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威脅
黃家的宅子三進的院子,穿過一進院的屏門,便是前廳。
到了前廳門外,黃氏拉著余嬌的手略用力了不少,幾乎是將給半拖進去的。
余嬌正覺古怪,一抬眼,瞳孔不由緊縮,脊背頓時冒出了冷汗。
程英著一襲緋色直裰,端坐在大廳正首的太師椅上,好似已等了她多時,只等著魚兒自動送上門來。
余嬌甩開黃氏拉著自己的手,她居然被黃氏給騙了。
怪不得她這一路逃得這般順利,還那麼湊巧的遇到了趕路的好心人,讓她搭乘馬車,寥寥數言,就絲毫不設防的幫她混過城門守衛,留她進府暫住。
原來,不過是將她當成傻子罷了。
黃氏訕訕一笑:「妹子,先前說好的方子你可別忘了。」說完,她便趕緊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嬌嬌,過來。」程英朝她攤了攤手,狹長的丹鳳眸看似平靜,卻藏滿了暗涌。
余嬌沒動,看著他問:「你沒昏迷?」
程英輕哂一笑的道:「你也沒忘了余啟蟄不是嗎?」
腦中的命令性幻聽變得古怪后,程英心中便有了一些猜測,當年為了讓余嬌轉生,他試過很多荒唐的法子,曾經讓苗人往他身體里種過一枚蠱蟲。
好在他還記得那枚蠱蟲。
試了那麼幾次后,就發現了真相。
張道陵又坑了他一次,當年那苗人只怕也是張道陵有意送到他跟前的,這枚桃花蠱應當是母蠱,他身體里的那枚蠱蟲則是子蠱。
母蠱多年
來一直被他封存在罐子里,他誤以為的命令性幻聽,實則是子蠱在他身體里作亂。
桃花蠱被他種在余嬌的體內后,子蠱便被母蠱所操控,使他對體內有母蠱的人百依百順。
所以這一路上,他腦中的命令性幻聽不停地在叫囂著放嬌嬌走。
余嬌抿了抿唇,心裡感到無比的挫敗,她深吸了一口氣:「傅川,放我走。」
聽她連師哥都不願叫了,程英臉色沉冷下去,有些殘忍的道:「知道嘉興府的城門守衛為何在嚴查嗎?因為余啟蟄此刻就在嘉興,他來找你了。」
見余嬌神情發生了變化,程英冷笑著道:「不過就算他在嘉興又能如何?我還不是進了城,你也依舊落在了我手裡。」
他站起身,走到余嬌跟前,高大的身影完全將她遮蔽住,他俯視著她:「你還能跑到哪裡去呢?嬌嬌。」
儘管腦子裡的幻聽尖銳刺耳,疼的幾乎快要炸了,但程英面上依舊氣定神閑,他不是沒有看出余嬌此刻的無力,但他就是要讓她知道,不論怎樣,她都無法從他的身邊逃離開。
他要將這種根本無法逃脫的無助感,深深根植在她的腦子裡。
這樣她就不會總想著要逃了。
「你該乖一點,不然這裡可是嘉興。」程英指腹捏住了余嬌的下頜,緩緩摩擦著她光潔的肌膚,「余啟蟄單槍匹馬過來,極有可能不小心就遇上了海盜,落個屍毀人亡的下場。」
外頭明明有日
光,余嬌卻只覺出徹骨的冷,只是她仍舊嘴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便是能號令海盜又如何?邪不壓正,盜匪終究會被官府給剿滅的。」
程英嗤笑,捏著她雪白細膩的臉頰,輕聲道:「嬌嬌你怎這般天真?官字上下兩張口,朝廷能餵飽他們嗎?財帛動人心,在嘉興府官匪勾結才是常事。」
難怪……
余嬌心想難怪城門守衛嚴查,程英依舊能夠入城,還能安安穩穩的住進這三進的院子。
「師哥,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你為何總要念著從前,死死抓著不放?我已經嫁人了,是別人的妻子。」她看著程英,哀傷的道,「難道非要將我們從前的情分消耗殆盡嗎?」
程英臉色黑沉地捏住她的臉頰,「余嬌,別激怒我,乖乖待在我身邊,否則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除非你想看余啟蟄死無全屍,葬身魚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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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那個說見過姑娘的守衛帶來了。」雲霄急匆匆道。
余啟蟄目光落在他身旁瑟縮的守衛身上,剋制著情緒,問道:「她幾時進城的?往何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