」桃花眼波流轉，那份無奈的神情瞬間收起，取而代之地則是滿滿當當的熱情，「我是月老宮派來給帝君您說親的媒婆，帝君若是不吃我，我自然是使勁渾身解數，都是要給帝君尋得一位滿意的新娘子的。若是帝君吃了我，帝君怕是尋遍六界荒川，都尋不到我這麼個盡心盡責的小媒婆了！」

夢澤微微垂眸，他身子稍稍前傾，白髮便是垂落於胸前，襯的那一抹刺青愈發妖冶，竟是跟他那張禁慾冷淡的容貌相襯的緊，瞧的桃花目不轉睛，生怕錯過美男子的任何一幕。

豈料夢澤張了張口，輕聲道，「那你有沒有聽月老說過，這三百年來，我為拒婚才避至荒川從不出世的？」

「阿嚏——」這一聲噴嚏響徹整個月老宮來，震的月老宮內的桃花樹都是震上三顫。

月老揉了揉鼻子，正暗自納悶是誰在說自己壞話時，卻又是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一旁的紅線小仙忍不住擔憂地瞧了月老一眼，「月老可是近日來又是害了花粉之症？不然還是讓桃花仙子回來給月老瞧瞧才是。」

月老一聽到桃花的名字，方才還愜意輕鬆的神色轉瞬化作滿面愁容，「這丫頭既然是去了荒川，可就是別想再回來咯......」

......

「臭月老，我看你就是逮著了這個機會想要趕我出月老宮的！」桃花憤懣不平地扎著手中的小人，做工簡陋的稻草人上頭用歪歪扭扭的字體刻著月老二字，桃花的憤怒之情不言而喻。

她來荒川已經三日有餘，這三日內旁說能夠抓到機會給夢澤勸媒，就連夢澤的一根頭髮絲桃花都是沒有機會見到過。

照這情形下去，自己怕是得要一輩子都待在荒川了。

想到此事，桃花便是四下環顧了一遭這附近的環境。

雖說荒川沒有生靈的氣息，可是也因為這一原因而顯得格外的寧靜。

四周只有草木微搖，溪水潺潺流動，倒是有幾分世外桃源之感。

桃花想起先前自己尚且為人時，最想前去的地方便是這種桃源之所。可惜生前未能如願，如今成仙卻是遂了。

桃花苦笑不已，正欲繼續扎稻草人時，白皙纖長的手指卻是直接從她手中撈過那草人。

「你怎麼可以......」桃花那到了嘴邊要發怒的話語，卻是在瞥見那一縷垂落的白髮時盡數咽下，聲音頓時細弱如蚊，「隨便拿我的東西。」

夢澤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四不像的草人，視線最終落在了月老二字上。

只這兩個字，夢澤便是已經明白了這小仙子前來荒川的前後緣由。

「你的字。」夢澤點了點月老二字，嚇得桃花忙不迭伸手就是奪過稻草人。

她尬笑了兩聲，正欲笑著打馬虎眼將此事一筆帶過時，原本預想的責備聲倒是沒有傳來，取而代之地則是夢澤那不帶半分感情的一句，「太丑了。」

桃花心中直流血淚，她死死地咬住嘴唇，才是壓抑住心底那份跟帝君拼了命也要罵上兩句的衝動。

她匆匆消化了自己心底的怒意，連忙點頭附和道，「帝君說的是，小仙為人時不曾念過私塾，只習得這草草幾字，更是莫要去提練一手好書法了。」

豈料夢澤話鋒一轉，桃花原本以為他要奚落自己一番的話語卻是變作了一句，「既然如此，那你就留在荒川先學學認字寫字罷。」

桃花做夢都不曾想過，這傳聞里吃人吃仙的荒川帝君夢澤，非但沒有將自己蒸煮烹炸，還教起了自己讀書寫字。

雖說自己仍舊是整日整日都見不著夢澤的人影，可是自己案几上的書冊子每日都是會換上一本新的。

這些書冊子倒是合桃花的胃口，自己在人間學的那點字恰好是能夠讀個七七八八來，好讓自己險些都是要忘記自己來荒川的目的是......

「對呀！我分明是前來給帝君說媒的，這帝君倒是聰明的很，讓我玩物喪志，險些都是忘記了正事了！」桃花一股子從案几上爬起來，忙不迭摸出一枚香囊來。

這香囊還是前些日子桃花趁著夢澤不注意，竊了一縷袖中香所製成。

起初桃花還以為夢澤這般凶神惡煞之人，袖中香應當是載滿血腥之氣的。

可是夢澤的袖中香卻是由淡淡的藥草香氣，以及一縷檀香所組成。

像極了他那張溫柔卻疏離的臉龐。

桃花絞盡腦汁都是想不通為何夢澤袖中香會是如此，權且以為自己竊錯，倒是一直不曾用上這枚香囊。

不過眼下也只能夠死馬當活馬醫了。

桃花催動靈力，一道粉光緩緩注入到香囊內，那香囊受了桃花的靈力便是自己騰於空中，只稍稍停頓了片刻便是朝著一處飛去。

這香囊追人的法子還是月老教給桃花的，以被追蹤人體香為引子，淬以月老宮一味珍奇藥草，便是可以製成這個只需靈力催動即可追蹤他人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