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民女理解了

沈顏魅看了看面前面色不善的三個人，示意裴遠道將她放下來：「帶著沫兒走。」她把沫兒託付給裴遠道。

雲輕歌也就在不遠處。

沈顏魅一句反駁都沒有的有些踉蹌的跟在後面，路過雲輕歌的時候，她低聲說：「雲輕歌，剛好我的醫術很不錯！」

「說什麼呢，快走！」那嬤嬤冷喝，抬頭看著雲輕歌，敷衍的福了福身子，「三殿下，不該管的事情，還是不要管了。」

這話已經透著濃濃的威脅。雲輕歌臉上再也沒有笑意，一雙眼睛冰寒如雪，只是什麼都沒有說。

那個嬤嬤領著沈顏魅一路遠去，路上不是的推搡沈顏魅一下，語調里都是不屑。

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顯然沈顏魅這樣的小孤女，是不會被看在眼裡的。

皇后的未央宮一片肅穆，從外面到裡面的太監奴婢都是斂聲屏氣。

沈顏魅還沒有進門，就看到梅氏從裡面出來。

她的身邊跟著的是沈青韻，兩個人都是盛裝打扮，看見了沈顏魅，也是當做了沒有看到。

她們還不能確切的知道前殿發生的事情，但是知道和沈顏魅之間已經撕破了臉，而且她們都有依仗，根本就沒有把沈顏魅看在眼裡。

梅氏站住腳步，眼角眉梢都是冷意：「沈顏魅，你把事情鬧得這般大，打了天家的臉，讓國公府，你最後的庇護所都要危在旦夕，你滿意了？」

「四妹妹，何必如此，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國公府畢竟養了你十幾年……」沈青韻皺著眉頭，一臉惋惜，欲言又止。

沈顏魅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對於國公府沒有半分情義，不僅如此，她也沒有打算和國公府有半點的瓜葛。

「韻兒，走吧！」梅氏淡淡說道。

「沈夫人走好！」那個嬤嬤臉上堆著笑，是相當的客氣，轉身推了一把沈顏魅，「你快點走！」

沈顏魅拂了拂自己衣服上被推著的地方，神情淡淡，什麼話都沒有說。

能動手的時候不吵吵，現在不能動手，她就先等著，總有一天都打回來。她這個人，記仇！

「跪下吧！」大廳里並沒有什麼人，嬤嬤凶神惡煞的推著沈顏魅。

沈顏魅沒有跪下，只是幽幽說道：「在金鑾殿，皇上沒有讓顏魅跪著，嬤嬤，難道皇后比皇上還大嗎？」

只是一句話，那個嬤嬤的一張來就氣的紫了：「四小姐這是威脅皇后？」

沈顏魅作勢要跪：「既然皇后要讓顏魅跪下，顏魅跪下就是了。」

「罷了！」一道清冷的威嚴的聲音傳來，一身明黃衣袍的中年女子從裡面走了出來，和梅氏有三分像，比梅氏更有氣勢，一雙眼睛透著精光，微微抿著的唇角顯示她此時並不高興。

她不疾不徐的走出來，慢慢的在主位上坐下來，神情冷淡，喝了口茶，才慢慢悠悠的打量著沈顏魅。

看著沈顏魅臉上的傷先是愣了一下，顯然這不在她的預料之中，接著對上沈顏魅的眼睛，那雙黝黑的眼睛似乎勾起了她什麼不愉快的回憶，她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大殿里暖絨絨的，但是她的手裡依舊捧著精緻的手爐，大殿里的熏香氣息很濃，有點要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你就是沈顏魅？」她終於開口，聲音慵懶，但是格外的清冷。

「是，民女沈顏魅！」沈顏魅筆挺的站著，淡淡說道，她明白梅氏的那種態度是和誰學的了，是和皇後學的，她是天下至尊的女人，除了皇上太后，她對天下任何一個人都可以不用看在眼裡。

那是從心裡就有的優越感，皇后如此，梅氏也是如此。

「大膽，和皇后說話，應該是回皇后的話，你這是大不敬！」一邊的嬤嬤立刻怒喝，上來就揮起了巴掌。

一巴掌就打在沈顏魅的臉上，剛剛處理過的傷口重新滲出了血跡。

沈顏魅知道皇后就等著自己在這裡動手，動手了，就有借口治罪，到時候有理有據，怕是皇上來了也說不出什麼。

皇后想要杖斃一個沒有任何依仗的小孤女，想要找借口，實在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情。

她擦了擦流下來的血，微微一笑：「皇後娘娘，顏魅是遺腹子，生下來就沒了父母親，十幾年做的是下人的活計，吃的是餿臭的飯菜，並沒有任何一個人教顏魅規矩。」

這話傳出去，是梅氏的失職，縱使她是三房的孤女，也不應該這樣的苛待。

皇后的瞳孔縮了一下，感覺沈顏魅真的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角色。

「罷了，小女孩不懂事，嬤嬤就不用計較了。」皇后揮揮手。

沈顏魅垂眸暗笑，剛剛嬤嬤打的時候，她可是沒有說這話。

「聽說，你不滿意本宮的皇兒，退了婚事？」皇后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手爐，帶著護甲的手拿著金簪撥弄著裡面的香灰。

這話問的漫不經心，但是沈顏魅知道，這才是主要的目的。

「回皇後娘娘，是退了婚。」沈顏魅利落的承認，現在退婚的事情，已經是京城人盡皆知的事情，她也就沒有必要隱瞞。

「原因！」皇后冷冷說道，她的臉不再溫和，而是透著肅殺之意。

「顏魅身世不堪，身體極差，御醫也說了，顏魅有油盡燈枯之像，怕是撐不了多少日子裡。」沈顏魅抬起頭，定定的說，「而王爺，謫仙一般的人物，顏魅昨日退婚見了一面就驚為天人，他受萬民敬仰，昨日街頭的百姓也說，顏魅不能玷污了王爺，不能讓王爺以後的仕途讓人詬病。王爺救了顏魅本是他愛民如子的一番好意，顏魅如何能夠恩將仇報？」

皇后的眼眸微微眯著，聽著這話不知道作何感想，反正沈顏魅感覺，沒有那麼高興。

「不論初衷如何，對於皇家來說，這都是打臉的事情，這件事一樣會讓賢王讓人指指點點，所以，你可知錯？」皇后冷聲問道。

大殿里雖然暖和，但是一片空曠，這個聲音聽起來一片森冷。

「顏魅知錯！」沈顏魅從善如流。

皇后被噎了一下，今天所有打出去的拳頭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讓她的心裡莫名的煩躁。

「既然知錯，那就打吧！」皇后沉聲說，「身為女子，敲了登聞鼓，指責長輩，這本身也是錯，按理子告父杖責五十，流放三千里，皇上仁慈，本宮身為天下的女子表率，卻是不能不懲戒，你可理解？」

沈顏魅斂下眉眼：「民女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