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族長的底氣
事情看著鬧得很厲害，但後續的處理結果讓顧氏無言以對。
連族長也驚動了，聞言后對她給與了最嚴肅的批評：「顧氏，以前你做生意坑蒙拐騙我們拿你沒法，不過是沒抓住把柄，才會讓你一直猖狂，如今倒好，連九歲的孩子都敢欺負，你是覺得這世上沒有人管得了你是吧。」
顧氏根本不覺得自己有錯，梗著腦袋：「管？誰管得了我，我自己起早摸黑地掙錢，每一文錢都是乾乾淨淨，沾著我們兩口子的汗水，你們是族長村長沒錯，但平日里我們有困難時也沒看見你們伸出過手，哦，一旦要錢了，你們一會兒捐錢一會兒捐物的，我說過什麼沒有，都是非常努力的配合，如今你們如果要向著這幾個落魄戶說話，以後想要我們捐錢，沒門！」
她這些年在城裡早就看得太多，你要是沒錢，誰會和你說半句話？
村裡這幾個老不死的，不就是看上了她腰包里的銀子了嗎？
今天如果這幾個老不死的敢維護那幾個窮崽子，以後就別找她湊錢。
只可惜她還是低估了族長的硬氣：「好，很好，顧氏，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們現在就來算算，你這些年到底給了我們家族多少好處！什麼叫捐錢捐物，我會用事實說話的。」
族長最先起氣，這些女人平日里就是對他這個族長不滿，他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現在當然要從顧氏開刀，給全村人一個警告。
「這是這些年大傢伙給族裡出了銀錢的憑證，上面清清楚楚記著你們給出的每一筆錢，以後如果誰想來查，都可以，我現在就先來說說季懷良家的賬，大家可以都判斷一下，這些年到底是他們佔便宜，還是咱們村裡人佔便宜。」
族長說起后拿著一本厚厚的賬本，並沒有親自念，而是安排了季懷成：「成娃子，你眼睛好，你來翻一下，然後把看見的賬大聲念出來，讓村裡人都跟著算一算。」
季懷成大聲地念著賬本上季懷良家的明細：正月初一，收季懷良二百文，正月十五，五十文·····
聽見自己家捐了這麼多，顧氏用一種高傲而不屑的眼神藐視眾生。
村裡人都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他們也沒想到平日里看著摳門的季懷良會給這麼多。
但季懷成沒有給村裡人喘息的機會，也大聲念出了開銷：
季懷良女人在城裡惹禍，村裡出面去調解，請對方吃飯三百文，
季懷良兒子打了隔壁村的孩子，又由村裡人出面調解，各種費用一百文·····
好吧，這一番算下來，季懷良家的銀子早就已經填補得所剩無幾，不，應該是，族裡已經搭進一百多文了。
如果說算錯了是不可能的，季懷成每說一個賬，都會讓季懷良夫妻倆自己承認有沒有這筆款項，得到回答后才又公布下一項。
聽見自己居然還欠族裡一百多，顧氏不幹了，指著季小艾狠狠說道：「好，這筆錢我認，但我們家始終給族裡捐過銀子，也算是對族裡有過貢獻的，可他們家呢，都是一家子窮鬼，一直都靠村裡人照顧，現如今更是一個禍害，難道你就寧願得罪我，也要護著她？」
顧氏一點都不覺得難堪，反正和季家比起來，他們家已經算是非常自覺的。
她不相信族長會連這一點常識都沒有，如果非要顧著季家，就別怪他們翻臉不認人。
族長卻非常無奈地搖著頭，看著猖狂至極一點都沒覺得有悔改的顧氏：「好，我們現在再算一筆賬，如果你知道錯了，就給小艾丫頭賠禮道歉，這篇就算是翻過了，如果你覺得不服，就自己去找衙門來斷公道，所有費用你自行承擔，可好？」
顧氏冷冷一笑，覺得自己一定會讓族長知道，得罪她的下場：「好，如果說季家沒有拖累村裡，甚至還超過我們，我自願受罰。」
「好，」族長似乎輕輕鬆了口氣，至於為什麼鬆氣，沒有人懂：「成娃子，你看看季懷勇那一頁，然後像剛才那樣大聲念出來吧？俗話說，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我們村的人都有一個公平公正的決定。」
顧氏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出來，只能聽著季懷成念著季懷勇生平的事迹：「族長，這沒什麼念的，勇哥從七年前開始，每年大年初一都給族裡二十文錢，十五還是二十，每年都沒斷過，七年一共是二百八十文，再加上小輝入族學季懷勇給了一百文，他們家總共是三百八十文。」
顧氏不禁沾沾自喜起來：「瞧瞧，這麼些年都才兩三百文，還沒有我們一年的錢多，族長，你太偏心了，這種窮鬼你還好意思？······」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被族長打斷了：「成娃子，你再看看，他們家這些年族裡用過的開銷！」
季懷成仔仔細細看了看空蕩蕩的頁面，露出迷茫的眼神：「族長，這下面沒有呀？我念什麼念？」
下面根本不像季懷良家密密麻麻一大片，季懷勇下面都是空白的，一點開銷的痕迹都沒有，他拿什麼念？
聽見季懷成的話，村裡人都開始竊竊私語，討論著這件事情到底誰對誰錯，孰是孰非。
這一切都在族長的預料之中，他淺笑著看向顧氏：「顧氏，這下你還是什麼要說的，是，勇娃子錢是沒有你拿得多，但他們家的家教好，從來就沒有給族裡找給任何麻煩，所以，這樣一算，其實還是我們族裡的人沾了勇娃子的便宜，不是嗎？」
顧氏不由得一愣，似乎根本就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她急急忙忙跑到季懷成跟前，拿著賬本想看清楚：「不可能，那一棒子窮鬼，不可能的！！！」
蔡婆子在一旁哈哈大笑起來：「顧氏，你大字不識一個，看得懂嗎？可別倒著了！」
眾人哄堂大笑，連族長都忍不住輕輕一笑。
顧氏忍不住把賬本往季懷成手裡一摔：「不認識咋啦，我就是想看看有沒有亂記賬，誰知道這上面寫的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