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只是要求分家
且不說淑貴妃的宮裡,太后和皇上等人究竟說了什麼。
國公府先是亂了套。
沈達失魂落魄的一出宮,就看到外面有一大群百姓在翹首以盼,看到他出來,不約而同的瞪著他。
有人甚至扔了青菜了,雞蛋。
他不知道,沈顏魅幾時有了那麼大的能力,竟然能然這些人都幫著她?他的心裡甚至開始深信,沈顏魅就是一個妖物,不然懦弱了十幾年,何至於一朝反齒,步步見血?
沈達坐在轎子里,即便是手爐也沒有辦法讓他溫暖,身上的汗已經冷了,此時因為潮濕,或者因為恐懼,他的渾身不住的顫抖。
梁玉坐在裡面,低聲的說著祠堂發生的一切。
沈達越聽越驚悚,更讓他驚悚的是,皇上說的話,國公的位置換個人坐坐,想到皇上對沈顏魅的維護,想到老東西回來了,還進了宮,想到裴遠道竟然是刑部侍郎。
他不知道怎麼就有不寒而慄的感覺。
似乎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扼住了喉嚨,怎麼都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
進了國公府,連管家一路小跑過來:「老爺,夫人請您去福梅苑用早飯!」
沈達深深的吸了口氣,平復自己的內心,然後才冷冷說道:「讓柳氏和二丫頭都過來!」
往前走了幾步,似乎想起了什麼:「讓杜氏帶著四丫頭也來,把大少爺找回來,在正廳吃飯,我有事要說。」
連勝看著沈達的臉色不對,轉頭就去叫人,國公府的天只怕要變了。
大廳里的人很快就聚集了,雪后的清晨,很冷,大家幾乎都是一夜沒睡,神色都非常的不好看。
沈青風是最後一個到的,一邊扣著扣子,一邊呵欠連天,頭髮沒有梳,一片凌亂,就連鞋子都穿的左右不分。
「父親,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這麼冷的天,讓人睡個覺都不行嗎?」他嘟嘟囔囔的抱怨。
沈達突然想起來,裴遠道怕是比沈青風大不了多少,而現在呢,人家官拜刑部侍郎,而自己的兒子,除了吃喝玩樂一事無成,就連功名都沒有考上。
「兒子回去睡覺了,天太冷了。」沈青風看著沈達不說話,轉身就走。
「站住!」沈達冷喝一聲,走過去,掄圓了手臂,啪啪就是兩巴掌,直打的沈青風頭暈目眩,鼻孔流血。
「老爺,你這是做什麼?」梅氏的臉都變了,連忙過來扶住踉蹌的沈青風。
「慈母多敗兒,看看你的孩子,如今多大了,除了眠花宿柳吃喝嫖賭,一事無成。」沈達越說,越是感覺有後繼無人的悲愴,這個國公的位置,他怎麼都是感覺岌岌可危。
「老爺,不管你在哪裡受了氣,回來都可以好好說話!」梅氏沉聲說道,她的兒子自有她來安排,誰都不能隨便的伸手。
沈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向位子坐下來,環顧屋子裡灰頭土臉的眾人,沉沉說道:「四丫頭敲了登聞鼓,說是負荊請罪,皇上甚至沒有讓她跪下,還讓御醫給她看病。」
梅氏臉色一白,她是做夢都沒有想到,沈顏魅那個小孤女,竟然有膽子鬧到皇上的面前,還能全身而退。
「她告了咱們?」梅氏接著問,心裡多少有點驚慌。
「沒有,只是要求分家。」沈達嘆口氣,「她那一身的傷就是最好的證據,還要告嗎,她不說,比說還要嚴重!」
梅氏沒有說話,柳氏想要說什麼不敢。杜氏一向不參與這些,神情淡淡。
「皇上同意了?」梅氏皺著眉頭。
「沒有,但是四丫頭什麼時候學的醫術?」沈達皺著眉頭,會醫術的人在這個時代是被人格外的尊敬的,誰也不知道誰會不會有點病。
「不知道!」沒有人知道,因為沒有人注意那個小孤女的死活。
「她那天昏迷醒來就不對勁,打了女兒,還……」沈青煙憤憤不平的說,後面的話被沈青韻一個眼神壓制了下去。
「所以,她現在身上的傷是你做的?」沈達眯著眼睛問道。
沈青煙怕什麼,感覺沈達要給她做主:「她那個小孤女,憑什麼嫁給賢王爺,那麼好的婚事,要是輪也該輪到女兒才是,父親難道不知道把好東西留給自己的女兒嗎?」
「沈嬤嬤,掌嘴!」沈達一字一頓的對著梅氏身邊的沈嬤嬤說。
沈嬤嬤看了梅氏一眼,沒動。
「怎麼,國公府里,我說話都不好用了嗎?」沈達的臉黑沉沉的有點可怕。
「老爺,二丫頭臉上還有傷!」梅氏趕忙安撫。
「老爺,二丫頭知道錯了,孩子小不懂事。」柳氏連忙扭著腰肢上前,想要抱住沈達的胳膊。
毫無防備的被沈達一腳踢在地上。
「梁玉,把沈嬤嬤給本國公吊起來!」沈達惡狠狠的說。
梅氏心頭一跳:「老爺這是做什麼,沈嬤嬤可是我從侯府帶過來的人。」
「如果本國公無權動的話,那就滾出國公府!」沈達顯然氣急了,「私設刑堂,在祠堂執行火刑,本國公倒是想要問問,誰給她的膽子和權力!」
「皇上也知道了?」梅氏想要說什麼,但是不知道說什麼了。
「京城的百姓救下的四丫頭,你以為還有誰不知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沈達怒哼。
「這,沈嬤嬤也是好意!」梅氏自然是心疼自己的人。
「皇上說,家都管不好,何況是國,實在不行,國公的位置換個人做,你感覺呢,你感覺她是好意嗎?」沈達冷笑著問,這已經是從他的身上挖肉了。
梅氏的臉徹底的白了,皇上說了這話,那就是怒了,國公府不做出來什麼事情,是不能平息的。
京城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想要藏都藏不住。
只是,都是她身邊的人,這樣就處置了,她的心裡過不去。
「裴家回來了。」沈達加上最後一根稻草,他不能怎麼梅氏,但是可以給梅氏壓力,讓她去做些什麼。
梅氏心頭一跳:「什麼意思?」
就連杜氏攥著沈青蓮的手也突然攥緊,她的情緒在這一刻終於有了波動。
「裴氏昨夜宿在太后的宮裡,今日皇上讓四丫頭也去那裡。裴遠道官拜刑部侍郎。」
沈達看著梅氏有些白的臉接著說,「四丫頭和皇上打了一個賭。」
一屋子的人齊刷刷的看著沈達,等著他說出來。
「御醫判斷,多年虐待,四丫頭已經油盡燈枯,命不久矣。但是四丫頭給自己扎了針,不僅僅是當場能走路,並且說,自己能夠醫好自己。」
「賭什麼?」梅氏問,那個才是重點。
「分家。」沈達頓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