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離韓爍那掃把星越遠越好
於是陳小千趕緊搶救酒杯,卻已經來不及了,表情也逐漸變得猙獰,只好眼睜睜看著酒杯摔碎。
看著那一地的狼藉,陳小千哭唧唧的揉著心口,一邊揉還一邊說道:虱子多了不怕癢,不心疼不心疼……
不心疼個屁啊!
這可都是她日以繼夜賺來的錢啊,又不是大街上撿來的!
而在大廳里,伴隨著酒杯摔碎的聲音響起,地上的樂人甲率先醒來。
樂人甲:「起來起來,趕緊起來,三公主醒了,摔杯子呢。」
話音一落,樂人們便連忙醒來,起身整理儀容,門外的侍女們也端著洗漱用品來到門前。
卧房裡,陳小千怔愣地任憑一群侍女擺布。
侍女奉上銅盆,陳小千木然洗臉。
侍女奉上金杯,陳小千木然漱口。
侍女奉上外衫,陳小千木然往身上套。
樂人們排成一排,魚貫而入,整整齊齊的福身給陳小千行禮,「給三公主請安,謝三公主惠顧!」
陳小千此時還沒回過神來,只是下意識的木然問道:「你們,都多少錢啊?」
說完這句話之後,陳小千彷彿感覺到「錢」這個字正在她的耳邊無盡的迴響著,漸行漸遠……
樂人甲:「小的一夜千金。」
樂人乙:「小的一夜九百。」
樂人丙:「小的一夜八百。」
樂人們陸續報價。
陳小千越聽越絕望,頭頂冒出一串消費總額。
樂人丁看著陳小千似乎是臉色不悅,於是陪著笑臉連忙上前說道:「但是陪三公主您喝酒,小的統統免費。
聞言,陳小千驟然回神,驚喜的起身,「免費?」
這一瞬間,陳小千頭頂上的數字統統消散的一乾二淨,只覺得一陣神清氣爽。
陳小千竊喜了片刻,但是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勁,猛地瞪大了眼睛說道:「不對,你們剛剛說什麼?三公主?你叫我三公主?!」
樂人們不知道陳小千的一絲,於是面面相覷,誰也不敢率先說話。
陳小千有些害怕地環顧眼前的樂人和侍女們,他們都一臉關切地看著自己,絲毫沒有演戲的樣子。
就在這時,陳小千忽然想起了什麼,臉上的表情逐漸碎裂,一扭頭,便看見可大廳內的蓮花紋飾。
司教坊的大廳之內,到處都能夠看到赤色的蓮花紋飾,看起來很是精美繁複。而且赤色蓮紋,在這司教坊之中,非但沒有蓮花的清高孤潔之姿,反而是多了些繾綣的靡靡之色。
見狀,陳小千表情一滯,不會這麼巧吧?
回過神來之後,陳小千急忙查看其他樂人的手腕,只見這些樂人的手腕上都系著一模一樣的蓮花手鐲,上面裝飾著鈴鐺,走起路來叮噹作響。
陳小千直接驚住了,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並且在心裡暗暗想著:蓮花鐲配鈴鐺,這是我劇本里,教坊司的樂人才有的記號啊!」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陳小千凝神四顧,「難道……!這裡是……」
不會吧?!
就在這時陳小千想到什麼,快步走至窗畔,用力推開窗戶。
她一眼看到的,正是花垣城大街的情景。
因為現在已經是清晨了,零零散散的開始有人走動,而走在街上的,也像陳小千劇本中的設定那樣,多是女子。
教坊司內,陳小千猛地關上窗戶,倒吸一口冷氣。
完了,她居然卡在自己寫的劇本里了!
陳小千慢慢的回想著……
在她的劇本里,故事發生在女人當家作主的花垣城。
在這裡,女人天生金貴,而男人地位卑劣,普通人家得一女如獲至寶。
無論是文官還是武職,皆由女人擔任,男人不能做官,也沒有讀書認字的資格,有道是「男子無才便是德」……
而社會階級也是按照「士農工商男」依次遞減,可以說男人們處於社會的最底層……
在花垣城,就連出來賣藝的歌舞演員,都是男的!
都、是、男、的……
教坊司內,一水的絕色男子站在陳小千的面前。
陳小千內心是崩潰的:
她居然變成了花垣城的三公主陳芊芊!那個自己管自己叫「三公主」的陳芊芊!
侍女們和樂人們面面相覷,但是因為陳芊芊平日里就喜怒無常的緣故,所以也沒有人敢開口說什麼。
陳小千再環顧屋子,桌上地上美酒佳肴的標籤變成了「驕奢淫逸」,眼前一眾美男的標籤變成了「荒淫無度」,牆上被破壞的字畫標籤變成了「不學無術」。
陳小千內心:她竟然就是那個街頭搶親,結果大婚當日就被男主韓爍一杯毒酒送上西天,第三集就領了盒飯的女炮灰……
想到這裡,陳小千一時難以接受,但是卻彷彿突然想起什麼,連忙看向旁邊的侍女開口問道:「現在是第幾集了?
侍女疑惑的皺眉說道:「第幾集……」
陳小千捶床,咬牙切齒的說道:「就是故事發展到哪兒了?!」
話剛說完,還不等侍女回答,侍從梓銳就端著喜服急沖沖走了進來。
梓銳一眼就看見了陳小千,喜出望外的說道:「公主!喜服到了!」
「……」陳小千頓覺不妙:「喜、喜服?」
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梓銳一拍大腿,連忙上前對陳小千說道:「我的公主誒,今兒可是您大婚的日子,小的們緊趕慢趕做出了這滿綉飄金的喜服,您快試試合不合身!」
陳小千嘴角抽搐:「第三集啊,哈,哈……」
一邊乾笑著,陳小千一邊看著剛剛被送過來的喜服,上面冒出來一個標籤:deadline。
「公主,您怎麼了?」梓銳不解的問道。
陳小千直接一把推開梓銳,條件反射跳上床,瑟瑟發抖,用整個身體抗拒。
梓銳不明白陳小千到底是怎麼了,於是再次開口說道:「小姐,吉時快要到了,您該穿上喜服去接親了,韓少君還在驛館等著您呢。」
不提韓爍還好,一提這個名字,陳小千立刻就是好一臉恐懼:「我不穿!把它拿走!這不是喜服是喪服!我才不要和韓爍大婚,我離那掃把星越遠越好!」
韓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沒有人比陳小千更加清楚了。
她現在穿上喜服去接親,簡直就跟洗乾淨了脖子上去送死沒有區別!
想要她快就上去送人頭?除非她腦子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