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相親失敗
宇飛很激動成為一名光榮的護林員。這是他大學畢業最開心的一件事,雖然有很多人不明白他為什麼不選擇好一點的工作偏偏選擇護林員,但他說這是自己的事自己做主。
不過工作是自己做主,但婚姻大事父母也是要管的,宇飛前往工作地之前,母親逼迫他去相親。
宇飛的家庭情況一般,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工人。
對於相親宇飛不感冒,他覺得男人就得轟轟烈烈干一番事業才可以成家立業。
但父母想的卻是成家,延續家族香火才是首要之選,無奈之下,宇飛只好前往相親地點。
相親對象一米六幾,身材火辣,長得漂亮。
用宇飛的話說,這都是化妝化出來的,他有十成把握,這女的一旦卸妝馬上露出廬山真面目醜八怪一個。
美女漫不經心的瞄了一眼宇飛,手中湯勺沒有停下,不住的攪動咖啡杯突然低聲問:「你有房子嗎?」
這話問得奇怪,我沒有房難不成住大街上?宇飛心裡想,板起臉說:「有。」
可人家要的是他單獨一套三的房子在得知現在跟父母一起擠一套二時,那張粉臉立馬陰沉起來。
看在他還算帥氣的份上,接下來美女充滿期待帶著甜笑問:「你有錢嗎?」
宇飛避開對方的問話,反問道:「我一個剛剛從學校出來的畢業生,你覺得有錢嗎?」
美女臉上快掛不住了,又問:「你有車嗎?」
「有,兩個輪子的。」宇飛說話抬手一指是一輛破自行車。美女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頓時傻眼,心說;這都什麼年代了,還騎這種車。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得先走了。」美女高傲的昂起頭,眼角餘光輕蔑的掃了一眼一臉坦然表情的宇飛,咯吱咯吱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相親結果失敗,父母唉聲嘆氣也很無奈。
宇飛踏上了南去的火車,南邊大森林是他嚮往自由翱翔的地方。
那一片大森林有著鬱鬱蔥蔥各種樹木,天空一朵朵白雲,漂浮在蔚藍的空際。哪裡有超好的新鮮空氣,有熱情質樸的少數民族。
宇飛如願抵達目的地,可沒想到在來目的地的第二天,就發生了一年之中罕見的森林大火。
火情就是命令。新來的宇飛,不顧隊長阻攔,不顧一切沖在最前頭。
巨大的水柱,還有手牽手形成一堵人牆的消防戰士,在強勢的火焰之下,毫不畏懼面對熊熊烈焰準備拚死一戰。
已經快要撲滅的火焰,卻在一襲強風之下,發生了死灰復燃的突發情況。
轟然一聲,火焰就像一條竄動的火龍迅疾侵襲在最靠前的人身上。
火勢蔓延,就像一朵綻放預飛的火鳳凰。
宇飛全身著火,一起戰鬥的同事紛紛動手撲滅燃燒的火焰。
由於條件有限,加上四周都是需要撲滅的火苗,宇飛身上的火焰燃燒許久才撲滅。
整個森林火焰成功撲滅,群眾損失降到最低點。而宇飛卻陷入深度昏迷中。
宇飛渾身上下燒成焦炭沒有一處是好的,見到這一幕的人無不悍然落下熱淚。
同事們用雙手把宇飛抬起,一路狂奔直奔大森林空地停放的救護車。
領頭的隊長大喊:「閃開,閃開。」有附近少數民族人們熱淚盈眶自動築起一道護送人牆,一雙手一雙手托起被燒焦的宇飛直至送到救護車醫生的身邊。
只可惜宇飛永遠都不會醒來,他的身體百分之九十深度燒傷,那是他在著火之後忍著火焰撕裂肌膚疼痛,怕火焰侵到同事身上,故意拉開跟同事之間的距離。
結果因為風勢第一時間導致火焰迅疾蔓延,根本就不容思考的時刻侵蝕了他的全身。
那一刻時間彷彿停頓,而宇飛就像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在夢境中他沒有痛苦,渾身輕鬆,撒丫子飛起來似的輕飄飄的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宇飛被一陣奇怪的聲音驚醒。當他睜開眼的時候,看見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
宇飛看見他所有認識的不認識的同事都來了,還有醫生,隊長,隊長為什麼在哭?
「嗨,李章,劉笑,張明……」好詭異,同事們都不理我?
宇飛上上下下摸自己,這種感覺太奇怪了。他明明就站在同事們中間,也伸手去握住同事的手,卻發現手穿過去毫無感覺。
宇飛當即愣住。
再看醫生跟同事們向一張床鞠躬,他納悶的走了過去,發現床上是一個纏滿繃帶的人。這個人就像一個白色被紗布纏繞的大肉粽,大肉粽一動不動,慢慢地他看向大肉粽的臉。
大肉粽的臉上還是紗布纏滿,他看不見大肉粽的臉,卻聽見隊長大哭失聲:「宇飛,你是好樣的,你一路走好。」
床上的大肉粽就是我?宇飛立馬僵住,就像一截木頭似的,他能感覺到意識在變淡,能感受身子變得虛弱,甚至於透明。床上的人真的是我,我是一縷靈魂?
宇飛一直不相信人是有靈魂的,他是無神論者,也從不相信鬼神之類的傳聞。
可沒想到,人真的是可以有靈魂,但很遺憾的是,他的身體已經變成屍體。
不行,我得嘗試回去,我還要繼續保護大森林,做一名勇敢的護林員,還得繼續捍衛應該捍衛的一切。
宇飛這麼想,就學電視里的劇情,爬上床順在屍體上,在身體上使勁的蹦躂,嘗試過各種方式可好像沒什麼卵用。
目測電視里回魂都是騙人的?無奈之中,有一個弓腰弓腰的老頭出現,他推來一張床,那張床比宇飛身下的床還冷,上面依稀可見一層薄薄的冰霜。
這是停屍房的床?
宇飛很清楚,這停屍床出現意味著什麼。那就是要把他的屍體拖去停屍間,之後等到他的親人來了化妝,再做最後的告別,完事就送進焚化爐,最後變成一捧灰。
別啊,我還得嘗試回去復活,我不想離開這個世界,我想繼續工作。我不能死,不能讓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此刻的他,就像一支迷失在大海的獨木舟,內心充滿恐懼,孤獨還有絕望。任憑他怎麼喊,聲嘶力竭般的吼,可惜沒有誰能聽見。
宇飛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燒得黑炭般的軀體被老頭移動到送往停屍間的停屍床上。親眼目睹同事們最後深深鞠一躬,送他離開搶救室,深切感受來自靈魂的虛弱。
我馬上就要魂飛魄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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