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為難

葉天回到住所，往床上一躺，徹底放鬆自己。

想起今天所發生的種種事，葉天再腦海里把這些事都如電影般過濾了一遍。

葉桑的反應，實屬讓他有些心痛。但是他也明白，所謂的怨懟不是馬上就能消失的，得需要時間，他願意給葉桑時間，同時自己也會做好一個當哥哥的樣子。

他實力不俗，所以葉桑有什麼麻煩，現在他可以有所察覺。大概這是血脈親情的緣故，家人的情緒，能夠讓他很直觀的感受到。

一夜無事。

第二日清晨天還未大亮，葉天便已經在青龍山公園開始修鍊。

修鍊已經成了每天的必修課，目前他只有不斷的修鍊才會更早的重新回到巔峰狀態。

公園裡人煙稀少，大概是太早的緣故，直到天色微亮，才偶爾有一兩個跑步的年輕人，或者遛狗的老人路過。

但是他們都沒有察覺到葉天的存在。

等周圍沒有人了，葉天四顧看過確定無人發現，才停止了修鍊，從位置上站起來。

經過幾天早晨的不間斷修鍊，此時他的修為有提升了一大步，想要再突破，還需要相當長的時間，經年累月，而後一點點滲透肌膚，凝聚氣息，才是最重要的。

看時間，此刻已經不算太早，從這裡回到學校，也是剛剛好的。

所以葉天打算就這樣走著路去上學。

早晨的空氣清晰新鮮，臨到學校，路上的行人也不斷增多，學生們也很多，看到葉天，有些人交頭接耳的說著些什麼，目光在葉天身上來回看過，等葉天也朝著這邊看來，他們也馬上轉移了目光。

學校門口的早點攤前，葉天遇見了昨天被他救過的許月。許月還在買早點，此時她也看見了葉天，於是打了招呼，走到葉天的跟前。

「那個。。。。謝謝你。」許月一手拿著早點，臉色有些微紅，對於向自己學生說出感謝，許月似還有些不太習慣。

葉天倒是沒有太多的想法，對於仁德這個人的人品，他早就已經知道了，從前沒少找他的麻煩，然而這一世，依舊如此。

「許老師，不用客氣。」葉天回了一句，又想起妹妹葉桑，「還有，我該謝謝你，葉桑的事。」

昨天葉桑發生了什麼事，葉天想了想，應是不用多給許月說那些細節，於是只是略提了一句，口氣里倒還真誠。

「這是小事，沒事。」許月一笑，本就是面容好看的她此刻越是有些動人，旁邊認識許月的學生以及老師看到此時也都驚呆了一下。

「許老師果然姿色不俗，難怪仁德那個人會打歪主意。」葉天心裡想著，只是點點，與許老師有一搭沒一搭的朝著學校走去。

與許月搭訕一同去學校的場景，別說很多學生老師看見，就是仁德也看見了。他那時就走在他二人身後不遠處。他今天本來是提早到了學校，就想要趁著學生還沒來的時候，再與許月好好談論談論，不曾想許月似乎知道仁德的到校時間，所以一直在校外早點攤前磨蹭，不時的跟認識的學生說幾句話，也同那家店的老闆說些生意的問題。

直到許月看見了葉天，才想著同葉天一起走。

這些，都被仁德看在眼裡，他雖然沒有認出那天晚上那個人就是葉天，但是像葉天這樣的人，成績不好，又不太受他待見的學生，他還是有很多辦法對付的。

對葉天，仁德已經有了新的想法，所以，等許月跟葉天進了校園轉眼不見了，他才急匆匆的進了學校。看了一下葉天的班級課表，同某一節課的老師交代了幾句。

等到那一節課時，仁德出現在了葉天的班級。

「你們的老師今天有些事情，所以這節課由我來代課。」站在講台上，仁德開始授課。

葉天見到仁德倒是有些意外，但是他也沒有多想，掏出課本，翻到那一頁，等著仁德講課。但是仁德卻不是這樣的心思，他今天壓根就不會去講課，葉天的一舉一動他一直都看在眼裡：「小兔崽子，想得太天真了。」這樣想著，仁德自己轉身在黑板上寫下了幾個字。

「咦，今天不講課嗎？」

「這是什麼意思？」

「哎呀，快要月考了，還不講課，考試考栽了怎麼辦！」

底下的學生們已經開始交頭接耳。

葉天本來是在發獃，但是聽到旁邊的人的議論，他抬起眼皮看了一下黑板。

只見仁德用了白色粉筆在黑白上寫下了幾個大字：

「男，女」

葉天有些意外，不明白此刻仁德的在想什麼。通過這兩個字，學生們似乎能夠理解到接下來會講些什麼，但是又捉摸不透。

「齷蹉的心思放在大庭廣眾下，簡直是對老師這個職業的侮辱。」葉天冷笑一聲，雙手抱胸，倒想看看接下來仁德會幹些什麼。

仁德將半截粉筆扔在講台上，暫沒理會葉天的目光，繼而聲情並茂的說：「同學們，今天我們不講課本的知識。課本上的東西，都是為了畢業，為了考試，為了前程所要具備的，但是今天，我想給你們講一講，我們生活中的一些知識，希望大家認真學習。」

他指了指黑板上的兩個字：「這兩個字，大家應該都認識，也都知道字面意思。這裡我就不多贅述。那麼你們了解到的男女，糾結有多深刻呢？譬如，大家現在都是成年人了，大家也都會有喜歡的人，有想要談戀愛。但是，學習是神聖的，學校也是個神聖的地方，大家不應把過多的精力，放在這些兒女之事，而是要把精力放在學習。」

「就如今天，我就親眼看見了一些學生，心懷不軌，自己年輕想要動其他心思也就罷了，居然把目光放在了老師身上！」

仁德鋪墊了一些，然後直入主題，目光始終在葉天的身上來回掃射。葉天此刻就明白了，這是假借上課的機會，來說他今天早上與許月的事情。

但也就是碰巧遇見，繼而一起去學校，竟被仁德想的這般不堪。葉天倒被仁德的腦迴路有些發懵。

但他也只是輕輕笑了一聲，沒過多在意。

見葉天沒有理會他，仁德有些按捺不住：「這個學生，今天，此刻，就在我們的班裡。我希望這位學生，能夠主動坦白一下。老師我知道你們都是青春期，有些想法不過分。只要往後自己收斂，不要再做這樣影響不好的事，老師我可以既往不咎。」

葉天看著仁德，目光不移。

「話說到這份上，這個人依舊死不悔改。」仁德提高了語氣。

教室里的學生們都互相打量，互相低聲交流，都在想著這人是誰，今天仁德老師似乎有些奇怪。

「葉天，你起來說說，我剛才的意思。」

仁德點名后，教室里的人齊刷刷的將目光移動到葉天的身上，又聯想起剛才仁德所說的話，眾人也無不想著，是否剛才所說的，就是葉天。

葉天一看，果然是沖著自己來的。他慢條斯理的抬起眼皮，看向仁德，卻沒有站起來，雙手抱胸的動作依舊沒變。

「我不清楚，請仁老師說明白點。」

「哦？」

仁德的氣勢有些咄咄逼人的態度，他雙手背在身後，朝著葉天前進了幾步。

「好，這是你說的。我沒有想到，我們學校竟然有這樣一個不肯認識自己錯誤的學生。」仁德表情猙獰，「看來，校風校紀，班風紀律，我應該好好整頓一下，免得有些人不止天高地厚。」

葉天不言，他想靜靜的看一看仁德究竟想要幹什麼。

「今天早上，是不是你在校門口，同許月許老師，在說話？」

「那又怎樣？偶爾碰見罷了。」葉天一句話輕描淡寫，語氣甚為平靜。

「哦？只是偶爾？我看未必吧」仁德來到葉天跟前，「為了這個學校的未來，我今天親自主動請纓，要在校門口看看我們學生的風貌，恰巧就被我看見了你與許老師一起到學校，一起買早點，一起有說有笑。許老師還年輕，尚未婚配，也沒有男朋友。她與一個年齡相仿的，年輕的學生有說有笑不避諱，難道這其中，沒有什麼事？」

「有沒有事，您查查，不就知道了？」葉天心頭火起，對這樣的一種侮辱實在有些生氣。他憑白被冤倒是其次，許月被這樣侮辱卻是不行。一個班的學生五六十個，學校的關係又是錯綜複雜的，這樣的話，如果被風傳，受委屈的，也還是許月。

「我正在查！」仁德再次提高音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年輕人的心思。你說你葉天，學習學習差，人品人品不好。心思沒有放在學習上，當然是在想其他的歪門邪道了。許老師在我們學校，才華，人品都是數一數二的，被你們這些人盯上，也是情理之中。怎麼，到這個份上了，你還認？」

「我認什麼。仁老師，您自己覬覦良久，而不得，就要把這個鍋，扔在學生身上嗎？您這師德合在，人品何在？凡事要講證據。」

「學校的大門口有監控，你們的舉動，我看得一清二楚。」

仁德有十足的信心，他看過監控，監控最上面的死角正是那家早餐店，進入監控範圍的，就只有葉天與許月一起來學校的場景，再加上當時許月略帶嬌羞的神色，讓仁德抓耳撓腮恨不得立即把許月抱在懷裡，但卻又十分嫉妒葉天當時能夠在許月身邊。

所以，今天，他鐵了心要為難葉天。

其實許月在與人道謝或是請教事情時，習慣性的會臉紅，不管是對男生，還是對女生，都是如此。但是在仁德看來，這簡直就是許月在向葉天示好。

葉天也有些震驚，他萬沒想到仁德會小題大做的發揮。

但仁德好歹是老師，葉天還不至於用自己的實力去教訓他。加之這次仁德的行為卻是拙劣，他還想跟仁德好好玩玩。

師生二人的對話，早就被全班聽見了，擔憂的人有，幸災樂禍的人也有，還有些人已經開始錄製視頻，並不時的給其他班級的人轉播。

有些上體育課的，亦或不太重要的課的其他班級學生，也都停留在教室外面，先開了門縫往裡看。

「仁老師，去年八月，您騷擾三年級的王老師，那天晚上，您忘了？」

「今年二月，您又在常去的那家餐館，騷擾一名年輕的服務生，您也忘了？」

「三月，您周末去酒吧，與吧台女子親親我我，然後還一起去了衛生間，您也忘了？」

葉天掰著手指頭，如數家珍般說著仁德的種種劣跡。仁德原本有些得意的臉上，此刻漸漸變了神情，青一陣白一陣，額頭青筋暴露，班級里乃至門外偷聽的其他學生，也都「哇」的出了聲。

這些事，仁德自以為做得很隱秘，那個被他騷擾的三年級老師，也因為好事已成，他覺得這個人不敢說三道四，於是也是無所畏懼，但他壓根沒想到，這些事情全被葉天知道了。

「還有還有，昨天晚上。。。。許老師獨自回家，您非但不以君子之心護送，反而思想齷齪，想要一貪許老師的容貌。。。。這些，您都忘了？」

此言一出，全班上下也都十分配合的「哇」了好幾聲，一些有頭有臉的學生也趁機開始諷刺仁德。

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難怪他會為難葉天。

「都給我閉嘴！」

仁德回過身去，惱羞成怒，目光一掃其他人，有些人嚇得不敢對視，有些人卻是幸災樂禍的。

「葉天，說話講究證據，你這是血口噴人！」

仁德道。

「那麼您方才說我的時候，是否講究了證據？您侮辱我不要緊，您侮辱許老師，就這德行還想追求她，許老師瞎了眼才會看上你！」

「看看，你還說沒有關係，這就維護起來了，昨天晚上，我沒得逞，是不是你得逞了？」仁德心想，事既已做，也不怕被人說三道四，抓著把柄就開始反擊。

葉天不言，盯著仁德，全身周圍忽起凌冽之氣，目光寒迫，逼近仁德。

「我勸你，做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