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戰爭來了嗎

整個營區，火光四起，但其他的，羅凡沒有感覺，他看到的，只有那個他生活了幾年的油庫，一個本已經沒有什麼意義存在的油庫。濃煙，

大火！

這兩種只存在於上個世紀的東西，影射在羅凡的黑色瞳孔里。

短暫的失神后，他丟下了手上的行李箱，邁開雙腿，就向著那處濃煙與大火的伴生區域跑去。

「小王，大頭，拖拉板，你們千萬別有事………」

羅凡心中喊……

就在羅凡跑開時，那之前他打開的光影投屏，在他脫離開兩米之後，失去了主導，隨之出現光影扭曲，之後崩潰，一閃而去。

背上的背包，隨著跑動，一甩一甩的，無形加重了跑動的阻力，羅凡乾脆，邊跑邊取下了背上的拖累，就隨意的丟在了大道上。

「不！」

到了油庫入口，羅凡不由得大吼了一聲。

隨之，他身體一軟，竟然癱跪在了地上，不是直跪，他朝右斜著，他的右手，按著地。

他彷彿失了神。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

羅凡的眼前，隨了濃煙和大火，沒有任何完整的建築了，特別是那個留下他上千天的房間，那是他這數千天里，生活的全部。

可現在，

沒有了，

什麼都沒有了！

「班……………」

正處於悲傷之中的羅凡，忽然聽到了熟悉的呼聲。

他順著聲音看去，看到一個身影，倒在那輛古董級的油料車邊上。

「大頭！」

看到那身影，羅凡按地就站了起來，他快步到了躺在地上的人體邊，蹲了下來，將地上倒著人的上半身扶了起來。

「大頭，大頭……」

只見那衣衫破爛的身影，眼皮無力的張開，他的眼皮無力的一眨一眨，他的臉，已經看不出相貌，上面還插著玻璃一樣透明的3d可視屏破片。

大頭看著眼前的羅凡，心裡變的激動了起來，他有好多話想對羅凡說，可身上的疼痛，和無力，讓他很難發出語言。

他想用眼神，還有手，去比劃，發生了什麼。

羅凡看著懷中人眨動的眼睛，彷彿是在說什麼，他的手，無力的抬起。

羅凡看他看手指的地方，是已經消失掉的，屬於他們的宿舍。

「全……………死……………」

大頭很費勁的擠出了兩個字，他還想說，把小王，還有拖拉板，找到，可是，他講不出來了。

羅凡看著手不甘還要抬起的大頭，眼淚不由主自的掉了下來。

「好，大頭，不要說話，你不要說話，我帶你去醫院………」

羅凡四下看了看，他的目光注視到了那輛老古董的油料車，說來也是，整個油庫，全都不存在了，就這個老古董還存在著，不過這老古董上的玻璃，已經不存在了。

對，玻璃，就是說的車玻璃，也只有過去的老古董，才有玻璃。

「大頭，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班長帶你去醫院………」

「班長，還有小王和拖拉板呢，帶上他們一起啊。」

大頭很想表達這些心中的話，可他講不出來，他的嗓子眼裡，全是血，他只能伸手，指著宿舍方向，去比劃。

羅凡壓下了大頭的手，他斜抱著大頭，將大頭扶了起來，他扶著大頭，來到那一輛油料車前，空出右手，將副駕駛門打開，之後，他將大頭扶上了車。

「大頭，不要在說話了，班長帶你上醫院。」

羅凡對忽閃眼皮的大頭說了一句，就將安全帶拉了出來，為大頭系好，這才又把車門關上。

大頭看著燃燒著的宿舍，口吐著血，想對羅凡喊，可他喊不了。

他想比劃，全身無力，他只能，用眼睛去提示班長羅凡。

羅凡根本不去看大頭，他繞過車頭，快速的拉開了駕駛艙門，坐上去，也不系安全帶，就扭到了一直插在上面的鑰匙，啟動了車子。

車子在大道上停了一下，羅凡將自己的背包揀了起來，那裡面，有他的相關證件，他需要些東西。

車行到了大門口，大頭看到一邊，有數型智武在集結，他要提醒羅凡。

他說不出話，只能吸一口血，引起羅凡的注意。

等羅凡轉過頭來了，他又對羅凡示眼色。

羅凡沒有理解大頭的意思，他以為，大頭是太痛苦了，他幫大頭擦了下嘴，說道：「大頭，別怕，在堅持一會，班長會救活你的，我很快就能把你送到醫院去。」

車子在次啟動，以極高的速度，沖向了營區廢墟門口之外的世界，就在剛衝出去的那一刻，車子原來的位置，一道紫光一掃而過，接著，那個位置的前方，就被大火和濃煙所掩蓋。

戰爭來了嗎？

這是羅凡心中的疑問，軍營受到襲擊，除了戰爭，他想不到會是別的什麼。

大頭已經徹底的放棄對羅凡的提醒了，他無力下垂的腦袋，歪向了駕駛位的羅凡。

羅凡看了一眼，說：「大頭，你要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我們很快就到醫院了。」

大頭沒有回應，他已經給不了羅凡回應。

營區十公里之外，就是人類的城市，可遠遠的看去，那個城市，被無盡的濃煙所籠罩著。

「莫非戰爭已經………」

羅凡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不可能，早在六十年前，人類各大聯邦簽署的戰爭協議，是不允許戰爭引導向任何人類生存的城市，而眼前，這已經是………

羅凡不敢在想，他只希望，醫院還在，只要醫院還在……

加速，

加速，

高速帶動的風，吹的羅凡眼淚都出來了，前路不在清晰。

他微微的歪了臉，這樣雙眼就不用聽正面迎上刮臉的風。

城市近了，他沒有減速，

前進，

前進，

模糊，

模糊，

忽然，他模糊的視野中，出現了一鋼甲身影。

「qbt-301，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羅凡想不到，這高智陸裝主武器，怎麼會出現了在人類的城市中，它，應該在軍營，或者前線。

那裡，才是它應該存在的區域才對。

羅凡來不及想更多，他緊打方向，可已經晚了。

「轟！」

相撞了，

區大的慣性，讓羅凡重重的撞在了方向盤上。

「大……頭……」

羅凡的意識段了。

………

地下室，

不足三十平米空間，燈光昏暗。

這昏暗的空間，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氣息。

房間中心，一張代替了床的冰冷投屏桌上，一位滿臉是血的青年躺在上面。

「大頭……」

青年做了噩夢一般的忽然座起，驚擾到了裡面正在忙碌著的一個中年男人。

那是一位帶著眼睛，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他的白大褂，已經不在潔凈，片片紅色的血跡，像是刺人眼球的花兒一樣。

他滿頭汗水，聽到動靜的他，皺了下眉頭，看了青年一眼，接著繼續的忙碌。

他是一位醫生，

應該是一位醫生。

此時的中年人，正在試著縫合一個少年肚子上的巨大傷口。

可他又顯得很業餘，又或者，他只是緊張。

緊張的手都在在顫抖。

醒來的青年，就是羅凡，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灰暗的地下室里，他側了下身，從桌上下來，血腥味的氣息讓他有些想乾嘔。

他按住胸口，想要找到，屬於大頭的身影，他想，應該是這一位醫生救了他，那麼，大頭也應該得救了。

終於，他看到了大頭。

他在牆角的地上躺著，很平靜，像睡著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