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老祖宗很神秘

沈顏魅並沒有走多遠。

因為小徑旁的梅花樹下，一位老嬤嬤撐著傘，安靜的站在那裡。

搜遍原主所有的記憶，這個老嬤嬤她也是沒有見過的。

那個老嬤嬤看到沈顏魅，眼睛里閃過一道亮光：「四小姐，老祖宗要見您！」

沈顏魅挑了挑眉，如果她沒有記錯，從她記事的時候起，老祖宗就沒有在國公府露過面，有人說已經去了家廟吃齋念佛。

這個節骨眼上，老祖宗回來了，要見她？沈顏魅感覺國公府的水越發的深了。

那老嬤嬤說完，沒有第二句話，只是在前面走。

沈顏魅回頭看了看，大火已經照亮了整個國公府，火光映襯著白雪，倒是很美！

祠堂的小院子里，一頂樸素的轎子停在那裡，裡面燈火通明，一片靜寂。

那嬤嬤走到門口就收了傘，安靜的站著。

沈顏魅跨過門檻，就看到沫兒低眉順眼的站在一邊，再看一邊，柳氏等人已然昏迷。

而上首，坐著一位暗紫滾銀邊的衣袍，滿頭銀絲的老太太。

她低頭喝著茶，一邊的丫頭捧著茶盤茶壺。

她的動作格外的優雅，只是坐著不動，自然有一種震懾人心的力量。

而老祖宗的身後，一個一身書卷氣的男子站在那裡，看到沈顏魅出現，看到她身上的傷，手裡的匕首，原本想要笑的臉倒是慢慢沉了下來。

「跪下吧！」老祖宗放下茶杯開口了，她看著沈顏魅的目光毫不掩飾的透著審視。

沈顏魅挑了挑眉，沒有動。

現在她想，敵人的敵人也不一定會是朋友。

聽說，老祖宗似乎和沈達不對付，所以才一走多年。

「怎麼？列祖列宗都不認了？」老祖宗淡淡挑眉。

沈顏魅只是看著老祖宗，沒有說話。

「嗯？」老祖宗手撐著椅子的扶手，淡淡的看著沈顏魅。

「對於老祖宗來說是列祖列宗，對於顏魅來說，什麼都不是，列祖列宗不曾庇護顏魅分毫，反而生為沈家人，是顏魅的災難！」

她的膝蓋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的什麼鬼，她不認識。

「過來，孩子。」老祖宗招招手。

沈顏魅站著沒動，原主在國公府被虐待那麼久，這個老祖宗都沒有露一面，現在突然出現，她總是感覺詭異。

「哎！」老祖宗站起來，慢慢走過來，把沈顏魅手上的匕首拿開，遞給一邊的嬤嬤，「女孩子不要打打殺殺的。」

沈顏魅嘲諷的笑道：「在這裡生活不打不殺，怕是屍骨無存。」

老祖宗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說：「想要讓人死的方法有很多，不用這麼明著，讓人抓住把柄，怕是你後面的日子不好過。」

沈顏魅狐疑的看著老祖宗，感覺這個老太太有些古怪。

「來，跪下，認認列祖列宗！」老祖宗拉著沈顏魅的手，「你沈家的孩子，沈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壞人。」

這話柔軟慈祥，沈顏魅不由自主的跪下了。

「你先祖是……」老祖宗在一邊慢慢的介紹家族的歷史，最後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孩子，你是國公府正兒八經的小姐，不用怕，祖母護著你！」

沈顏魅沒有說話，有些話聽聽而已，她更加註重的看行動。

「遠道，走吧！」老祖宗說著站起來，門口風雪裡的轎簾已經打開。

那個男子跟在老祖宗的後面，路過沈顏魅的時候，低聲說：「保重自己！」

一群人在國公府亂糟糟的時候，離開了。

就如同來的時候一樣，悄無聲息。

祠堂里一切如舊，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沈顏魅有些搞不懂，老祖宗既然回來了，為什麼要在誰也不知道的深夜，為什麼來了又要走？

敞開的門外，還能看著遠處的火光，寒風卷著雪花撲進來，門口的地上很快就是白白的一層。

「沫兒，關門！」沈顏魅感覺衣服上的黏糊糊的，就知道她的傷口怕是掙裂了。

似乎靈魂和這個身體的契合還沒有那麼好，不然為什麼痛感這麼低呢，還是多年來早就習慣了這種疼痛？

「小姐，這是什麼情況？」沫兒一頭霧水，「老祖宗就是為了讓小姐認祖歸宗嗎？」

沈顏魅也不明白，老祖宗段位太高，她猜不透：「靜觀其變吧！」

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有人要來收屍。

她，等著呢！

只怕，沈達承受不起。想要殺了她，也要看看她願不願意。

國公府里很是鬧騰了一番，就連官府的人都來了，沈達只是說不小心，打發人走了。

「老爺，這火詭異！」梅氏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燒的黑漆漆的一片。

「那個老嬤嬤燒死了！」連管家擦著頭上的汗。

「四小姐今天突然變了，家裡又連連不順，只怕……」梅氏身邊的沈嬤嬤欲言又止。

在場的人突然都想起了蕭道長的話，想起了蕭道長，他們的臉色都有點詭異。

沈顏魅，怕是真的是什麼妖物附體吧！

這樣寒冷的風雪裡，想到沈顏魅形如鬼魅的臉，想到她的狠辣手段，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冷戰，似乎這個雪夜格外的冷。

「不然，還是報官吧，死了好幾個人，怕是安撫不了。」梅氏看著沈達說。

「怎麼你也糊塗，家裡的事情，悄無聲息的處理了就是，讓人知道家裡出了妖物，殺人放火，你讓上面怎麼想，你的兒女難道不會被拖累？」沈達冷聲說，一拂袖走了。

走了沒有多遠，沈達站住了，對著身後的梁玉說：「去吧，不行就送她一程。」

沈家需要聽話的女兒，不需要一塊會惹麻煩的絆腳石。

梅氏站在原地，盯著沈達的背影，眸光漸漸的冰冷。

沈達真的是顧及名聲嗎？怕是心裡還有點惻隱之心吧？梅氏的手死死的攥著，夜色里，她的臉在傘的陰影里一片冷沉。

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梅氏在風雪裡站了半晌。

「夫人，天冷，回吧！」沈嬤嬤嘆息一聲，低聲說。

梅氏回頭看著祠堂的方向，那裡有燭光，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子。

「老奴去看看。夫人回去吧。」沈嬤嬤立刻說道。

「多帶些人！」梅氏沉聲說道，她不希望再次看到沈顏魅。

她說著這話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不遠處。

那裡杜氏和沈青蓮站在那裡，如果不是此時人已經散了，怕是注意不到，那一對母女，一向在國公府就沒有什麼存在感。

難得的，這樣的雪夜，竟然也從屋子裡出來了。

「夫人！」

「母親！」杜氏和沈青蓮福了福身子，不卑不亢，甚至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淡淡的。

梅氏點點頭，慢慢走近。

走得越近，看的越是清楚，她的眸光就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