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舉手投足

雲端之上，舉手投足間元始天尊下一子，黑棋步步逼近，而白棋子的範圍越來越小。

「天下道義不過如此，黑即白，白即黑，勝者為王，敗者入魔，此乃不變的永恆，不過是一念之差，難以阻擋。」

眼下蜀山隱患最大，再不解決若是殃及六界，那這凌霄閣岌岌可危，還真是不如天後了。

夢澤指尖捏著白棋，卻舉棋不定，這左右已無下子的落處，反而劍走偏鋒搖搖直上。

「是魔是神，難以估量，若這心中一旦有了裂痕，便可相互制約，天尊這裡的生活才是本君最羨慕的。」

「帝君嚴重了，魔主雖然身法強大，但畢竟道法倒退，也並不是無法制裁，若是找準時機，亦是小事……」

夢澤聽到小事二字，便覺得元始天尊心中已有打算，眼睛放光的盯著他，而一陣微風拂過吹起兩鬢的青絲，風仙道骨般的韻味油然而生。

「司命上神和緋月之間，其實並無情愫的職業，上神手中所掌管著輪迴軸留下了太多人的慾望，而緋月更是以慾望為食，二者相依而相互制約。」

這情愫本就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不曾有來，緋月隨心所欲做了眾多的事，但這背後還都是參考了司命上神的意見。

「若是帝君真的想去指揮緋月，倒不如先把上神請出面，由她和你一起執掌凌霄殿。」

此話倒是一個選擇，若是緋月聽了桃花的建議去往蜀山而探究魔主，這也是利大於弊，可是桃花剛剛下定了決心不與自己有所往來，此時的夢澤又哪能去再把他請出山來？

面臨著世間的塵雜事物，若是再見了他一面，自己又有什麼心情再來整理六界呢，夢澤心痛不已，每每想到之前的那簡單快樂的時光便頭痛，這也是他始終不敢面對桃花的原因。

自古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棋局下到了一半白子便無地可落，也可知這下棋人心是混亂難以平靜，元始天尊話風逆轉，到討論起夢澤的私人事情了。

「如今帝后位置空懸，是時候也該納新了，若帝君不願意娶司命上神為妻，倒不如也把這個位置給填了，也省得司命上神老是和你舊情不斷，若你真的想與她安生在一起，不如大大方方的去西天佛界正式迎娶的。」

這話也只有元始天尊能說得出口了，換了旁人早就不知道會不會被活活打死，本就心已亂的夢澤，又聽了這話當下皺眉不已，直接捏著鼻頭閉目。

「本君又何嘗不想做這些事情呢，若無兩情相悅，本君哪裡會肯呢？」

「帝君這輩子還是注重一個情字，既然如此，我這個旁人便不再多說了。」

風中夾雜著樹葉的清香，這流雲般的水霧撲在臉上，漸漸凝聚成了水珠，夢澤後背有些發涼，可自己的心卻是個冷的，大山大河澎湃無盡，皆收眼底，可那容不下一個人的心靈。

忽然山下一小童急匆匆的奔跑上來，山之高足足花了半個時辰才徒步上山，重重的跪到了元始天尊面前，事發突然就連天尊也被驚到了。

「這是為何？快起來吧。」

「稟告天尊，剛才奴婢去食堂前去瞧了一眼念梧公子，卻發現公子並不在祠堂，還留下了封信放在桌上，奴婢覺得事情重大，特來回稟。」

天尊心裡一種不好的意味浮上心頭，接過了那紙條緩緩展開，上面只落了幾個大字：天尊教導，念梧沒齒難忘，如今便也開學成下山，做有一番事業了。

「居然偷偷下山了，你們這些人連一個孩子都看不住，無用！」

宮娥嚇怕了，連忙扶再次低頭磕在地上，「天尊，念梧是在祠堂內消失的，並未走出祠堂大門，至於為何消失的奴婢實在不知。」

「這孩子修為不低，出了個祠堂也不是小事，只是他心性畏懼更帶有魔氣，若是真的誤入歧途，那才是毀了六界之根本的。」

念梧雖說在神仙中是個小孩，但按照凡人的壽命來算，也已經過了百年之餘，身形和正常小夥子疑似無餘，只是眼神之間的戾氣尤為明顯，那不服訓的野馬般在天界肆意奔跑，也是這一放鬆沒了天欽山的約束，心性魔氣瞬間佔據了渾身上下。

「這般天地浩大，竟將我關押在那不見天日的祠堂中，你們這些人究竟要害我到何時！」

念梧流竄到雲端之上，眼前聳立的亭台樓宇，在他心中都是陌生的，想到自己一出生都被鎖在熔岩煉獄中，又或者是被帶到天欽山裡與世隔絕，這一份懊惱之情更是讓他心中燃燒起了熊熊怒火！

「若不是你們這些人有意阻撓，我又怎麼會到現在連路都不認識，那我倒要看看你們究竟能奈得了我何！」

話罷，雙手合十凝聚成一股有力的光束，光束所到之處如同利劍一般劈開了那雲端之上的樓宇，瞬間凋零了。

隨著華麗的宮殿轟然倒塌，眾人更是警覺怕魔主已入侵天際，急忙前去凌霄閣彙報，念梧並不知曉得這些宮娥究竟是何許人，也見人就殺，見人就砍，呼吸間瞬息萬變血流成河。

而他身上的魔氣更是被這些鮮血所刺激，越發的純粹，看著掌中沾滿著那股溫熱的鮮紅，順著胳膊一起流淌到胸口，吸收掉別人的血液，對於他的魔氣有極大的鑄就。

可就連他自己都不知為何身體會自行的去吸收，竟連經過他的同意都沒有。

「看來這天地還是認我的，不然你們又哪裡肯依附得了我呢？」

隨著功法大增，這數日來的清規戒律禁錮，儼然蕩然無存，毫無人性地廝殺著天界里能看到的人，不論是上神還是天官，都並不是念梧的對手，那魔氣是橫間天界也被一團烏雲所籠罩電閃雷鳴，綿延不絕……

就算是昔日魔界打上天庭，可也不是這般架勢，天官都嚇得躲到了雲霧之中，有的紛紛跑入下界以求不被禍福殃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