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收起了思緒,皇帝迎接自己這個不省心的妹妹。
「皇兄,不,應該是皇帝陛下」。
皇珠年紀不小了,但看樣子一點也沒變,性格倒是開朗多了。
其其格中規中矩的行了個禮。
「見過皇帝陛下」。
皇帝看著她,只是禮貌的笑著,並沒有說什麼。
皇珠看著迎接她的隊伍,尋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目標,有些失落的問,「陛下,尉,皇後娘娘呢」?
尉淼現在已經成為了皇帝的禁忌,是不能提起的名字。
當然皇珠並不知道,皇帝也不能對她發脾氣。
只是從皇珠嘴裡問出那些話多少有些讓他在意,要不是為了自己的形象,他現在肯定是要撂臉色的。
「皇後身體抱恙,不能來看你了」。
皇帝剛想接著說,「你也別去打擾她修養了」。
結果話還沒出口,皇珠直接搶先了一步。
「她生病了?什麼病,嚴不嚴重」?
……
皇珠並沒有看到皇帝明顯的變臉,還一個勁兒的等著他的回復,倒是其其格回來事兒,將人拉到身邊,用著不大不小,剛好三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皇後娘娘吉人天相,肯定會沒事的,倒是你,大老遠回來一趟,連自家的兄長都沒這麼上心,這也太偏心了吧」。
「我只是擔心一下嘛」。
皇珠說的委屈,隨後又對皇帝討好。
「陛下生龍活虎的,一看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
在趕回來的路上,皇珠就聽到皇妃有喜的消息,但這件事情皇帝並不絕得高興,反而覺得很愁。
「啊,趕了這麼久的路,屬實有些疲憊,我們還是先去休息一下吧」。
說著便拉著皇珠就要走,太監也非常機靈,連忙給帶路。
皇珠這一回來就接二連三的觸霉頭,好在她這是剛回來,對這裡的事情並不了解,皇帝就算再生氣也不至於跟她生氣。
但要是再這麼激兩下,怕是再好脾氣的人也是要發飆了。
這種無聲的硝煙戰場,還是儘可能的遠離比較好。
皇珠已經有好多年沒回來了,這些年一直跟著其其格遊山玩水,也沒經歷過什麼大事,整個人活的也乾淨通透一些,常年不動腦子,自然是看不出來皇帝的情緒變化。
其其格不會覺得她這樣有什麼不妥,甚至還蠻喜歡的,只是這裡不是她的地盤,皇珠不能隨心所以肆意妄為,所以還是要適當的收斂一些的。
「格格,晚些我們去看看尉淼吧」。
走在路上皇珠也沒閑著,一直想著尉淼的事情,其其格看著領路的太監,太監並沒有多說,只是低著頭帶路。
直覺告訴其其格,有什麼事情發生了,而且看樣子並不是好事。
「好呀,只是不知道皇後娘娘現在住在何處,公公你知道嗎?要是不忙的話,還請帶個路」。
其其格故意把「皇後娘娘」三個字念重,一來是為了提醒皇珠,尉淼已經嫁人了,要注意稱呼。二來也是看太監的表情實在是太奇怪了,好像尉淼這個名字不能提到一樣,實在是太好奇了,所以就忍不住開口問了。
「現在嘛?現在就去看尉,皇後娘娘嘛?」
皇珠沒想到其其格會先提出來去看尉淼,不過看她的樣子,應該不是開玩笑的,心裡也有些期待,她們一晃也有十多年沒見了。
事情過去那麼久了,過去的過不去的也都過去了。
現在皇珠對尉淼就是久別重逢的好友,兼她的兒時玩伴。
友誼天長地久,她關一下老友也沒人能說出什麼來吧。
「不是你一直說要見見嗎,看你急不可耐的樣子,就算去休息,也肯定休息不好」。
其其格說著還故意裝作生氣的,冷哼了一聲。
皇珠知道她是故意的沒生氣,不過還是湊上去討好。
「你最好了,你天下第一好,什麼都先為我考慮,什麼都想著我,像你這麼好的人肯定會長命百歲的,不僅如此……」
「行了,你再說下去,我怕是要成精了」。
說著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太監,其其格又問:「這是去皇后寢宮的路嗎?雖然十幾年沒來過了,但我記得以前這邊好像是……」
「大王,皇後娘娘久病纏身受不得喧嘩,所以,所以就搬去靜養了」。
太監是被逼的不得已才開口說的,不然還能怎麼辦,說皇后和皇帝的感情問題?他怕不是嫌命太長。
「哦~這樣啊」。
其其格意味深長的說,皇珠聽了之後更是著急了。
「久病纏身?!這麼嚴重的嗎?快帶我去看看」。
說著催促著太監快些走。
等到了目的地的時候,三個人都沉默了,太監低著頭擦了擦額上的汗珠。
「這是……靜養」?
皇珠再次開口,語氣已經不再是輕鬆。
「額,這是皇後娘娘自己的意思,奴才也不知曉」。
皇珠深吸一口氣,沒再說什麼。
她也知道太監就算知道什麼也不會告訴她,畢竟這是皇帝和皇后的私事,她現在算是個外人,有什麼資格去管呢。
只是看著眼前的住處,皇珠覺得格外的心涼。
當年皇兄娶尉淼的時候,是當著眾人面前發過誓的,此生定不負她。
這還沒過完半生,就已經如此對待了,真的是……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其其格看得出她在想什麼,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先見了面再說吧」。
是呀,先看到人再說以後的事情。
帶著異樣的心情,皇珠叩響了水雲樓的大門。
許久之後,於淼的貼身丫鬟來開了門。
當見到來人是皇珠的時候,還有些不敢相信,確認了是真人沒錯后,這才把人給迎了進去。
「公主怎麼回來了,快請進,皇後娘娘在後院收拾花草呢」。
皇珠的心裡難過,都已經被冷落到如此了嗎?連個侍弄花草的人都沒有了嗎。
帶著複雜的心情,皇珠一行人來到了後院。
尉淼一身樸素,正在給花草澆水,聽到聲音停了動作,回頭便與她們對視上了。
許是也沒想到皇珠會回來,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丟下了手上的水瓢,笑著朝她們走過去。
「你們怎麼回來了,看樣子這些年夠逍遙快活的,皇珠,你可是胖了不少,不過還是很可愛」。
其其格雖然可以接受兩個人相互見面聊天,但是誇皇珠可愛……其其格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
「是呀,我這些年終於知道皇珠是什麼類型的美人了,娃娃臉就是應該胖一些才好看」。
意思就是說,沒錯,是很可愛,但是我養出來的!
尉淼怔愣了一下,然後尷尬的笑了。
「也就是你能把她養的這樣了」。
皇珠直接兩步跑上前,拉著尉淼的手看了又看,心裡難受的勁兒更甚了。
「你怎麼過成了這樣啊」。
是呀,她怎麼就成了這樣呢。
尉淼微微的笑著。
「這樣有什麼不好的嘛?我挺喜歡現在的生活的,你們趕得不巧,現在正值冬季,要是早些回來,你們還能吃到我親手做的飯菜呢」。
兩個人說著便進了屋,其其格跟在身後,丫鬟看了眼太監,並沒有打算讓他也進門的意思。
太監因為受了主子的牽連,只能委屈巴巴的站在門外,當個老門童。
兩個人許久未見,自然是有許多話要說。
當年的事情誰都沒有提起,大家都自然的避開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看你這滿面紅光的樣子,一看就是過得不錯。前些年我還見到了小魚兒一次,她過得也不錯,只不過我那表哥越發的小心眼,連跟我一起待時間久了他都吃味兒」。
說道這裡還忍不住嘲笑道:「就好像生怕小魚兒被人搶走一樣,盯的死死的」。
「尉君悅嘛」?
這情況還是讓皇珠有些意外的,想想當年,尉君悅那玉面羅剎的封號……再如今聽到尉淼口中的尉君悅。
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將兩個差距那麼大的人想成是一個人,尉淼就知道她不會信,又把小魚兒難產的事情,還有小魚兒跟她講的,有個年輕的男子瘋狂追求她,被她成作為……小鮮肉,的一個人。
反正在這件事情的刺激下,尉君悅是越來越小家子氣,甚至還玩起了囚禁的遊戲,管的小魚兒一點自由也沒有。
不過小魚兒也願意啊,兩個人就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法說的。
倒不如說他們天生一對兒,千萬別分開禍害別人。
皇珠聽的樂的不行,雖然她想象不出來尉君悅改變之後的樣子,但聽尉淼說著,就覺得小魚兒現在過得是真的不錯,被寵的恨不得捧天上去了。
笑過之後,皇珠又沉默了。
小魚兒現在活的不錯,也有人疼有人愛。她自己這些年也還不錯,其其格當了王,是這個世上罕見的女王。
忙是忙了些,但也總能時不時的給她些驚喜,兩個人沒事這走走那逛逛的,雖然都不能遠走,但也落得個清閑。
相比之下,尉淼過得就有些不盡人意了。
尉淼本人倒沒覺得什麼,見到皇珠后臉上始終是掛著笑容的。
「說說你們吧,這些年你們怎麼樣」?
尉淼不想她多想,回來一趟不容易,要是再不開心那就得不償失了。
其其格這時候倒是來精神了,巴拉巴拉的說個沒完,尉淼不厭其煩的聽著,由心的替她們開心。
御書房內,太監回去稟報了他所見到的一切,皇帝沒說話,只是默默地聽著。
待太監說完,才開口問:「她,身體如何」?
「啟稟陛下,皇後娘娘人看上去有些憔悴,臉色不是很好,也可能是天涼穿的少的緣故」。
大冬天的穿那麼少做什麼,在那種地方能給誰看,是故意讓自己生病,好有借口不見他嘛?
這樣一想皇帝就更生氣了。
「哼,自己的身子都不愛惜,等著誰去憐愛」。
太監沒敢做聲,皇帝也無心看書了,起身出門,隨意的走走。
邊走邊胡思亂想,想的還都是一些有的沒的不著邊際的事。
兩個人見面有說有笑這正常嗎?正常吧,其其格不是也在嘛。
可為什麼她們能堂而皇之的見面,當年的事情難道真的過去了?還是說……
不可能不可能!尉淼是喜歡他的,至少當年是喜歡的,不然也不能……
想想當時尉淼豪爽的性格,連她的一顰一笑都是那麼的吸引人。
皇帝不自覺的就被往事打動,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尉淼。
不知不覺中,竟然走到了水雲樓,這讓他有種進退兩難的感覺。
進去嗎?要是尉淼還沒消氣,當著外人的面不給他面子怎麼辦?要是以前的尉淼,肯定能幹出來這事兒。
可是他已經忘了,當年的尉淼已經不在了,現在的尉淼,是已經被他打磨的圓潤,沒有稜角吸引不了他的尉淼了。
思著再三,皇帝還是沒有進去,轉身往回走了。
晚上皇珠沒來參加宴席,其其格給出的解釋是趕路太累了,看她難得的睡得安穩,就沒打擾她。
皇帝面上什麼也沒說,但心裡跟明鏡似的。
什麼睡得安穩,怕是和尉淼兩個人情投意合聊的廢寢忘食了吧。
「開宴。」
皇帝冷冷的開口。
此次宴會黎子明也在,身為和親對象的他並沒有急著離開,因為還沒娶到公主呢,怎麼能空手回去呢。
可是他屬實是沒有心意的對象,看誰都覺得不行。
本著隨便娶一個的心態,黎子明覺得,就算是隨便娶一個,也要他看著順眼的才行。
所以這一挑,就挑到了現在。
其其格一開始就注意到了他,儀錶堂堂很難讓人忽略,而且這次她也是有備而來的。
歌舞表演之後,其其格開始為自己的人引薦。
「陛下,孤的養女雖然不會跳舞,但舞刀弄槍倒是耍的有模有樣,今日本就是帶她來長長見識的,既然這裡有美酒有美人,那就讓她再助助興如何」。
「甚好」。
其其格都已經開口了,他還能說不好嗎,而且明顯能看得出來,她這次是有備而來的,皇帝也是早有準備。
可當紅衣入場時,皇帝還是被晃了一下。。