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火獒變身

那黑衣男人聽見下面的聲音，眉都沒皺一下，和鳳雲闕隔開一段距離，漂浮在半空中哼笑道：「你鳳雲闕的能耐，就算是身體虛弱，也不能小視，所以我想……該做的準備還是要做的。」

這無疑是肯定了鳳雲闕和洛樊之前的猜測。

「身體虛弱？」這是在說誰？閆慕幽狐疑。

「弄傷鳳卿絕，也是因為我？」鳳雲闕的聲音冰冷至極。

那人大笑道：「我知道鳳卿絕和判官關係很好，他一定會站在你這邊。」

「就算他和洛樊沒交情，你以為他會站在你這混蛋的一邊嗎。」鳳雲闕不屑道。

黑衣男子只是聳了聳肩，「或許吧，反正他現在重傷昏迷。就算醒過來，也不可能成為戰力。」

那雙閆慕幽曾白痴地以為溫和的眼睛里迸發出藏不住的邪惡之氣，陰冷的笑容逐漸浮現：「你不認為……現在是我打敗你，並且取而代之的好機會嗎？」

「！」

「取而代之！？他放什麼狗屁！」閆慕幽一惱。

之前裝好人接近自己就算了。現在居然還在正派閻王鳳雲闕面前，說什麼取而代之？我呸呸呸呸了個呸！

「如果鳳卿絕沒事，也許他只是在放屁，可鳳卿絕重傷，閻王大人又……」洛樊的聲音戛然而止，后話被自動隱去。

閻王大人又？閆慕幽焦躁，後面是什麼？又什麼？為什麼卡在這麼關鍵的地方？

「你早在三萬年前酒應該死了的，為什麼會活著！」打鬥中的兩個人談話未停。閆慕幽卻被內容震了一下。

「小闕闕剛才說，三萬年……？那是個什麼概念？」

洛樊握緊了手中的判官筆，沉聲道：「他剛做閻王的時候，就是在三萬年前。」

那他到底有多大！閆慕幽無法用任何一個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只有二十歲，而鳳雲闕的年齡確實三萬以上往上加……

「你現在該考慮的不是那麼無聊的事情，沒發現閻王大人的臉色不對嗎！」水伶狠狠地敲了下她的頭頂，把她的臉扳過來讓她注意鳳雲闕的臉色。

和他們剛來時相比，臉色白了很多，額頭上的汗珠也增加了，而對方卻……已然臉不紅氣不喘，衣服遊刃有餘氣煞人的模樣。

「之前小闕闕暈倒，你說沒事……是騙我的吧。」閆慕幽幾乎是用肯定的語氣。

洛樊也沒有反駁，算是默認。

閆慕幽總算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敢對鳳雲闕叫囂說要取而代之的人，一定是以前開始就有著相當惡劣的前科，並且也有著相當程度的實力的人，把鳳卿絕打得只剩下一口氣也證實了這一點。

閆慕幽問道：「小闕闕，能答應嗎。」

「難。」

「那你還不快去幫他，居然在這裡看熱鬧！」閆慕幽大叫。

洛樊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九天鳳凰之間的戰鬥，旁人隨便插手只會幫倒忙。」

「那你也要想點辦——等等，你剛才說什麼？」閆慕幽掏了掏耳朵，「你說九天鳳凰之間的……」

「那個傢伙，也是九天鳳凰。」

閆慕幽差點一口氣卡著沒上來。

鳳凰。不是聖物嗎？為什麼到了地府後好像有點，不值錢了……一隻還不夠，第二隻，第三隻，好死不死的這第三隻還是個敵人！

「就算不能插手，也……想想辦法啊，我不要看見小闕闕再暈一次！」閆慕幽少有地用認真的口氣說道。

洛樊看了她一眼，只是無能為力地搖頭。

「怎麼會……」閆慕幽擔心地又把注意力移向鳳雲闕，就在這時，鳳雲闕被黑衣男子逼得倒退了幾步，閆慕幽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裡！

那黑鳳凰和鳳雲闕，鳳卿絕給她的金燦燦。奪目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渾身上下都是陰暗的氣息，和地府這個名字倒是非常相符，只是眼神太邪，若是被他在地府掀起了風浪，可想而知地府將會是怎樣一副光景。不管地府再怎麼山寨，她還是喜歡現在的地府，不希望被任何人改變，不希望任何人奪走屬於鳳雲闕領導的地府！

黑鳳凰像是打定了主意今天就要打敗鳳雲闕，又或者……殺了他，閆慕幽明顯地發現黑鳳凰瞄準的位置往往不是鳳雲闕的頭部就是胸口，都是足以致命的位置。要不是鳳雲闕夠敏捷，現在還不知道受了多重的傷。

黑鳳凰的動作越發凌厲，鳳雲闕能擋則擋，卻少有主動進攻，分明非常不在狀態，看的下面幾個人心驚膽戰，卻又因為聽了洛樊的話，不敢輕舉妄動。

「巫姬。把鈴鐺拿掉！」

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忽然插入打鬥當中，下面的幾個人一齊看向聲音的源頭，橫肉顫顫的三張臉，還有手拿掃把頭戴巫女帽的小女孩。

「火獒！」

巫姬甩了甩手上的掃把，把一隻掛在火獒三顆頭的中間那顆上的紅色鈴鐺摘了下來，閆慕幽剛想問為什麼他們會在這裡，鈴鐺一掉，她聽見了一聲震天吼。

「嗷——！」

那是一聲足以鎮壓住地獄惡鬼們凄厲的嘶喊聲的，比狼嚎更令人不寒而慄的兇猛野獸的聲音。

閆慕幽使勁擦了擦眼睛，不敢置信地瞪著面前忽然出現的龐然大物，再看巫姬旁邊，除了地上的紅色鈴鐺。那三隻頭的哈巴狗已經不見了。

「這該不會是……火獒？」

「火獒大人！」水伶和小黑小白激動地叫。

洛樊也露出舒了一口氣的表情，肩膀稍微放鬆了下來，「幸好，在關鍵時刻恢復了。」

「你說。恢復了？」閆慕幽發現，自己的腦袋在這一巨變發生后，真的開始不夠用了。

「這就是火獒的真身，地府引以為傲的。足以鎮壓各層地獄惡鬼的猛將，地獄三頭犬。」

高度幾乎可以比擬一個摩天大樓，漆黑如墨的毛髮，散發著幽綠光芒的野獸的雙眼，還有鋒利無比的利齒，口腔里甚至在冒著白煙。火獒低低地喘著粗氣，兇狠地瞪著那一隻到剛才為止還不斷地挑戰著地府之王的男人。

那人看見火獒變身後，臉色立馬就變了，從遊刃有餘變成面色鐵青，一個表情變換就看得出來，他有多麼忌憚於這隻猛獸。

黑鳳凰強作鎮定地扯起嘴角，道：「我以為，地獄三頭犬早就不復當初的神武，想不到……他居然已經恢復了？」

「你以為你真的能瞞過所有人，我們就沒有半點準備任你打嗎？」洛樊鎮定地說道。

說謊！一干人暗想。

剛才是誰鬆了一口氣地說什麼『幸好在關鍵時刻恢復了』的？明明是意外收穫，說的好像早有準備一樣。姜。果然還是老的辣，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領比誰都高。

火獒變身後，鳳雲闕松下緊繃的神經，不無疲憊地落在火獒的頭頂坐了下來。

「小闕闕……」

「我沒事，不必擔心。」鳳雲闕轉過頭沖她露出溫柔的笑容。

「看來，是我失算了……居然漏算了地府還有這麼一張王牌。」黑鳳凰稍微後退了幾步，落在閻王殿對面的一座房頂。

「今天我就暫時撤退，不過……別以為這樣就完了。鳳雲闕。你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你的日子已經所剩無幾，法力更不及過去，這一次……我一定會親手把地府奪過來！哈哈哈——！」

「臨走還要說那麼噁心的話，真是讓人討厭！」水伶厭惡地皺眉。

黑鳳凰剛走，鳳雲闕便摸著火獒頭頂的柔順毛髮輕聲道：「可以了，變回去吧，別太勉強自己。」

剛說完，龐然大物一點點縮小，鳳雲闕也自覺地從上面跳了下來，他落地的同時，哈巴狗再次回歸橫肉臉，剛才的兇狠彷彿曇花一現，稍縱即逝。

「……變身效力，只有這麼短？」

「若不是因為閻王大人真的面臨危機刺激到了他潛藏的因子，就連這點時間，他都變不回來。」洛樊的語氣聽上去非常不甘心。

如果火獒真的可以以真身和鳳雲闕並肩作戰，他們的勝算也許還會大一點，只可惜……目前來看，也只能起到暫時的威嚇作用。

巫姬撿起地上的鈴鐺，重新給火獒繫上，默默地給他順毛。那紅色的鈴鐺幾千年來一直為火獒儲存著一點點復原的能力，可剛才那麼一下，至少消耗掉了需要花一千年的時間才能恢復的法力。

發現火獒的膚色也不太正常后，閆慕幽這才很認真地對他說道：「謝謝你火獒，這次多虧了有你幫忙。」

「嗯。」火獒沒什麼力氣似地點了個頭。

「小闕闕。」閆慕幽低喚。

鳳雲闕眼眸一動，苦笑，「我在。」

「那個人說，你的法力不及過去，日子……所剩無幾，你能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嗎？」

鳳雲闕的胸口驟痛起來，看著閆慕幽忽覺透不過氣來。她明明是在笑著問他，他卻覺得……她幾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好，我告訴你！」鳳雲闕心疼地把人攬入懷中，感覺到對方回抱住自己，力道更緊。

「我會告訴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因為再不說，他怕以後想說也沒有機會了……、

洛樊對其他人比了個手勢，自動自發地離開，給他們一個空間。在鳳雲闕和閆慕幽坦白的期間，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