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惡人先告狀

雲書示意了一下，立刻有御醫過去檢查，然後對著雲書點點頭，飯菜里的米囊粉末，銀針是試不出來的，纏在調料里，完全是看不出來的。

除非事先知道有，再去細細分辨。

「淑貴妃現在還要不要吃這個葯？」雲書冷冷問道。

「早就不需要了，前段時間用過。」御醫立刻回答。

雲央靜默了一會，終於沉聲說道：「拖下去！」

沈顏魅詫異的挑了挑眉，雲書這是不敢深究，或者他的心裡根本就知道是誰的問題。

有人想要淑貴妃死，而且怕是地位不低。

太後宮里來的嬤嬤，也未必是太后的人，何況已經出來很多年了。

「皇上，老奴是無辜的啊，就是淑貴妃要吃藥啊，老奴一時忘了停下來！」那個嬤嬤大聲呼喊。

拖下去是什麼意思，誰都知道。

「你知道吃時間長了是會上癮的嗎？」沈顏魅回頭問，她就是想要再給加一把火，不然怎麼對得起她說她殺人的事情啊。

無視其他的人的目光，她接著說：「一旦上癮，就不能停下，這樣這個人有可能因為成癮被完全的控制，而一旦停下，就會出現各種癥狀，比如流涕流淚，頭昏腦漲，乏力嗜睡，也可能有萬蟻蝕骨的痛楚，人有可能自殘，傷人死亡，瘋了都有可能。」

沈顏魅看了雲輕歌一眼，接著幽幽說道：「這種東西，不算是毒，所以平常手段根本就試不出來。不到一定的程度，誰也查不出來。聽你說，皇上也在這吃了很多次飯？」

不是攸關自身的利益，誰都能睜一眼閉一眼的過去，疼在自己的身上，才有可能咬牙查清楚。

「父皇，攸關母妃的性命！」雲輕歌皺著眉頭。他知道雲書的顧慮，但是他不想忍。

「是淑貴妃，是淑貴妃，是她指使的，指使我下藥，她自己身子本來就不好，如今太子已經立下，三殿下已經長大，皇上要是有了什麼問題，三殿下說不定有機會，這是一個大的賭注，老奴也不情願啊，是淑貴妃逼的，是淑貴妃逼的啊！！」那個老嬤嬤顯然是久經沙場，反咬一口也是非常自然。

「你！……」淑貴妃一口氣沒有上來，差點憋過去。

皇儲之爭，歷來是皇帝心裡最忌諱的事情。

「帶去慎刑司，務必讓她吐出來點什麼！！」雲書冷冷說道。

「就是淑貴妃，就是淑貴妃讓老奴這麼做的！」那個聲音在這雪后的清晨格外的清晰。

大殿里一片靜默，淑貴妃從床榻上滾下來，跪在地上：「皇上，臣妾不知！」說著她的眼淚嘩啦啦的下來了。

雲書從座位上起來，把淑貴妃抱起來：「不是你的錯，朕一直都明白。你安心養病！」

雲輕歌一直站在那裡沒有說說話，等雲書和淑貴妃進去了，他才轉頭問沈顏魅：「我母妃的身體，終究壞到什麼程度了？」

「切了壞掉的闌尾，慢慢調養，很快可以正常。」沈顏魅淡淡的說，目光看向外面，雪后的陽光顯得格外的明亮，就是空氣也格外的清新。

雲輕歌沒有說話，也沒有理會屋子裡跪著的那些人，和沈顏魅一起看著外面的陽光。

「太后駕到！！」一個尖利的聲音傳來。

白雪和太陽交相呼應的門口，兩位老太太出現在門口。

一位一身黃色的華服，眉眼間都是慈祥，但是那種慈祥的背後，都是多年權勢浸淫下的威儀。甚至讓人不敢直視。

攜手而來的另外一位，看著像是平常樸素的老太太，但是氣勢比起前面一位，絲毫不遜色。

不是昨夜見過的老祖宗是誰？

沈顏魅挑了挑眉，老祖宗離開沈家十幾年，幾乎是被人遺忘了，竟然不知道，她還有這樣強硬的後台。

「四丫頭，見了太后還不跪下！」裴氏看著沈顏魅，眼睛里閃過一抹疼惜。

沈顏魅眨了眨眼睛，她哪裡還有力氣，靠著東西可以站著已經是極限了。

「得了，可憐見的，你看看那一身的傷，還跪什麼跪！」太后揮揮手。

「謝太后體恤！」沈顏魅想要站直，但是腿一軟就倒在地上，她感覺自己的屁股是要爛了，簡直疼的鑽心。

「快起來，哪裡要這麼大的禮！」太后回頭看了看裴氏，「你家四丫頭哀家看著很是喜歡。」

沈顏魅被攙扶了起來。

裴氏過來握著她的手，嘆了一口氣：「四丫頭，都會好的！」

沈顏魅抬頭，從裴氏的眼裡似乎能夠看到很多的東西，但是想要仔細的分辨，又分辨不出來什麼。

「以後就跟著祖母，祖母再也不會讓人欺負你！」

沈顏魅低垂下眼帘，沒有說話，她更加相信自己可以保護自己。

那廂里，太后拉著雲輕歌的手，問著這裡的情況。

這邊裴氏低低的說：「丫頭，祖母不管你是怎麼會了醫術，但是過早展露，你有能力保護自己嗎？」

「祖母，如果顏魅不展示自己是有用的，顏魅還能爭取到喘息的機會嗎，還會好好的活著嗎？」沈顏魅輕輕反問。

一個人有價值，才不會被別人輕易的抹殺。

而她必須用自己的價值，為自己爭取休養生息強大起來的時間。

裴氏沒有說話，似乎有特別沉重的心事。她的眉頭微微皺著，只怕梅氏和沈達都不會善罷甘休。

「你不怕嗎？」良久，裴氏才輕輕問道。

「閻王爺都不要的一條賤命，如今多了些資本，有什麼好怕的，總歸能夠好好的活下去。」沈顏魅的聲音清冷堅定，好像前面不管有什麼，都不能阻擋她的腳步一樣。

這一份韌勁，突然就很讓裴氏感慨：「你很像她！」

沈顏魅狐疑的盯著裴氏，裴氏卻是再也沒有說話。

太后在知道沈顏魅會醫術，並且說出了驚悚的言論之後，靜默了半晌，才幽幽說道：「皇上啊，讓這丫頭和她祖母一同在興聖宮住幾天吧，調養一下身體，也方便給淑貴妃施針。」

雲書點頭，只是臉色還是不好看。

很快就有小太監抬著軟轎送沈顏魅和裴氏去興聖宮，而太后和皇上在飛雲宮裡並沒有走。

沈顏魅沐浴在雪后的朝陽中，回頭看著飛檐走壁的朱門琉璃瓦的飛雲宮，笑了。

怕是皇上的心中已經種下了一根刺，也許他們還有其他的考量。

她，不過是推波助瀾。

皇後有子，就是現在的太子云輕軒。雲輕言是養在她的身邊的，並非親生的。

而太子性格懦弱，為人平庸，沒有什麼可圈可點的事迹，但是雲輕言不一樣，少年才俊，能力天下人有目共睹。

除此之外，即便是浪跡青樓楚館的雲輕歌，也比雲輕軒深得皇上的喜愛。

只怕，最著急的人是皇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